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童童的女孩子停住了脚步,咬着手指,眼神往上瞟着,看样子是在回忆那个男人的样貌、神态。
“嗯……那个男的个子不高,应该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有点胖,有点秃头,看样子应该四十多岁了。对了,当天他穿着一身橙色工装,脚上穿的是棕色休闲皮鞋。”
童童缓慢地说着,旁边的几位吃瓜群众伸长了脖子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对了!”童童突然大喊一声把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她顾不得其他人的情绪,伸出两根手指说道:“那天是22号,我记得真真的,因为那天是我爸生日,我特意回家陪我爸过的生日。”童童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以证明自己所言为真。
“童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看得那么仔细?人家俩那么亲密你嫉妒没?”
短发女子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开朗外向,但同时也是说话做事不看形式不走脑子的人。
童童瞪了她一眼,短发女子一看童童不愿意了,拍了她一下,继续说道:“你看你脸小个劲,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我们童童青春靓丽的正值青春,怎么会看上个四十多岁的满脸褶子的半大老爷子?”
“去!”童童捶了那短发女子一下,短发女子撇了一下嘴,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一下,我看到的那个男的好像跟你说的是一个人,就是穿的衣服不一样。”
“我看到的好像也是!”
“那我也一样!”
那一拨上班族里,看到那个帮忙的神秘男子的纷纷附和,看样子那卖鱼女子真的找到了「第二春」。
不过这「第二春」不是她们之前认为的几个男子,他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休闲工装走天下」的四十来岁的秃头男子。
几个人交完早餐钱,说笑着走远了。但她们刚才的话仿佛一记重击砸在了李景妍的心口,让她直不起腰、喘不上气,就连接下来的兼职都不想去做了。
“妹子,怎么了?看你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听她们这帮小年轻聊天呢,怎么这一会脸色就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板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李景妍的脑门上。
“这也不热啊!那你是怎么了?”
李景妍摇摇头,“姐,我没事,就是突然之间胃有点不舒服。”
李景妍把笤帚递到老板的手中,“姐姐,地我都扫完了,就麻烦您收一下吧,我得赶紧回家把胃药吃了,这位太难受了。”
老板看李景妍脸色煞白,确是很难受的样子,便赶紧打发她回家了。
回到家后,李景妍越来越觉得心口难受,便跟第二份兼职的老板请了假,吃了三立丹参片后便躺在了女儿的床上假寐。
她跟老板说谎了,她确实不是胃疼,她脸色难看心口难受都是因为听了那几个上班族描述的那个神秘男子的话而引起来的。因为她听了这些描述,越听越觉得那个人就是陈海波。
陈海波这阵子一直穿的都是工装,虽说颜色不同,但类别是一样的;
脚上的清一色棕色休闲鞋更是不会改变;而且最近他天天早出晚归,回来时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鱼腥味;
昨天她给陈海波洗衣服还发现陈海波的衣服上蹭上一块红怎么都洗不掉,现在看来那块红不是口红就是指甲油,她决定明天去那个鱼摊看看。
“我说最近怎么天天那么早就走,敢情是给别人那献殷勤去了。在自己家都是天天往沙发上一躺啥也不干,给别人干活怎么就那么情愿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拿话诈他,不怕看不出来
李景妍抬头一看,快十一点了,又该到女儿放学的时间了。李景妍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给女儿做午饭。
“怎么什么都是我在干?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一个大男人知道上外面帮别人干活,家里一点都不知道管,就这还大把大把的人夸他好呢?真是不摊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苦!”
自从心里怀疑那个帮助卖鱼女干活的神秘男人是陈海波后,李景妍的心口就跟堵了个棉花团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心情不好了,做什么都感觉心里堵得慌。虽然这饭是做给她和女儿吃的,可李景妍依旧把碗筷、锅碟摔得叮当的,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嘴撅的都能挂个油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有心事,而且心情极度不好。
跟女儿吃饭的时候,李景妍也是心不在焉的,半天吃不进一粒米,就用筷子不停地戳碗里的饭。
陈松虽然看出母亲心情不好,但她知道母亲的脾气,如果这时候她说话,没准母亲会把一部分气撒在她的身上,那她就太不值得了。所以她就等着在过一阵等母亲心情平复些了她在细问怎么回事。
这顿饭就在李景妍不停地唉声叹气中、李景妍用筷子搥饭中和陈松时不时的瞄李景妍的过程中别扭的吃完了。
李景妍现在都不敢看女儿了,因为她一看到女儿她就会想到那个男人,想到那个男人李景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个男人就是陈海波,但听那些上班族小丫头的描述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女儿,你说你爸怎么这样?”李景妍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还没到中午返校时间,把心中的疑惑、猜想都跟女儿说了。她就不信了,就凭自己和女儿的智商,还比不过陈海波了?
