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正式开始,大家聊天自然全部用英语。澜汐的英语,虽然也曾经过一番魔鬼训练,但还是哑巴英语的成分居多,要这样聊天,略略吃力。而且,从见到薛亦楷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连呼吸都感觉不顺畅,更加难以听懂大家在聊什么。
还好,成弘懿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一直满面春风地和大家谈笑,还适时给澜汐夹菜,柔柔地说:“你喜欢的。这个荔枝肉,甜度正好。”
澜汐不知怎么了,心虚得不敢回看他的眼睛。
薛亦楷也一直沉默地吃菜,并不多话。
敬酒的时候,黎哲明专门过来敬薛亦楷,直道:“薛先生,久仰!原来不知道您会参与我们这个项目呢。”
澜汐低着头,小口吃着甜品,听得薛亦楷说:“一开始怕排不开时间,现在我觉得可以有时间。”
澜汐注意到,坐自己旁边的成弘懿,兀自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时,手分明是指节发白地紧捏着的!
晚宴结束的时候,成弘懿带着澜汐一一送别客人,他亲热地拍拍薛亦楷的肩膀,关心他:“你回家住吗?”
“我住酒店!在外面呆久了,自由惯了。”薛亦楷微笑回答。
成弘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澜汐躲在成弘懿的身后,避开了薛亦楷的目光。
回去的车上,成弘懿只闭目休息,未置一词。澜汐莫名有些紧张的畏惧。
回到成园,澜汐去看了孩子。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澜汐便回房间。成弘懿已经进去淋浴了。澜汐也到自己的更衣室换衣服洗澡。已经快11点了,她只简单淋浴。
冲洗完裹着浴巾出来时,成弘懿就坐在更衣区中央的软凳上等着她。
他见澜汐出来了,站起身,横臂揽过她,深深地吻下去,长驱直入,用力啃噬……
澜汐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咬破了,浴巾也被弄掉了。她又冷又怕,几近窒息的时候,成弘懿终于松开她。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喑哑却微微发狠道:“不准想他!”
澜汐慌得眼泪都要溢出来了,却仍然不忘急地澄清:“我没有!”
“我可以不参与这个项目,不与他接触的。”澜汐忙补充说明。
成弘懿放开澜汐,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手向后撑着上身,微微抬头看着澜汐道:“他是米歇尔的学生,一开始米歇尔就向我极力推荐由他来负责这个项目,但是后来据说他婉拒了。”他微微眯着眼睨视澜汐:“他在最后一刻忽然答应要加入这个项目,显然是为你而来!”
澜汐扯了件长睡袍把自己紧紧裹住了,有些不高兴地回应:“我都生了两个小孩了,你瞎想什么呀!再说了,你是老板,他想来,你可以拒绝的!”
成弘懿冷笑一声道:“他是我表弟,我何以对他忌惮到连这么一个项目都不敢交给他?”
他探身,拉过澜汐的手把玩着。良久,低低地说:“澜汐,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什么心情吗?”
这显然是一个已带答案的问题。澜汐没有吭声,听他说:“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马上要被老师考试的学生,不停地检查自己的答卷,看看哪里还有错漏!”
澜汐暗暗心惊,所以他这段时间隔三岔五质疑自己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关心他、对他不够信任等等,都是在检查答卷?澜汐觉得有点无语,脑子一片混乱。
成弘懿松开她的手,淡淡说了一句:“澜汐,我从来不怕面对敌人,我怕的是,我的战友在犹豫。”
这种问题,绝对不能迟疑!澜汐当即表态:“我没有犹豫!我犹豫什么呀!”
“没有最好。睡觉吧!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的。记得,把这个项目漂漂亮亮完成了,把他干干净净送走!”成弘懿说话时,依然习惯性地自带命令口吻。
成老板简直是在故意出难题!澜汐心底吐槽,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夜里还要对他各种热情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扣上“在犹豫”的惊天帽子。
被迫“主动”了大半宿。第二天上班,澜汐难免身心疲惫。偏偏这天早上就是项目的正式启动会。各种开题讲话、情况汇报还有合影纪念等等,好不容易撑到午宴,澜汐已经累得看到菜都想吐。还要强颜欢笑陪着黎哲明招待米歇尔一行。
薛亦楷依然一脸光风霁月、人畜无害的淡笑。澜汐心里却忍不住暗暗骂他“没事找事、害人精!”
不过今天薛亦楷也没有什么出格表现,他做的开题报告还十分出彩。黎哲明很满意,午宴的时候一再敬他,各种吹捧抬举之词。
澜汐心里感叹黎哲明也是个人才。这花式不重样的油腻赞叹之词,还说得热情洋溢慷慨激昂,水平可以比肩隔壁某□□半岛国家的新闻联播主持人咏叹最高领导人!
陈渡夹了一个法式樱桃鹅肝放进她的碟子里,低声道:“看你一脸疲惫,也没怎么吃菜。这个不腻,尝尝!”
澜汐不好意思地对他微笑了一下,轻轻道:“谢谢!”
陈渡又说:“上午的报告还挺精彩的。听说薛先生跟你是同学?”
“嗯。”澜汐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转而吩咐他:“接下来这两周,他们主要是调研各个部门,你全程陪同他们,有问题跟我说就行。”
“好的,放心吧。”陈渡应承得干脆。
米歇尔只呆了两天便先回去了。走的那天成弘懿带澜汐为他送行。白人老头这次不找澜汐拥抱了,热情地握手又夸张地赞叹一句:“你真像个天使!东方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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