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江时然,他就能娴熟地操作窑炉。
小小的酒杯,在他手底下一个个诞生。
但到她自己时,那点陶泥总是不听话,一会儿薄厚不均,一会儿上大下小,样子特别难看。
苏时宛对着镜头都不好意思起来,发誓以后出去再也不说自己喜欢做手工的事。
江时然坐她对面,已经完成了他的四组茶盏,无所顾忌地嘲笑她,“你要求求我的话,我心情好,就把我的送你了。”
苏时宛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本来不就是送我的,我用得着求你吗?”
“反应挺快啊。”江时然笑她,“这会儿不说你品不来茶了?”
“那总得有个备选嘛。”她垂头看着陶盘上又倒塌的一堆烂泥巴,心酸地笑了笑,“我真是太难了。”
江时然弯下腰笑得不行,大发善心地伸出援助之手,“要我帮忙吗?”
苏时宛撇撇嘴,“又想让我求你啊。”
“不用。”江时然起身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后。
苏时宛一下想到了某个电影场景,男主从身后抱着女主,然后手把手教学,画面相当暧昧露骨。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挺直背,耳根跟着发红,就快烫到脸颊时,江时然突然拍了下她脑袋,苏时宛回过神,却见他坐在自己旁边,根本没有那些她幻想出来的场景。
江时然已经把她的工程搬运走,只留下一小块陶泥放在她手边,看大小,感觉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
苏时宛不解地看向他,说话之中还夹着一丝被他看扁,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不情愿在,“干嘛?让我玩橡皮泥看着你做啊。”
“你今天脾气真是不小啊。”江时然脚踩着瓷窑,手上动作没停,“不过你这技术,我手把手能带?”
虽然这是实话,但听着真是不舒服,苏时宛很小声地嘁了一嘴,把气撒在手心里的小团陶泥上。
见她半晌没说话,江时然才说,“你真要那样玩也行,不过得等我做完你的。”
“玩?”苏时宛没觉得教她是在玩啊,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别了,说的我好像拖你后腿似的。”
江时然认真做自己的,没说话。
苏时宛一个人无聊地捏着陶泥,老板娘教导完一组客人,满怀歉意地跑过来,“不好意思,刚才太忙了,是苏小姐要捏戒指是吗?款式方面有要求吗?”
“啊?”苏时宛一脸茫然。江时然抬头看过来,点点头,“对,她做那个,简单的就行。”
老板娘看了眼她手里的泥,笑说,“这捏的都干了,我再去帮你那点新的来。”
老板娘刚走,苏时宛就问他,“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做戒指了。”
江时然下巴点了点手下快成的陶泥杯,“我帮你做这个的条件,我刚没说吗?”
“……”苏时宛瞪他一眼,他哪里说了,他就一个劲儿嫌弃她动手能力差了吧。
江时然看着摄像走开去拍老板娘那边,才凑到她耳边说,“教你就是节目效果,就是玩,这是给你爸妈的礼物,不能这么玩吧。”
苏时宛没他想得远,而且觉得他真的想很多,也把很多事情想的很复杂。
比如在他眼里,教她做陶艺是为了故意给节目组提供拍摄物料,不当真的在玩,而他是想好好完成给她父母的陶瓷礼物,所以不愿意那么做。
可是这真的没什么吧。
两个人一起做的乐趣难道不是比一个完整烤制出来的陶瓷杯更有意义吗?
苏时宛委婉地提了一嘴这个,江时然就说第一次不行,以后可以。
这话说得又很容易让人想多,苏时宛捏着新陶泥,勾出一个小小的圆圈来,意有所指地问,“那以后能我做杯子,你做戒指吗?”
江时然笑咳,有些无语地看她,“陶瓷的你还想要几对啊,就不能有点其他追求?”
苏时宛捋了捋头发,装傻地看着他,“比如?”
“比如?”江时然重复一遍。
这会儿他已经完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不知看到什么,手突然伸向她扎起的马尾辫,轻轻一勾,发圈顺着柔软的长发被他摘下,在他手上绕了两圈。
“手。”
苏时宛愣着神,意识好像在那一瞬间被抽离,什么也没想,直接将手递了过去,上面还有脏兮兮的陶泥。
江时然捏着她手指,修长又细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发圈套进她的无名指,他痞痞地笑着,像认真又像玩笑,“其他追求多点没问题,给你戴的人只有一个就行。”
那个人会是你吗?
苏时宛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可惜对方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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