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弘懿微微呼了口气,转而似乎好笑地问她:“你爸爸想换女婿了,你怎么看?”
澜汐猛地抬头看他,但见他眸眼里透着冷色,神色也十分肃穆。澜汐心里慌张,断然否认:“爸爸没有这个意思的!”
“那你呢?”成弘懿盯着她,目光冷冷。
“我当然更没有!”澜汐声音不自觉提高了,紧接着不受控地剧烈咳嗽起来。
成弘懿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澜汐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她满心酸楚,哭了起来,直道:“你老这样,一出又一出的,有意思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眼神,到底透出了凄楚,那么无奈地叹息般说道:“对不起!澜汐,得了你人,我又很贪心,想得你的心!”
他搂着她,双臂慢慢用力箍紧她。
澜汐贴着他的胸膛,手环上他精壮的腰,骤然觉得满心踏实。低低地说:“不要在意我爸爸说了什么,他误会了。”
“我在意你说了什么!”成弘懿抱紧她,声音也低低的。
“我不能没有你!你要好好保重,千万不能走在我前面,我怕孤独!”澜汐睁开他的怀抱,双手抓着他腰间的衣襟认真道。
成弘懿轻轻又凄凄地笑了一下,转而嘻笑道:“这对一个老男人来说要求有点高了!”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不能不答应的!”澜汐撅嘴委屈道。
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认真地回应她:“好,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医生停了她的安眠药,澜汐是在成弘懿柔柔的抚摸下慢慢入睡的。一夜无梦沉睡,
次日父亲没有来。雅倩来了。
雅倩说:“你爸爸,昨天回去气坏了!叫弘庸过去,说澜汐在成家肯定受委屈了!”
澜汐今日精神颇好,一点都没有昏沉的感觉了,主动邀请雅倩道:“今天难得出太阳了,我们下楼晒晒吧!”
澜汐不让佣人跟着,拉着雅倩,一路快走,来到花园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
“盯梢打小报告的人都远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不对劲!”澜汐不客气地盯着雅倩问道。
雅倩看了看四周,犹豫了又犹豫,低低跟澜汐说:“你,同学聚会那天,跟那个薛亦楷说的话,被人录了音,放在网上了!”
澜汐骤然惊骇起来了。那天她情绪十分激动,说了很多自毁形象的不堪话语。那些东西,被人放上网了?
朱雅倩一贯都是笑意盈盈、云淡风轻地安抚她,这天却是神色严峻蹙眉道:“这个新闻在网上炒起来了,家里才知道的,删得有点晚了,已经扩散了!”
“我那天肯定说了很多不当的话!我自己都记不清说了些什么了!”澜汐捂脸痛楚地说。
“妈妈知道这个事情,在家里气得摔碎了一套雍正年窑粉彩花蝶瓷器。”雅倩轻轻说道。她同情地看着澜汐说:“我理解你说那些,也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但是,被一些网民无限放大了。而且,盛弘也出了事,大伯这段时间挺难的。”
“盛弘怎么了?”澜汐握住朱雅倩的手,惊惧地问道。
朱雅倩回握住她,先开解道:“你别紧张,你大病初愈,可要保重。大伯很疼你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处理得妥妥贴贴的,还设法瞒住你,生怕你担心。”
“盛弘怎么了?”澜汐又紧张地问了一句。
“年初四那天,盛弘产的一款路由器爆炸起火,引燃了客户家里的布艺沙发,发生了严重火灾。客户家里的牧羊犬被烧死了,还好当时没有人在家!”雅倩看着澜汐,低沉地说:“这事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是初六那天所有报纸的头条!”
澜汐猛然记起来了,初六那天,她昏沉间听到成弘懿吩咐佣人收报纸。当时澜汐看了手机新闻,还以为是报纸登了薛亦楷那个车祸新闻。当天晚上澜汐就因肺炎入院了,此后一个多月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澜汐蓦地心疼成弘懿,他这一个多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雅倩按了按澜汐的掌心,先宽慰道:“现在事故原因查清楚了,是客户换了电源线,因为适配器电压不匹配、输出电流过大导致路由器过热起火。其实初五的时候,大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当时约了相关人员到成氏的私人会所见面密谈,想把新闻控下来。但是他可能有其他事情耽搁了,那天没有去。第二天新闻就发出来了。”
那天在成氏的私人会所,澜汐往外奔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成弘懿,然后成弘懿就陪她回家了。当天晚上,澜汐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成弘懿整整一晚都在默默陪着她。澜汐不知道,当晚的成弘懿,究竟是顶着多大的压力,陪在自己身边的!
“你别难过了,大伯本来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跟你说这些。他不让别人来看你!就怕谁嘴不严说漏了,让你难过!后来也是看你情绪实在不好,才让我来的,他专门再三嘱咐我不要跟你提那些不好的!”朱雅倩轻轻抚摸着澜汐的后背,一再安抚她。
又说:“别担心,大伯都处理妥帖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也都删了。”
“他都处理好了,所以明天才接我回家吗?”澜汐喃喃自问道。
“嗯。”雅倩应了,又说:“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你心里要有数,妈妈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你爸爸带人到医院里查你的诊疗方案,妈妈也知道了,妈妈对这个事情也很气愤。你回去,先去妈妈那里示个好,把事情圆一圆。”
澜汐沉重地点头应了。仰头看着春日和融的阳光,竟生出一种烈火炙烤的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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