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母入狱时,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垮宋家,为父母报仇,眼下只差一点资金,就有能力与宋知洲对着干了,但……
他抓了抓头发,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做人,还是不要贪心的好。”
他忽然想起Tommi先生对他说的这句话。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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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思芙顶着个熊猫眼起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但聊天页面的未读消息只有一堆公众号和新闻,没有一条消息。
视线扫像那个暗灰色头像昵称为7的微信,气愤地戳了一下。
她整晚都睡不着哎,结果这家伙一句消息都不给她发。
她深呼吸一口气,盘腿坐起,冥神闭目了一会儿,内心依旧很复杂,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她一定得走。
不过,走之前要先和东乡小学的同学们还有杨老师打个招呼。
小朋友们听到她要走的消息时,纷纷表示不舍,还有的小女孩真的哭起来。
唐思芙吸吸鼻子,“小朋友们,姐姐很喜欢你们,以后也要好好学习呀!”
在杨翠花的热情邀请下,她在小学食堂吃了顿蛋炒饭。葱花炒蛋,油而没味,居然还有种妈妈的味道。
等到要走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和杨翠花告了别,她便往家走。
乡间山林的傍晚清幽静谧,远处夕阳与山相接,雾气缭绕,暗橘色与青绿色相融,很漂亮的配色。
大自然才是优秀的画师呢。唐思芙感叹,被吸引着往林子里走去。
一只小兔子忽然从草丛里蹿出来,歪着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往更深的地方跑去。
她拿起手机想给赵恬打电话来着,翻通讯录的时候又翻到那个叫“汤米”的备注。
她皱皱鼻子,正欲往下滑,垂眸的时候忽然瞥见草丛里冒出一个绿色的小蛇脑袋,她“哎呀妈呀”喊了声,连忙退后数十步,再往手机屏幕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拨了一个电话,还被接通了。
定睛一看,是汤米。
“喂?”低沉磁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唐思芙没吭声,正想挂断,话筒又响了一声。
“杰瑞丝?”
唐思芙怒了,一下子气不打一出来,对着话筒叉着腰喊:“杰瑞丝什么杰瑞丝啊,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还杰瑞丝?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啊,嗯?”
宋知洲的笑声低沉,“唐小姐。”
结果这一声“唐小姐”,惹得她更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知道还看我笑话,唐小姐是你叫的吗!我**……”
话没说完,忽然顿住了,像是忽然被打断。
宋知洲凛神:“喂?唐小姐?”
然而对面却再也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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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芙与宋知洲打电话像是撒气一样巴拉巴拉说了很多,也没注意到越走越深,以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几个黑影。
忽然几个黑衣男人围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唐思芙放下手机,挑眉问:“你们谁啊?”
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便上来要拉着她往车里塞,她推开那人,往林子里跑去,但没注意到前边有个石头,一下子被绊倒了,手机从口袋里滑落。
唐思芙一时间没能站起来,她指着那几个人,喊道:“别别过来啊,我很会打架哦。”
黑衣人却不说话,冷着脸上前要抓她,唐思芙与他们过了几招,但终究是打不过,被他们绑着塞进了车里。
面包车的后座,唐思芙双手双脚被麻绳绑着,她气鼓鼓地大喊:
“你知道我谁嘛,敢绑架本小姐,不要命了。”
“快放了我,不然你们会死在这片山林!”
忽然车子咯噔一下,唐思芙的头被磕的生疼,她继续喊:
“会不会开车啊你们,几个大男人绑架一个小女孩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你……”
嘴上忽然被塞了一块抹布,唐思芙差点昏厥,被抹布熏天的味道堵得说不出话。
-
宋知洲原本安静地听着电话,对面一直喋喋不休的女孩却忽然消了音,他蹙起眉,问怎么了,但却再没有人回复。
同一时间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号的短信。
“宋知洲,还不见面么?”
