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燃耸肩,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最后将她的围巾抖了抖,眼尾上挑:“黎小软,我真的很长时间没跟我家老头子打过电话了。”那语气,
让黎软当即抬手打了个电话。
徐燃此时去厨房盛出两碗白粥,将粥放在茶几上等凉的时候,黎软正在和电话里的人聊天。
黎软分一分眼神到徐燃身上的时候,一米八几的男人正把茶几下放着的肉松盒打开,用小勺子舀出,放到其中一碗的上面。
白粥配着金黄的肉松,室内空调吹着暖风。
将旁边的一条小毯子随意搭在黎软的膝盖上,徐燃问:“陈姨是不是又说到我了。我听到她笑得很开心啊。”
黎软叹了口气。
她自然是不会给徐燃的父亲打小报告的,这种她一贯深恶痛绝的行径也只是她用来吓徐燃的罢了——虽然拙劣的毫无作用,心累。
“呐,我妈刚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上次送她的那副手镯太贵重了,她让我下回拿回来给你。”
黎软和徐燃当了二十五年的对门邻居,两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两家长辈彼此熟稔,虽没血缘也和亲戚一样来往。
这在当代都市是罕见的了,不过多少,是得益于徐燃打小就跑黎软家抄作业,顺带人帅嘴甜能将她妈哄得比亲妈还疼他的轶事了。
上礼拜,徐燃从小巨蛋开完演唱会回来,在家呆了两天,其中一天半在黎软家耗着,还送了她母亲一款样式别致的手镯。
母亲原本不收,哪里知道徐燃把东西藏黎软卧室枕头下了。
手镯是黎软发现的,送到母亲房间,母亲依旧觉得贵重要退。可黎软太知道徐燃是什么脾气了——他送出去的东西,要被退回来,他一定会登门拜访再送回去。
还送更贵的。
徐燃也是把黎软妈妈当亲妈孝敬的,毕竟从小受了不知多少照拂。
夹在中间的黎软于是一打算,也就没把镯子带回来,省的一来二去的麻烦。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工资卡少划几位数还上,神不知鬼不觉,徐燃那么忙,也不会知道。“电话给你,你跟我妈说。”
黎软蹲下去,拿起没有肉松的那一碗,勺起一勺,轻吹——粥面上一丝波纹轻动,
她将勺子喂到徐燃嘴边:“边吃边聊好了,反正你在我妈那里才是亲生的。她跟我聊天从来不超过十分钟,跟你倒是能一天。”
徐燃唇轻轻一牵,张嘴,咬住勺子,温粥入喉。
他将白瓷碗从黎软手里拿下来,放茶几上,席坐在毛毯上,然后开免提。头一歪,看黎软:“坐,你也吃。”
“你们才吃午饭吗?”免提放大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是一把略带沙哑的女人嗓音。听起来很温煦,间或里还有旁边黎软爸爸和人下棋时的棋子落盘音。
“没有。是下午小软特地给我熬了粥。”
黎软刚把一勺粥送入自己的口里,还没来得及咬肉松,听到这里,用眼神静静地看徐燃一眼。
T城的冬天,路上积雪,堵车严重,中间又接到公司电话,去买了点必要的东西。是徐燃打电话让她别急,慢慢来,说他已经煮了粥。
下午一点到场,是黎软最快的速度了。
而这中间,接公司电话,去买东西等的插曲,黎软母亲自是不知的。
会说这样的话搪塞她母亲,黎软知道——徐燃恐怕是是担心她的母亲陈女士误会了她,等会儿会念她。
黎软心里静了好一会儿。
而徐燃像是没注意到黎软的眼神,自顾喝着粥,依旧跟电话那边讲着话:“小软熬粥和阿姨一样,都特别的温暖好喝。”
“也就阿燃你会说漂亮话……”
“对了。”徐燃说:“手镯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妈和您一人一套,您以前说拿我当干儿子,您要是不收下,我要伤心坏了。”
“我问过小软,这手镯是名师定做,有市无价。太贵重了。”
徐燃看黎软。
黎软耸肩,意思是:没办法,我一个人跟我妈说不了假话。
徐燃拿空掉的勺子指着黎软,眼神里全是孺子不可教也的笑意,他说:“阿姨,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家黎软同志,这辈子也只有我在身后的时候,才有勇气跟人撒谎。”
这话落下,
黎软鼻子皱了一皱,再看徐燃的时候没有作声。
就是这个时候想起来,小时候他考试考不好,怕徐叔揍他,于是考得特差的时候就直接说老师这月没考试。
黎软小时候兔子胆,没骗过人也没勇气,却还是面对徐叔的目光时,选择性忘记自己书包里近满分的卷子,然后看一眼身边彼时长得比自己矮一点点的徐燃。
“叔叔,徐燃没有撒谎,我们这次确实没有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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