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他们现在出现,是个示威的信号。”魏野渡自动屏蔽了孟时蕴的讽意,只沉沉说道,“只是还不清楚,那位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孟时蕴沉默。
她想抽支烟了。
别墅门前昏黄的灯光只开了一盏,影影倬倬,孟时蕴伸手,只见捕捉了一点光,她凝目其上,看了许久。
“是我们。”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压着嗓音出声。
魏野渡没反应过来:“你说什……?”
话说到一半,他便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收了嘴:
“阿蕴,你的意思是,他想要的,是现在的我们?”
孟时蕴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商傲有庭盛,我有华乐,至于你,则是能每分每秒都将流量变现,所以”
“所以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没打算放过我们。”魏野渡打断孟时蕴的话,他也扯了个笑,笑的眼里满是讽,“是我们自以为羽翼丰满,是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走出来过,是吗?”
孟时蕴哑声。
因为就连她的心里,都满是自嘲与悲凉。
“阿蕴,我们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儿啊?”
魏野渡紧紧握着拳,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死死泛着白,唇瓣已经一片苍白:
“从来,从来都身不由己。”
“自怨自艾从来都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魏野渡,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孟时蕴想通之后,异常冷静,“他从来都没过要放过我们,是我们自己以为站在公众视野,他就会收敛,就会退缩而已。”
魏野渡紧紧抿着唇,他狠狠闭上了眼,深吸口气,而后站起身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瓶药: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等我们以为,他没那么猖狂。”
“他太清楚我们几个了。”孟时蕴冷声,“我们的背景,我们的成长过程,都是软肋,被他牢牢拽在了手里,他赌定我们不敢鱼死网破。”
他们几个,都被那个人抓住了所有的思虑和退路。
被猜到了所有。
笃定他们,根本不敢。
因为所有的一切一旦被曝光,孟时蕴,魏野渡,还有商傲,他们三个人,不仅事业生活会全盘倾覆,失去所有,还会被公众钉死
所有人都会说:原来在金字塔上俯视众生的人,不过是从最肮脏、最阴暗的地方里爬出来的垃圾。
商傲有虎视眈眈的董事会,孟时蕴前有华乐董事跟贺桀年那条毒蛇,后有乔玉这个软肋,而魏野渡一无所有,唯有他的事业。
他们根本不能走错一步。
于是所有顾虑,都成了那位手中的把柄。
“疯子,他才是那个疯子。”
魏野渡颤着手倒出白色的药片,直接扔进嘴里嚼碎,咽了下去,他顿了顿,才嗤着开口:
“他这个算盘打得真好,这样一来,要是我们先示弱,庭盛和华乐成了他能掌握的资产,而我的身份和名气,每时每刻都能帮他变现。”
“可是,我不懂”魏野渡眸中浮现出一丝悲凉,“他在C城边境那个鬼地方,已经可以算是最顶尖的存在,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魏野渡,你打拼了这么些年,他想要的东西,你不是最清楚吗?”
孟时蕴眨了眨眼,灯光混着月色,尽数洒在她的眼睫之上,颤动抖落,洒下一地的暗与悲:
“权利,利益,永远没有人会嫌多。”
魏野渡的指甲紧紧嵌着:“凭什么是我们!”
“就凭这是我们自己一头撞进去的,魏野渡。”
孟时蕴捏着手机,捎带拢着迷雾的月,平静无波,却最渗人:
“他庇护了我们这么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愿,且亲口承诺的而这,就是代价。”
年少轻狂的代价。
我们以为能还清。
我们以为能逃离。
我们以为站在顶峰,就能庇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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