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还打扰我工作了。”方姐扬手赶他走,一副不想他多待的姿态。“哎,Celine的化妆包落我这了。”她蹦到办公桌边上,“真是个大头虾。”
“她在家的话我可以顺路给她带回去。”程奕主动请缨。
“她不在家,她在你昨天拍杂志的那个酒店搞了个画展,现在应该在忙画展的事。今晚八点她的画展开幕。”
“晚上开画展?”
“鸡尾酒party那种形式吧,我不清楚。”方姐说,“她在A身边时建立了很多用来装13很有用的人脉,这画展就是给那些人办的。”
程奕走到门口,刚要走,突然冲动地回过身来,“我还是把化妆包带过去吧,我刚好想去那头买些蛋**。”见方姐噘起嘴巴,程奕连忙说:“我不下车,叫她到停车场拿就行。”
“行吧,万一她又哭了呢,没化妆包怎么补妆。”方姐妥协了,“我把她微信给你,你到了和她说一声。”
“好嗒,一定不辱使命。”程奕原地立了个正礼,然后笑嘻嘻地拿上化妆包,风一般不见了人影。
第4章 第 4 章
沈问茶的微信名字就是CS,头像是旅游自拍,没有写个性签名,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所以程奕什么也没看到。
他开车到酒店停车场,给沈问茶发了微信。没过多久沈问茶出现在视野中,穿着深V的黑色及地裙和一看就很暖和的厚绒大衣,三层珍珠叠戴垂在胸前,脚踝依然系着一小串珍珠。她把长髪扎了髻,妆容浓厚。等她走近,程奕清楚看到她浓妆也盖不住的黑眼圈和肿泡眼。尽管如此,程奕还是觉得她很好看,那种不同于每一根眼睫毛都精细打扮的女明星的好看。
程奕戴上鸭舌帽,放低车窗,有点小得意地说:“我把你化妆包带来啦。”
“劳驾大明星了。”沈问茶温柔笑笑,“你快点回去吧,Lisa跟我说昨晚你被拍了,真是抱歉。”
“没事。”程奕挺起胸膛,“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香水?”沈问茶接过他递来的小袋子,“给我?”
“合作的品牌方送的,我自己用不完,就借花献佛了。”程奕摸摸鼻头,露出爽朗的笑容,“鸢尾花的味道,我感觉挺适合你的。就,你心情不好嘛,希望你能开心一下。”
沈问茶的笑容这时才带上一丝轻松,“你真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我是一朵人见人爱的花。”程奕双手捧脸,做出花的样子来,把沈问茶彻底逗笑了。
“我就先上去工作了,有空请你吃饭。”沈问茶朝他挥挥手,“谢谢你的香水和蛋糕。”
程奕目送沈问茶上了电梯才离开,他在附近兜了一圈,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想买的,还不如去健身房出身汗。晚餐到离家不远的筒骨粉店解决。筒骨粉店的老板跟他熟得很,知道他是明星,特意把店里最不起眼的角落空出来留给他,好让他安安心心吃顿饭。
翌日一大早程奕飞H省录了两天综艺,又飞B市录了主题晚会,最后回家陪了两天爸妈顺便出席表妹的婚礼,回到S市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巴黎参加时装周。在外晃悠了大半个月,程奕才回到S市的家中好好歇一会儿。
这段时间过得最不是滋味的就是在家那两天。比他小六岁的表妹结婚了,于是乎他就成了同辈惟一一个还未婚且单身的。其实在这个时代,三十岁未婚比比皆是,都活得挺潇洒。尤其像他这种混娱乐圈的,无论男女,三十岁前结婚都是稀奇。不过程奕在小地方长大,长辈的思维还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种,他免不了被催婚。想当年他还嘲笑过被催婚的表哥,现在到他沦落到这境地了。真是报应不爽。
方姐给他放了两天假。第一天他睡得昏天暗地,醒了就打电话给筒骨粉老板,叫他送份外卖上来,边吃边参与到兄弟们在群里跟小学鸡似的吵架。他笑得太厉害,差点被粉噎到。
小学鸡们吵归吵,对了一下行程,发现大概有五个人明天都在S市,便约了明晚聚餐,地点待定。
明天做些什么好呢?程奕啃着骨头思考着,抬头看到堆满客厅的花束,头又开始痛了。哎,又要残忍处理这么多漂漂亮亮的花儿了。
一觉睡醒,琢磨了一上午的谱子,程奕鬼使神差地上网搜索沈问茶到底开了个什么画展。酒店官网就有画展的信息,策展人那栏写着沈问茶的名字,还有个公众号二维码。再一看,喔,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
本来程奕因为不喜欢呈给他的谱子,心情很烦躁,很想出去走一圈。最后他觉得压抑得不行,索性开车去看沈问茶的画展。他戴好鸭舌帽和口罩,悄悄来到酒店露台。
