不看还好,这一看才发现,许蓦打了三通电话,还有一条信息。
【在干嘛?】
她直起身,努力回复,却总是按错键。
“破玩意。”她气恼,竖起手指用力戳手机,没几下就吃痛地叫起来。
“怎么了?”梵音回头,看到她可怜巴巴地按着手指,手机在回复信息的页面,只有一个“我”字。
她笑了下,伸出手,问:“我帮你?”
倪清月没犹豫,把电话放在她手上。
“说什么?”梵音接过来,看到收件人那一栏写着“许蓦最爱我”。
她一怔,就听见倪清月毫无防备的语气:“就说——我太困了,先睡觉了,爱你哦。”
尾音俏皮甜蜜。
梵音按着她的话发送,一字不差。她扭过身,把手机交还给倪清月。
回头的瞬间,她听到了来新信息的铃声,马上闭上眼睛假寐。
苏夏瞥了眼美滋滋看手机的倪清月,说:“他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倪清月瞪着眼睛说:“他敢没有?”
苏夏立起脑袋看了她几秒,又松下劲,没回答。
苏佳忆是除了梵音之外最后一个下车的,应下了梵音的“到家说一声”,她垂着头往前走。
她走得很慢,在曾经她和苏寒无数次聊天的灌木丛边站定。
她看向隐身在黑夜里的灌木丛,想起每次两人对视时,他总会别过目光看这里。
有什么好看的?她蹲下,也细细打量着那团绿色。
枝干很硬,叶子茂盛。
她想起背过的《致橡树》: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她抱住双膝,低下头,下巴埋在手肘里。
忽地,她又想起他常常拉到顶端的校服外套,和埋在衣领的下颌。
她便站起身,大步向前走,快得马上要跑起来。
她以为这样就能甩掉关于他的思绪。
可迎面扑来的热风,像他小心翼翼的呼吸。
低低的蝉鸣,像他背靠着窗台,被阳光染金的头发。
-
夜里隐约听见打了几个响雷,快到中午时苏佳忆拉开窗帘,却发现还是艳阳高照。
倒也不奇怪,这座她呆了十多年的小城一直这样,干燥、阳光、风,才是这里的主题。
把人拦在教学楼的雨,和勾着嘴角笑的少年,都是难得一遇的青春。
倪清月也醒来的很晚,不过却很精神。
她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满脑袋都是朦朦胧胧的昨晚。
隐约记得,是苏寒给苏夏订的餐厅,自己回复给许蓦的短信好像是梵音帮着发送的,还有苏夏淡淡的那句“他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倪清月都记得,又好像都不确定。
别的都可以先不管。
她打开手机,在发件箱里看到自己前天发给苏寒的那两条信息,愣着,脑海里都是苏夏的话。
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倪清月迟疑着,拨通了苏佳忆的电话。
苏佳忆刚走出房间,看到妈妈留的字条,让她喝点热水,多睡一会,她会心一笑,乖乖倒温水喝。
她接起电话:“怎么了?”
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慢慢喝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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