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眼中满到快要溢出的杀意让她的心尖在抖, 在颤。
“不值得,不值得为这种垃圾毁掉自己的人生,你清醒一点,看看我”
孟时蕴的双眉在蹙,她死死扒住魏野渡的手,指甲几乎都要嵌了进去,她一字一句,在死寂的、只有厚重喘息声的房间内异常清晰:
“看我一眼”
“阿渡。”
魏野渡涣散的眸光重新拢聚。
他微微侧眸,看着孟时蕴死死抿着的唇,又往下移,看到了她死死掐着自己手臂的、颤抖的双手。
是阿蕴啊。
魏野渡的唇瓣张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从窗外洒进来铺在地上的月光,安静地感受着自己全然消溃的海岸线,他看着,看着孟时蕴那双往日里好看得要命的狐狸眼没有了往日的嘲讽,取而代之看着自己的眸里的,全是罕见的焦灼。
阿蕴在害怕。
魏野渡喃喃。
他平静地,好像一捧温柔的夜。
从狠决到犹豫。
他转回去,看清了自己身下毫无血色,力度也在减轻的魏旭,空洞的眸光终于回笼。
魏野渡漠然收了手。
魏旭像摊烂泥一样摔落在地,他抚上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种生死之间之濒临一线的感觉,既让他痛苦,也让他癫狂。
他瘫在地上,喘了好半晌,才睁开眼,满目疯狂,魏旭嘶哑着,从喉间挤出声音:
“我还以为……你真想跟我一起死……”
魏旭笑了,笑得癫狂,他看着魏野渡,剧烈地咳嗽着:
“小崽子,不过……不过如此嘛。”
“你去死吧你。”孟时蕴看着这个仍然不断试图激怒魏野渡的人,毫不犹豫一脚踹了上去,带着多年的积愤,“嘴都在化粪池泡开花了,还逼逼呢?”
肚子被高跟鞋猛地踹了一脚,魏旭闷哼一声,紧紧抿着唇。
魏野渡面无血色,瘫倒在沙发上。
窒息感在后知后觉地压迫知觉。
魏野渡迷蒙地睁开双眼,他强撑着抬了抬手,想去触碰站在眼前,僵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孟时蕴,可手刚举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摔落在沙发上。
“……抱歉啊,阿蕴。”
魏野渡白皙消瘦的脖子上是清晰的可怖红痕,他低咳了一声,嘶哑着开腔:
“吓到你了吧。”
声音很轻。
孟时蕴撇过头,狠狠压下那股翻涌的思绪,好半晌,才回过头来。
她瞥了地上紧紧皱着眉的魏旭一眼,满腔恨意叫嚣着,却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孟时蕴稳了稳心神,冷着脸,伸手去探魏野渡的脖子
还好,没有什么要紧的。
魏旭还手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孟时蕴收回手。
魏野渡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
薄薄的唇干涩地起了皮屑,他不敢去细细回想方才癫狂的自己
因为很显然,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一瞬,自己下的是死手。
他是真的想跟魏旭一起下地狱。
魏野渡咳嗽了好半晌,才白着脸,撑着身子想起身,可手脚都不受控制地脱力,他咬着牙硬撑,下一秒,就被一只手重重地按了回去。
孟时蕴冷眼看着他动作,眸光揉碎了月光在闪,双手紧了又松,才吐了口浊气,冷着脸伸手将他按了回去。
然后她转身走回乔玉身边,看着紧绷着脸的乔玉,手指缩了缩,而后蹲下来:
“妈,这里我会处理,您先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乔玉抬眼看她,眸里流转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会注意的。”孟时蕴低声,“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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