酒店露台大到可以停直升飞机,现在搭了透明挡板防风防雨。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透明挡板,各式各样的绿植垂下来,做了画与画之间的间隔。每一幅画都蒙上了几乎看不见的玻璃罩,三三两两的人安安静静地在绿植间逡巡,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只有风吹叶子发出的飒飒声。绿植的样式让他想起了工作室的装修风格,然而展示出来的画作却呈现出浓烈的热带风情,尽管一堆线条和杂七杂八的颜色看不出所以然来。
程奕走走停停,拍了几张他觉得自己看得懂并且按自己审美来说算得上好看的画,挑挑拣拣几分钟,发了五张到ins上。
他刚把手机放回裤袋,一阵微信提示音打破现场的静谧。他慌忙把手机按静音,一看是泼辣发的微信。
“快去大群,小学鸡太烦了。”
哇哦,还没定下来等下去哪吃饭啊。以前大家都喜欢去海底捞聚,但是太容易被粉丝偶遇了,渐渐放弃去海底捞。但是去哪吃又成了问题。
他没什么偏好,实在不行叫几斤小龙虾到他家吃也行,反正就是想和兄弟们聚聚吹牛皮。不过他不想被泼辣怼,还是发了条微信在工作室的群问大家有没有推荐的地方。前提,足够隐私。
方姐私聊他。“Celine在筹备一家烤肉店,装修什么的都搞好了,就在J区。不过还处在试菜阶段,你和你那群小学鸡要是不介意就去试试,绝对vip服务且没有其他客人。”
“你微信问问她吧。”
程奕心想,何必在微信问呢,在这里逛逛找找人就行了。他走到展览外围逛了一圈,在一个临时小吧台找到在泡茶的沈问茶。
“Celine!”他没走近,因为沈问茶身边还站着一个工作人员。
沈问茶看了他好几眼才确定是他,挥挥手叫工作人员先去忙,等附近没人了才叫他过来。
“你也对绘画有兴趣吗?”沈问茶脸上露出微笑,“普洱,要一杯吗?”
风大,程奕其实没大听清她最后一句问了什么,他只闻到沈问茶身上的鸢尾花味道。虽然沈问茶今天戴的还是珍珠耳环,但是这一次配了一大颗海蓝宝,而他记得上一次她配的是一小颗白鉆。沈问茶给他倒了茶,他迷迷糊糊地点了头,迷迷糊糊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才想起自己要找她做什么。
沈问茶听他说完,打了个响指。“小事一桩。有你们给我做测评,我还求之不得呢。我打个电话过去就行,我发定位给你。”
“谢谢啦。”程奕又喝完一杯沈问茶斟的茶。“对了,你怎么搞一个室外画展啊,对画作保存不好吧。”
“艺术馆的展览都已经定了,没有多余的展厅给我。而且我的构思是把画作放在一大片绿植当中,室内不易操作……也不是说不行,但是难协商。室外有室外的好,有生气,风一吹,画都活起来了。晚上会把画收回去的,如果下雨也会闭展,这季节气候干燥,所以问题不算大。”沈问茶说。她说话时习惯微微摇头晃脑,两颗大珍珠便在程奕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神思不定。
“你是职业策展人?”程奕问。
“不是,我纯粹是一时兴起。我这一年还做过自由撰稿人、商业分析师,也上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课,什么都试一试,就想弄清楚自己想做什么。”沈问茶是用一种很冷漠的语气说的。
“那你打算继续做策展人吗?”
“不了,我烤肉店快开了,接下来的精力都会放在那。”沈问茶笑笑,“你真当我是三头六臂啊。”
程奕习惯性地想摸后脑勺,结果摸到了硬硬的帽顶,只好尴尬地放下手。
“看来你已经平复心情了。”他说。
“你觉得我算已经平复心情了吗?”沈问茶的疑问很真实,她皱起眉头,“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太忙了,各种人要接待,到现在才有时间泡壶茶喝。可是每天睡前想起自己疯狂打投疯狂刷数据,组织各种应援,投入真金白银,换来的就是欺骗,心还是揪疼。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粉丝,但是好歹给我打个预防针吧。没预防针就算了,还找了那么一个人,假脸假话,一事无成,一直都是靠吸别人的血而活。他要共度一生的人,恰恰是我最看不起的人。可是我,或者说那么多粉丝的悲伤对黄衍而言,都无关紧要。我们都是陌生人罢了,不说了。”沈问茶深呼吸一口气,捂着胸口说。
程奕万万不敢再提黄衍。
沈问茶的烤肉店在江边,开窗便可以看到江景和对面的CBD,停车也方便,地理位置简直一绝。程奕去到的时候泼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泼辣性格并不泼辣,就是有点腹黑且逻辑感人。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数十年如一日是Pola的忠实粉丝。
“你怎么穿睡衣出门?”程奕推推泼辣。
“这不是睡衣,是睡衣风格的衣服,你真是土爆了。”泼辣不屑地拍掉他的手。
“你才是土爆了,我是帅爆了。”程奕搂上泼辣的肩,“赶紧进屋去,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我这不也才刚来嘛。”泼辣翘起双手,狡猾狡猾的眼睛里闪出精光,“怎么,你哪里打听来的这地方?”
