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蕴睁开眼睛,带着倦意,她拾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眸中闪过一丝烦躁,好半晌,才按下接听。
“……”那头先是一阵沉默,正当孟时蕴不耐烦想开口的时候,才传来一阵别扭的声音,“喂,孟时蕴吗?”
孟时蕴面无表情:
“不,我是你祖宗。”
孟淮周愣了愣,随后才响起了熟悉的气急败坏:“卧槽,你要点脸!”
“很好,可以确认你脑子里那装了三千吨海水的涛声依旧。”
孟时蕴冷声,可手机那头却罕见地没有反驳,她才收了戏谑的意味,压低着声:
“有话直说。”
孟淮周像是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带着不情不愿的服软:
“那天你跟我说了之后,我悄悄回去找人查了。”
“很好。”孟时蕴沉声,“不算太傻。”
“……你先听我说。”孟时蕴咬着牙,压低着声音,“我发现舅舅他……好像给我签过一份奇怪的东西。”
孟时蕴的眉不动声色地一拧:“是什么?”
“我当时没有细看。”孟淮周咬咬牙,“查的时候发现,好像是卖股份的合同。”
孟时蕴的心一沉,她稳住心神,可到底是蓦然提高了声音:
“你个蠢货!想清楚一点,签的是确认合同,还是意向书?!”
孟淮周被她的声音吓得一愣,嗓音更小了点儿,弱弱:
“我真的不记得了!可是舅舅他,应该不会……”
“你就一辈子蠢钝如猪吧!说你都侮辱了猪!”孟时蕴咬牙切齿,她猛地站起身,开始往衣帽间走,“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孟淮周被吓了一跳:“在……在公司,自己的办公室。”
“……住嘴,锁好门。”
孟时蕴在一整面墙镜前站定,她清晰地看着镜中自己眉上的霜寒,一字一顿:
“别打草惊蛇”
“在我来之前,管好你那五谷不分的嘴和长短不一的四肢。”
日暮稀碎的光坠入明窗。
在某庄园内,有个男人专心地看着茶桌上一整套价值不菲的茶具,他伸手,从炉上拎起一个小小的紫砂壶,往那一小茶盏上添了滚水。
半晌,他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叶的清香氤氲在唇齿间,顺喉入胃,他才恰意地开口:
“说吧。”
身旁一直恭敬等着的人才俯身:
“老大,魏旭……被关了五天了,听说商傲没有动手,只是一直关着他,一丝光亮都不许放进去,还蒙上他的眼,装了盆水在他旁边日夜滴着。”
周承安定定放下茶盏,落得一声轻响,他哦了一声:
“是吗?”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
这样日夜折磨一个狂躁病人的神经,可比折磨他的肉体更痛苦呢。
“也是魏旭胆子大了。”手下发笑,“竟然敢暗地勾结贺桀年那家伙,还以为我们不知道。”
周承安睨他一眼,漓着玩味的笑:
“不用管了,魏旭落在他们手上,比我直接了结来得痛苦。”
那天在C区谈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魏旭不对劲。
敢暗里里帮自己的仇人办事,还敢来套他的话,真是年纪大了,在牢里养了这么几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周承安微微眯着眼。
既然这么喜欢帮贺桀年办事,那就当做是他送给那群小崽子的一份礼物罢。
说到底,他这个礼拜踩着商家旁支那群蠢货,沽空他们的股价,自己再低价套入,也算在庭盛身上赚了不少
整整九位数。
就不说如果等他再控股了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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