他拨通过去,冷声道:“王琳,我知道你去郊乡找了唐思芙,也知道照片是你发布到网上的,最近生活过得很安稳,是不是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的笑,“黄禾现在可是——非常非常需要你呢。小心一点吧以后。”
对面的女人咬牙切齿:“宋知洲你……”
她没想到宋知洲知道她认识黄禾,她一直扮演着追求宋知洲的女人扮演的很上心来着。
暗恋、被无视、爱而不得、恼羞成怒然后绑架宋知洲珍视的人拿做筹码,原本很合理来着。
她其实只不过,是想为黄禾做些什么罢了。
“不过呢,眼下这个情况。”宋知洲顿了顿,拖长尾音,声音温柔和缓,但他的眼神却沉而冷,如同寒冰利刃,
“与其关心黄禾,不如——”
“祈祷一下,她平安无事。”
王琳拿着手机的手,颤了下,这人怎么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满含警告与威胁的话的。
【作话】
此章过渡,下一章超级无敌很甜噢~
【评论】
爪
撒花撒花撒花
期待
-完-
第19章 .奶酪·✐
▍搁这儿拍乡村爱情呢。
夜越来越黑,山林气温降如寒冬,远处布谷鸟与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寒蝉鸣泣,皆淹没在清寂荒野。
一辆黑色面包车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行驶。从远处看,明晃晃的远光灯仿佛将山劈开了两半。
耳边只剩下各种凄凉的叫声和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偶尔划过几枝树杈,仿佛一直走不到头。
唐思芙的双手被绑着,嘴里塞了块难闻抹布,被车摇晃得快要晕过去,大脑飞快地运转思考怎么逃脱。
前排的副驾驶拍了下司机的脑袋,骂骂嚷嚷道:“识不识路啊?怎么越开越往深山老林里去了?”
“鬼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跟迷宫一样啊,真邪门。”
“还不是你车技不好啊!”
司机又吃了个板栗子,怒道:“有本事你来开啊!”
“我不会啊。”
“………”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唐思芙从车座底下找出来个小刀片,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地割绳子。
麻绳解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那块抹布拿出来,她这辈子就没遭过这罪,在心里把抓他的人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正当她扭扭手腕,准备突然袭击的时候,司机猛地踩了个油门,车一下子刹住了,因为惯性的原因她身体往前倾,额头被磕了个红肿包。
刹车声音刺耳尖锐,白炽灯晃得刺眼,一辆黑车横亘在他们面前。
“什么啊?”寸头的司机探出脑袋,骂骂咧咧,“会不会开车啊?”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辆车,不要命似的向他们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他们,司机连忙打方向盘,和那辆车看看侧着贴过。
然而车子刚一停下,那辆不要命的车紧接着又开到了他们前边。
“干嘛啊,碰瓷儿?”司机按喇叭,捶着方向盘很气愤,然而在看清那个车标的时候,惊呼,“草啊,有病啊!拿玛莎拉蒂撞人。”
“靠啊,要不咱碰个瓷儿?”
不多久,车门打开,男人跨出长腿,从里走出。车灯晃目,宽大的黑色外套衬得他身材高瘦、肤色苍白。黑发红唇,浓眉挺鼻,恍若于寂静之地走出的暗夜神明。
“搞什么?这人……”
“不过开这么贵的车应该不太好惹,咱还是赶紧走吧。”
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入了唐思芙的耳,她心里吐槽姐也不是好惹的,同时也知道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时机,没有注意前头的情况,猛地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跳下。
中座的人察觉到她逃跑了,跟上来要抓她。
匆忙间,唐思芙没有注意到前面是个陡坡,脚一滑,失重就要往下滚。
眼一闭,心一横,头止不住的往后仰。
那一秒,唐思芙以为自己要小命呜呼了,心里祈祷不要摔得太难看。
忽然间,手腕被抓住了。
指尖微凉,似薄冰,玉树琼枝,凉而温软。
她微眯着睁开眼,逆着光,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黑色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可惜没能阻止,反而与她一起往下坠落。
耳边的蝉鸣和风声似乎都停滞了。
只剩下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心想,啊,有个傻子陪她一起呜呼啊…
好像也不算太惨。
与他一起摔落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看清楚宋知洲的脸。
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延长了。
原来,刚才是你。唐思芙心想,回眸间,对上他深邃的眼,似含星光点点。
草,早知道我就不跑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嘛!