“妈,这是还不简单?「做过就会留下证据」,等到爸晚上回家,你用话诈他一诈,咱们通过他的回答还有他的表情就能推断出他撒没撒谎,没准还能猜出百分之八十的剧情呢!”
陈松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来,扔到李景妍怀里,李景妍一看,是一本推理小说。
怪不得有时候她问什么女儿都能一条一条的把情况给她分析的特别详细,她还以为女儿是天资卓越呢,原来是从推理小说里取的经啊!
不过现在中考在即,李景妍劝陈松,说课外书可以看,但不能没完没了的看,毕竟把试考好了才是真的。
陈松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这本书她已经快一个月没碰了。
因为她觉得推理小说有毒,只要是看进去了就没完,到时候半天就过去了。
她觉得中考之前看有些耽误学习,虽然这本书还没看完,但她准备等到考试之后在跟着钻进这本小说里。
又是半天无休止的复习,卷子跟大山似的压得每一位备考生都喘不过气来。
但每年都在增加的考生让竞争力无形之中又增大了。每一位初三的学生都不敢懈怠,生怕自己放松一分就被别人超过了。
所以他们都是刚写完一张卷子伸个懒腰又马上写另一张卷子,就希望自己能多写一道题好多一道题的经验。
“陈松,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就变成了压力呢?”方小雅被「望女成凤」的母亲折磨得不行,本来在学校学习的压力就很大了,她妈妈又给她找了很多突击班、冲刺班,就希望她在成绩上还能有个突破。
可超负荷学习带来的不是学习的突破,只有日益见差的身体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陈松很理解方小雅,也理解她母亲。每个学子都不容易,那每个学子的家长就更不容易。
要工作、要给子女准备更好的伙食、还要顶着街坊四邻和亲戚带来的压力。总之,每一个拥有备考学生的家庭都不好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怕?没事,我来
之前方小雅在陈松家学习了能有一个学期。这一个学期方小雅都是带着饭跟陈松一起放学往家走,本来成绩有起色了,可方妈妈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突然之间就不让方小雅来了。
弄得陈松母女俩莫名其妙的,还有点不习惯。但腿长在人家身上,人家不来也不能拉着人家来吧?李景妍也就不再管了。
可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方小雅和陈松之间的友谊,姐俩依旧是相约放学一起走。但是陈松家离学校比较近,所以后面的路程只能是方小雅自己走了。
等陈松换完鞋进客厅,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但却不见母亲李景妍的身影。陈松下意识的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寻找母亲。
一看母亲正躺在双人床上盖着被子小憩,陈松要跳出来的小心脏总算是安心的归位了。
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见母亲紧皱着眉头,就知道母亲现在被困扰的不轻。
仔细想想,也是,不管那个帮卖鱼女干活、两人举止又亲密的的男人是不是父亲,母亲的心里都有一个结。
如果不是,那么父亲一直以来都在忙什么?家里的责任不尽,又不见有什么收获,成天就是挥霍母亲辛辛苦苦挣的钱。
如果是,那就更糟心了。母亲为了维持这个家,一个人做两份兼职,可父亲竟用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提升别的家庭的生活,不管是谁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都不会好受吧?
一想到这,陈松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虽然刚上完自习课,又写了好几张卷子累得很,可看到桌子上的美食竟破天荒的没有胃口,直接放下书包掏出文具盒和卷子,准备再练练选择题。
“团团回来啦!”从送陈松中午上学回来开始,李景妍就盖着被躺在床上,身心疲惫,再加上上午心脏有些不舒服,她就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直到下午三点半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估计女儿该放学了,没人叫喊她就悠悠的转醒,抬眼一看女儿果然坐在写字台前写作业,便撑身子坐了起来。
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李景妍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一边打听女儿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一边向女儿取经应该怎么对付陈海波。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家有什么事李景妍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给人家出的主意也是特别好。
可等到自己有事了,她的智商分分钟降低到负数,不仅想不出办法来,就连谁对谁错都分不清了。
“团团,你说真的有必要当面质问他吗?万一不是他的话,那我可怎么面对你爸?他要是因此而发火我又该怎么处理呀?
