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做你仇恨的支点,我也做累了。”
孟时蕴看着显然陷入了回忆中的孟淮周,压低着腔,眸底掠过一丝波澜:
“但其实你什么都懂,只是自己心里不敢相信,不是吗?”
从孟时蕴进入孟家的那天起,孟淮周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恶作剧,但到底也都只是小打小闹。
他乖戾、肆意、桀骜、又张狂。
即便被贺桀年挑唆,天天跑去跟爸爸闹,但孟时蕴没有错过,每次爸爸被气急的时候,孟淮周那双眼里,翻涌着的也全是担忧和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蠢,也是真的笨,可也是真的,想得到自己父亲的关注。
即便自己最亲的小舅舅每日每夜在他身边挑唆,他也私心地想着,或许打闹,就可以继续吸引爸爸的注意力罢了。
“信不信由你,你讨厌我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孟时蕴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只是你真的觉得,爸爸在最后修改遗嘱,让我跟你平分股份,想让我压制的,真的是你吗?”
孟淮周紧紧咬着唇。
“自己好好去查查吧。”孟时蕴睨他一眼,手指缩了缩,“贺桀年这几个月走你账户输出的账,真的全都干净吗?”
看着孟淮周那死死交缠握住的手,那句习惯性要脱口而出的“蠢货”二字,到底是被孟时蕴咽了回去。
她一直都知道,孟淮周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他真的坏到极致,孟时蕴根本不可能分半个眼神给他。
“你……”孟淮周掀起眼皮,他咬着嘴唇,将唇瓣咬得发白,“孟时蕴……”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行了,滚吧。”
孟时蕴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只是走到楼梯处时顿了顿:
“下次再来,告你强闯民宅。”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了。
只剩孟淮周坐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片混乱,他死死、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
坐了许久,才扶着麻痛的腿站起来,一步步往外走。
从天花板泄下的窗幔被一把拉开,午后的阳光尽数倾洒进来,孟时蕴光着脚,把自己往床上一甩,面上倦意尽露。
她一晚没睡,刚回到别墅,就发现那个狗东西不知怎么听到消息找来了,正在试图爬墙。
又闹了一阵。
孟时蕴疲惫地阖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被扔在枕头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却只振动了一瞬,就戛然而止。
孟时蕴皱着眉,半睡未醒,她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还没摸索到自己的手机,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蕴姐,醒了吗?”
不等孟时蕴回答,门外就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最后宋韩咳嗽一声,再次敲了敲门。
“进来吧。”
孟时蕴眉梢挂着厌,她撑着身子起来,走到了懒人沙发上躺着,眯眼看了看开门后走进来又反手关上门的宋韩,就又闭上了眼。
宋韩一脸严肃,他走到孟时蕴身边,看见她一脸疲倦,好似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将手机伸了过去:
“时蕴,出事了。”
“庭盛的股价突然大跌,正在被低价收入,其他董事们现在……也找不到商总。”
孟时蕴猛地睁开双眼。
而在城市另一边的高级顶层公寓中,脚步匆匆的卫盛朝跑到客厅里的江北身边,他一脸苍白,看着懵逼的江北:
“北哥,我我我我刚买断了一份消息。”
多好的阳光啊。
可惜,好像永远也不会真正地、照耀在他们的身上。
江北捏着文件,将卫盛朝等一众人都赶了出公寓,而他自己则脚步重重地走上楼梯,走到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前。
叩叩。
正常的敲门声。
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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