然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
宋知洲12岁时被绑架的阴影,缠绕在心头,成为他后来的将近十年里,冗长而黑暗的梦魇。
那时候,小小的他蜷缩在铁柱子旁边,手脚都被缠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希望爸爸妈妈快来救他。
周围弥漫着废弃工厂的铁锈味以及垃圾的变质霉味。
可是……爸爸妈妈不在了啊。
没人能来救他。
只有他孤身一人。
雾气散去,宋知洲恍然睁开眼睛,发现有个女孩靠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睡着,闭着眼睛的睫毛长而卷,皮肤瓷白如玉。
他脱下身上穿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往她那边又挪了挪,以便于她能够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更舒服。
抬头望天,皎月被乌云挡住了一半,洒下来的光线昏黄暗淡。环顾四周,周围都是高坡,没有出口的地方。
他们好像掉到了山谷里,手机也没信号,只能等天亮了。
现在他的身边有她。
她就像一道光,而他是在阴沟里渴望温柔月光的旅人。
-
很久很久以后,唐思芙问他,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地抓住我的手,都不怕死吗?
宋知洲轻笑着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傻瓜,那种高度,摔不死人的,我只是怕你摔得疼。”
她鼓着气,别开脸,不愿再看他。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笑着不说话。
他不愿让她感受那种在荒郊野外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的孤寂、落寞与恐惧。
因为他看到过一抹温暖的笑容,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父母刚离开,年少的他连葬礼程序都不晓得,就要操持着主持大局,他明明很伤心,却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地晃到了游乐园,以前爸爸总是很忙,说要带他来玩的,可最终还是没能履行承诺。
“说话不算数,”小宋知洲皱着鼻子,踢开面前的石头,“大坏蛋,骗子。”
“留我一个人,真坏啊……”
说着说着,他蹲了下来,无聊地看起了自己的影子,忽然一个震天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旋转木马前,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因为气球飞掉了而哇哇大哭,另一个与她长的神似的小男孩围着她转圈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新气球来哄小女孩,中年女人揉揉女孩的发,温声细语。
终于,女孩重新展开笑颜,眯起眼睛,眉眼弯弯,笑得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看见这一幕,他忍不住笑了,笑了之后,抽抽鼻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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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侯。
山谷里,乌云散去,月光倾泻而下,铺上一地银黄。
唐思芙紧皱眉心,歪着脑袋注视着靠在她肩头的男人。
他们离得很近,近的能够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的身份是不是颠倒了哎。
为什么是他靠在她的肩膀上,而不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按捺住第三次想推开宋知洲的冲动,告诉自己,这家伙刚刚还护着她来着,她得厚道点,不过借一个肩膀而已。
哪怕这人之前骗她逗她,但他还来救她了。垂下眸,发现她身上还裹着宋知洲的外套,抿着嘴思忖了下,脱下来罩在两人身上。
山间昼夜温差本就大,加上这里地势又低,周边还都是树,就更冷了。
她歪头蹙眉,继续瞪着宋知洲,盯着他俊美的睡颜,忍不住好奇地摸了摸他乌黑浓密的睫毛。然后又得寸进尺地戳了戳他的脸颊,滑而软,比女生的皮肤还细腻哎。
忽然,唐思芙凝神,注意到他的眼角,眼尾微微上挑,有烁光晶莹。
然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咧开一个45度的唇角。
他居然做梦哭了?!
好奇不过三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人道,于是伸出胳膊,将他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哄小孩儿般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睡吧,睡吧。”
唐思芙边拍边低喃,拍着拍着自己也困了,便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嘴角擒着淡笑的俊脸,猛然一惊,想要往旁边挪,但被宋知洲拉住了,又往他旁边靠的更近。
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也不知道他盯着自己有多久,更不知道刚才她拍他肩膀那么久他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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