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从相册翻出一张叮当的图发过去。
她本来想发的是叮当的怼脸美照,可看到相册里其中一张她和叮当合照时,没忍住把合照发了过去。
发之前当然有故意把自己的脸打上马赛克。
一边发一边羞耻得要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小说里有点婊的女二行为。
期间满月无数次考虑要不要撤回,可她又有点期待晏清辉看到这图后的反应,等过去几分钟,真的没有等来晏清辉回信时,满月又抱着手机倒回床上,滚来滚去,后悔没有在两分钟之内撤回。
晚饭后,满月还是没有等来晏清辉的消息。
她有点埋怨自己太沉不住气,好像渐渐对晏清辉产生了依赖感,又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发这种奇奇怪怪的图片,万一晏清辉误会了怎么办,万一,他真的只是把它当成一张普通的图,又怎么办……
忽然之间,满月陷入一种不上不下的焦虑感里,她有所期待,又有所畏惧和担忧。
近十年的独处平静生活,莫名开始起风,荡涟漪。
而她的心,也摇摇晃晃,不再受自我控制。
她的心,在手机上。
这个想法让满月一怔,她茫然地想,手机里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她和晏清辉其中任何一方,某天手机丢了,是不是这段相处也将毁于一旦,然后在逐渐东流的时间里变得毫无意义。
“这个手术在我看来,实在没有任何意义。”病人家属不停地摇头叹气,他说完看到面前护士脸色不对,瞬间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也很尴尬,他局促地抱紧怀里的包,在几分唯诺里朝护士笑笑,转身走了。
这人刚走,鹿晓就气地说:“什么人啊!什么叫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我们医护人员是干什么吃的?开出的药和运行的机器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要他就那么三天五天地疼着吗?这就有意义了?”
晏清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眸时轻轻抿了下唇。
等鹿晓发泄完,他才问一句:“手术费用一共多少钱?”
鹿晓还在生气,平时张口就来的数字这会儿愣是算不出来,好长时间才说:“十几二十万吧,差不多的不都这样吗?”
晏清辉点点头,从椅子上起来。
鹿晓疑惑。
晏清辉示意她坐过去,鹿晓有点懵,“怎、怎么了?”
晏清辉说:“去看看病人信息。”
鹿晓不知所以地去看,她没坐晏清辉的椅子,而是弯腰点鼠标,看几眼病人信息以后,询问:“怎么了?”
晏清辉:“看现居住地址。”
鹿晓目光落到那栏文字上,愣了神。
是大家都熟知的贫苦区,在那里居住的都是务工人员,而且是高倍体力付出,低额回报的工作。
十几二十万手术费,可能在病人亲属眼里,他一辈子创造的价值都不值那么多钱吧。
“再看看病人亲属。”
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有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儿,和一个刚满三岁的儿子。
鹿晓忽然眼眶一酸,松了鼠标,转过身去。
晏清辉没再多说什么,只一句:“下班了,好好休息。”
鹿晓走以后,晏清辉坐回椅子上,他稍稍放松地往后一靠,两肩微垮,短暂地卸下一身疲累。
头发顺势根根后往后仰,轻微的拉扯感让他有恍若正在被按摩的舒适感,他忍不住伸手顺着指缝抓两把,等差不多缓过来才打开抽屉看手机。
微信消息无数,置顶独一无二。
头像右下角一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他无意识敛眸弯唇笑笑,点开看到消息,唇边笑意更浓。
点开图,晏清辉只扫一眼猫,就放大旁边的马赛克。
马赛克是一个卡通猫图,并没有完全地遮住满月的脸,还露了一点额头。晏清辉这才发现满月额头一角有一颗小小的痣,他脑海里浮现出满月那张恬静干净的脸,意外地发现这颗痣并不会打扰她面庞的干净,反而会因此显得灵动一些。
像神相沾染了烟火气。
拍这张照片时,想必就是很日常的一个下午,她可能是刚从午睡中醒来,也可能是打算拍完去午睡,穿的是很随便的短袖T恤,长发随意垂在两肩前胸,大概衣服是比较宽松的款式,领口有些大,因为姿势需要前倾,领口有露出一小截锁骨。
太瘦了。
晏清辉想起最近见过几次的满月,每一次看上去都又瘦又薄,让人担心。
他蹙了蹙眉,发过去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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