沈问茶的店叫“茶的肉”,直抒胸臆到极致。门口装了供轮椅进出的斜坡,装修很简约,但不至于让人觉得性冷淡,色调偏暖黄,很是温馨。大厅已经摆上了桌子和间隔柜,除此之外还是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程奕报出沈问茶的名字,店长便把他们带到二楼包厢。包厢其实更像是一个大阳台加半个房间,桌子大部分都在阳台,使得在这吃饭有种在室外吃的感觉。
“环境不错。”挑剔的泼辣难得说出称赞的话来。不过180度江景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
十来分钟后,另外三个人陆陆续续到了。
“我们不是来做小白鼠的吧。”红毛狐疑地打量略显空荡的包厢说。红毛没红毛,只是他真名叫鸿羽,叫着叫着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红毛。“我们不会被卖了吧。”
水水赶紧一巴掌招呼他的后脑勺,“就你会叭叭,这里没其他人听到你的臭嘴嚷嚷算你走运。”
“行了,坐下来点菜吧。”最文静最有艺术气息的弗兰连忙息事宁人。“你有推荐吗?”他问程奕。
看着四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齐刷刷望着自己,程奕无奈地说:“我又不是老板,我怎么知道?”
第5章 第 5 章
最后五人还是在店长的推荐下点了好几道主打菜。“茶的肉”的卖点就是烤肉有茶香,吃起来可以自欺欺人。
“先来一**啤。”红毛大咧咧地说。
“不好意思,我们这还没进啤酒。”店长说。
“那还有什么喝的?除了茶和水?”泼辣问。
“茅根竹蔗水,玫瑰薏米水,薄荷柠檬水,茯苓桑葚水。”店长摊开菜单,指着饮品那一栏说,“目前能供应的就这四样。正式开店之后会更有多饮料上线。”
水水嘟囔道:“怎么感觉进了王老吉似的。”
“挺健康的啊,本来烤肉就油腻上火,喝这些中和一下不好吗?”程奕马上说。
“那各来一壶吧。”最具大哥风范的泼辣拍板。
大家都没意见,随后就有工作人员进来在炉子里放上烧红了的无烟炭。圆形饭桌是特制的。最中间是块可旋转的黑白八卦样式的石板,专门用来放菜,石板边上还有几个竖起来的把手方便客人控制。石板外绕了一圈鹅卵石,在往外就是一圈炭炉。炭炉高度比石板矮了十厘米左右,但同时也比桌面高了十厘米,所以整个桌子看起来象是三层蛋糕。桌面设计也有心思,每个位置都有隐藏的调料架,按住茶叶印记往外一拉,就能拉出阶梯状的三层木质架子来,每一层都可以放两个调料碟。桌面边缘有不起眼的小盖子,一掀开就能看到三个出水按钮,分别是凉水、温水和热水,接完水盖上盖子就行,便是儿童也不易触碰到。
红毛瞪大眼睛看店长在讲解这张桌子怎么用才方便,觉得自己手手脚脚都不会放了。泼辣和弗兰西斯听得认真,水水已经开始动手探测这张桌子还有什么隐藏功能。
只有程奕,第一反应是“沈问茶的脑袋真有意思”。
菜和调料上齐,店长自觉出去。泼辣伸手拉动石板把手,把牛腱肉送到自己面前来,一边和程奕说:“还好没听水水和红毛的话去吃椰子鸡,不然就错过这家店了。”
“椰子鸡哪里不好吃了!”红毛立刻反驳,“不过试试新的也不错。”
“现在肉还没熟,你只喝了茅根竹蔗水,哪里知道这家店是不是绣花枕头?”每盘菜都竖着每种肉须烤多久才可食用的牌子,弗兰西斯身子往前倾,气定神闲地给自己的猪颈肉翻面。
“但有一说一,这心思实在太巧。”
兄弟相聚,其实吃什么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见见面毫无顾忌地说说话。
肉还没熟,话已经聊开。
泼辣讲自己在筹办的巡回音乐会,水水吐槽剧组的傻逼事,弗兰西斯在忧心自家那位青春期妹妹的奇葩行为,红毛说他和前女友又在一起了。程奕则在感叹现在的作曲质量越来越烂。
既然说起恋情,就不可避免地说到他们五个人都认识的黄衍。
“我出道十年,就没见过这幺惨烈的脱粉现场。”水水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
“你怕什么,你那些妈粉整天嚷嚷着要给你找老婆。我和白橙都还没说话呢?”红毛立刻抢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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