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洛的视线落在已经打开了的红酒瓶上,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仰着脖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
鲜红色的葡萄酒液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滑落,犹如鲜血一般蜿蜒而下, 滑过修长白皙的颈脖, 沾染到了雪白的浴袍上。
封世谦的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脸。
苏云洛的眼神凉凉的朝着他扫过来, 冷冷的盯着他看。
封世谦的指腹落在她的唇角上,缓缓摩挲着,视线对上她冰冷到毫无感情的眼神, 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低声道:“我去洗个澡。”
她凉薄到冷酷的眼神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刺痛了他的心脏,他怕继续跟她待下去, 会被她一眼识破自己的慌乱和故作强硬。
封世谦抬脚往浴室的方向走,脚步凌乱,背影匆忙, 有些溃不成军。
苏云洛坐在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企图把自己灌醉,醉了之后,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封世谦站在花洒下, 温热的水兜头从脑袋上淋下来,浇灭了脑海里那一点的旖旎和幻想。
他双手抹掉脸上的水珠,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
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可除了这样能将她绑在身边,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她对他的感情,就仿佛他手里捧着的细沙,他握的越紧, 流失的更快,到如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了,也许一粒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大仇得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他就能呼风唤雨,会开心快乐起来,却没料到,却是痛苦的开始。
封世谦擦干头发,裹上浴袍,看着窗外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天色。
风里夹杂着海水的咸味,有些苦涩的从窗口钻进来。
等到封世谦打开浴室的门出去的时候,看到苏云洛已经趴在了桌上,整瓶红酒已经见底了。
他走过去,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苏云洛睁开眼,白皙的脸颊上染上浅淡的绯红色,犹如染了胭脂,双眼亮晶晶湿漉漉的,仿佛晶莹剔透的琉璃,一如初见时候一般对他毫不设防。
封世谦将人放到床榻上,苏云洛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着,半眯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只是盯着他看。
封世谦在她身侧躺下,指腹将她散在脸颊上的墨发拨开,凝视了她良久,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苏云洛闭上眼,绵软无力的手去推他的胸口,将脸转向另一边,哼哼唧唧起来,“难受,好难受。”
她极少喝醉,每次醉的厉害了,就是这幅茫然无措的样子。
封世谦听着她轻哼的声音,闻着她身上混杂着的红酒的甜腻的香味,呼吸一点一点变得粗重起来......
天色大亮,明媚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挡在了外面。
卧房内,暖橘色的地灯透着微薄的光芒。
苏云洛睡的很沉,却极其不安稳。
她梦到封少钧被扔进了海岛上人工饲养着的鳄鱼池里,哪怕封少钧游泳游的飞快,可依然落了个被鳄鱼撕碎血肉模糊的下场。
她站在鳄鱼池的岸边,想要伸手去拉他,却被封世谦死死的抱住了身子,抱着她的男人俊脸扭曲,一脸的凶神恶煞,犹如地狱里的恶魔,满脸都是得逞后的肆意张扬,“这就是封家人应该有的下场,他们所有人都应该给我母亲陪葬。”
苏云洛被封世谦紧紧搂着,挣扎不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尖叫起来:“少钧,少钧!!”
躺在她身侧的男人突然睁开眼,淡然的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封世谦一瞬不瞬的凝着她那张醉酒而绯红未褪的精致小脸,她脸上的慌乱和担忧,痛苦和心疼被他尽收眼底。
这个才刚跟自己温存过,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妻子属于他的女人,此时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封世谦的胸口仿佛被人戳开一个破洞,冰冷的风汩汩的往里头灌,明明温热到能渗出细汗的身子,突然如坠冰窖一般的冷起来,就连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快要停止了流动。
苏云洛陷入梦魇中了。
封世谦撑着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将她唤醒过来。
苏云洛睁开眼,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待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后,眸底升腾起一丝畏惧。
她怕他!
她在害怕他!
她为什么会害怕他?
封世谦没有错过苏云洛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惧和排斥。
“好了,没事了?”封世谦收敛了眸底的探究,粉饰太平一般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拉过被褥裹住她,嗓音温柔,眼神温润,小声安抚:“别怕,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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