你爸啥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冤枉别人行,别人要是冤枉他一个字,那立马都能把房盖掀开的主儿。”
一想到晚上陈海波回来,自己就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好好掰扯这个事,李景妍心里就有些打怵。
因为之前他曾经说过要是李景妍敢跟他离婚,就让她全家不得安宁这种话。
李景妍当时虽然挺硬气,可过后被这话吓得满身的冷汗。
而她也因此不敢什么事都跟陈海波当面对质。因为她怕万一把陈海波惹毛了,他做出啥过分的事。
可这句话陈松没有听到,她也不知道陈海波要是发起狠来到底能疯狂到什么样,顶多就是扇几下耳光或者拿皮带抽或者是用棒子打。
她虽然没受过这些,但心里还是不惧怕的,因为她知道陈海波心里惧怕什么,以此威胁,她就不信他敢动手。
“妈,我之前看你对付我姥爷、我舅、我姨还有我两个舅妈的时候挺厉害的呀!我那个姑都能被你说得还不上嘴。怎么到我爸这你就怂了?难道你有把柄落在他手里?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惧怕?”
陈松到底是推理小说看多了,什么事什么表情什么态度她都要分析一下,又不是从业人员还总是瞎动脑,也不嫌费脑子,但她似乎乐在其中,也许这也能锻炼大脑吧。
“你这孩子,我能有什么把柄?就是你把这人啊混起来每个轻重,到时候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再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到时候吵吵起来让邻居听见了不得笑话我李景妍没能耐,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
陈松嗤笑了一声,她笑得不是李景妍,而是父亲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们。
“什么时候受害者竟成了众矢之的了?妈,你不用怕,等到爸回来了,我问他,我就不信我诈不出来!到时候你愿意做啥做啥,只要别让他看出来你心里害怕就行!”陈松拍着胸脯向李景妍保证道。
“那你的作业怎么办?”李景妍依旧找着借口,实际上是在掩盖内心的焦急与恐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战争”即将爆发
“妈,马上就中考了,除了写卷子之外哪还有别的作业了?今天在学校已经写了不少卷子了,这两张是老师留的作业,估计我爸回来我早就写完了。
这是我们班老师,别的班主任早就让学生们自主复习了。听说还有的学生都已经请假回家了呢!”
李景妍点点头,不再说话了。陈松看她沉默,也就转身继续做着卷子。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李景妍也趁着这安静的工夫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之所以不敢这么直接问,一是怕陈海波耍浑报复,到时候家人都会无辜受牵连;
二是女儿现在是重要时期,要是因为这耽误了女儿的学习让她没考好,从而耽误了女儿的前程,李景妍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陈海波是陈松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即便李景妍不想让女儿掺和,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陈松真能置身事外吗?
真能像没事人一样学习吗?陈松是她女儿,她太了解女儿的脾气了,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就只能跟他搏上一搏了。
李景妍已经想好了,无时无关刻关注女儿和陈海波的动向,只要陈海波发火或者要对女儿实施暴力,她就会冲上前去护女儿周全。
毕竟,女儿是她这辈子最挂念的,不管是谁欺负都不好使。即便那个人,是她丈夫。
李景妍一直看着女儿答卷子的背影默默流泪。自从女儿出生,大事小情就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女儿就如同待宰羔羊般被人绑躺在那篇土地前。
虽然李景妍一路披荆斩棘,帮助女儿挡非议、拦小人,可「笋」太多了,女儿还是被长得比较凶猛的笋刮伤了皮肉。
虽然女儿很坚强,没有哭,但她明白,肉体上的伤终归有痊愈的一天,可心灵上的伤疤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将你美好的心灵吞噬。
李景妍怕那一天会提前到来,所以尽量帮女儿把障碍扫清,甚至有一些是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不少人对她说,做家长的一定要放手,让孩子自己去闯,一直在手里把着孩子不会有出息。
别人不明白李景妍明白,女儿虽然年纪不大,可遭受的非议、苦难并不比他们成年人少。
当父亲的都不尽责任、不替她做主,如果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这么做,那女儿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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