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咱俩谁跟谁啊,你好了么,我出去等你啊,这谁拉粑粑这么臭!”
“嗯,我好了,马上来。”
两人前后离开,蹲在厕所隔间里的夏荼非常气愤,这个李欣桐真行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天天跟她荼荼长荼荼短的,还以为她是真心跟她好呢,结果在背后这么编排她,怪不得严沐滢怎么不搭理她了。
夏荼从厕所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甩甩手上的水,心里盘算着怎么质问李欣桐。
“怎么,掉厕所里啦,咋还瘸了呢”朴新岄穿着白色半袖,校服裤子裤脚挽到小腿,靠在花坛的边上,阳光洒下来,照在他微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好看。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就太难听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夏荼跺了跺发麻脚,她在厕所蹲了太久了,一条腿都没啥知觉了。
“你是象牙么?”
“你……”夏荼作势要打他,奈何腿脚不好使,迈不开步,像一只人立起的矮脚猫,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朴新岄被她的样子逗得像身上生了虱子一样,笑得抖来抖去的。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夏荼尴尬的无地自容。
“走吧,请你喝水”朴新岄直起身走到她身边,抬起一只胳膊,递给夏荼一个眼神,示意她扶着他的胳膊走。
“这么好心?”夏荼看了一眼,没有扶手臂,而是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朴新岄白色半袖袖边的一角。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太阳暖茸茸的,照着两人的影子一晃一晃的,男孩子长长的腿迈着小小的步子,女孩子一瘸一拐,偶尔一蹦一跳的,像是一只狮子牵了一只小兔子,偶尔刮起一阵微风,扬起少女的马尾,仿佛怜惜轻抚一般,不忍心打扰这幅美好的画面。如果男孩不是憋笑憋的浑身颤抖,女孩子气的喋喋不休,是挺岁月静好的。
难过的青春
“干嘛,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么?”李欣桐阴阳怪气的说到。
“咱俩出去说!”夏荼看一眼教室,大半的人都趴在桌子上午休,还有在睡觉的,她不想打扰到别人。
“我不去,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说,我没什么好背人的!”李欣桐放大声音,嚷嚷道。这时已经有人抬头,不耐烦的望了一眼这边。
夏荼压低了声音,“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严沐滢说我不会还她书,我说了,我下周给她,你为什么造谣!”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欣桐眼神闪躲,明显有些慌张。十四岁的孩子哪里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撒谎呢!
“我在厕所都听到了,你说我穷酸,就是想把东西据为己有!”夏荼愤怒道。
另一边的严沐滢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严沐滢和李欣桐谁也没有想到夏荼会听到她们在背后的议论,她到底听到了多少,心里会怎么想。
李欣桐听到这话,面子有些过不去,毕竟在人背后说坏话,还被正主听见了,多少有些尴尬,转念一想,她也没说错啊,她说的可都是夏荼亲口告诉她的。是夏荼自己说,她妈妈天天只做白菜的。而且夏荼一看见肉就两眼放光,像没吃过一样。可不就是穷酸家庭么,但凡好一点的家庭,谁像她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哪句说错了,你就是穷酸,你家只吃的起白菜,你哪来的钱买书啊,天天跟人借书,烦不烦啊你,没钱就别看,装什么大尾巴狼!”李欣桐站起来,仿佛一个30好几的中年妇女在骂街一样,指着夏荼的鼻子骂道。
“你才是大尾巴狼,你全你家都是大尾巴狼!”夏荼一把打开李欣桐的手,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夏荼,我xxx”李欣桐脱口就是一句国粹,抬手就要薅夏荼的头发,一点也没有顾忌自己是个女孩子,平时她可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装的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很讨老师和同学的喜欢。
这时严沐滢已经傻眼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教室里午休的人早被被他俩的动静吵醒了,看情况不好,周围的人马上站起身将两人隔开,几个女生走过来,分别站在两人身边,劝说不要生气了。
李欣桐觉得夏荼今天这么质问她,落了面子过不去,便将中午的看到的事情脱口而出,“夏荼,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你跟低年级的男生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你还让人家给你买饮料,你要不要脸。”
“你说什么呢,你才不要脸!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夏荼愤怒的说,她没想到,她不过与人开个玩笑,会被别人说成这样。
“你还不承认,你桌子上的茉莉蜜茶就是,那就是证据。你敢说那是你自己买的,班里谁不知道,你根本没钱买饮料,你喝的水都是家里带来的。”李欣桐洋洋得意的说道,她感觉她抓住了夏荼的小辫子。
“是,饮料不是我自己买的,但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那么龌蹉!”夏荼极力为自己辩解,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什么也说不清。
夏荼感觉身边的人好像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她望着周边的人的眼睛,看见那一双双稚嫩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屑、嫌弃、戏谑,还有女生在窃窃私语,男生则是大部分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她,让她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上课铃声响起,夏荼默默的走回座位坐下,耳边没有了李欣桐魔咒般的声音,教室一点一点安静下来,她看着桌子上的饮料,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刚才与人对骂时的凶悍一下子消失无踪,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这一节课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下课后的教室一如往常一样有人打闹,喝水,擦黑板,偶尔有窃窃私语传来,“真的么”“不会吧”“真没想到”有些听不真切,还有偶尔的笑声传来。夏荼从未觉得时间可以这么漫长,她很想现在就放学,想回家,想妈妈炖的白菜了。
打断夏荼思路的是一声口哨,口哨声响起,教室里的声音像是摁了开关键一样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教室和走廊的窗户边上倚着一个穿白色半袖的男孩,他有点黑,是那种阳光晒过,健康的颜色。
是他!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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