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让她在家,每天对着董凡母亲那样老脸,说不定还得帮着接送那个六岁的男孩,那还不如找份工作呢,起码赚钱装在了自己腰包里,有钱比什么都强。
尤其他们这种半路夫妻,说散就散了。所以,钱比这个家重要,也比董凡重要。
董凡一个哥们的妻子就干家政,这个工作挺辛苦,但赚的钱不少,通过她的介绍,安静也干起了这个。她没想到,才干三天,竟然遇到了织锦,而且织锦是雇主。
换做别的女人,可能也就是窘迫一会儿的事儿,但在安静的认知里,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安静的脑海里一直想着织锦的家,卧室就差不多有董凡整个房子大,书房里的书架,竟然占了两面墙。虽然她只看了一眼,但是那气派,她是真忘不掉。
还有织锦,身上的裙子是她做梦都买不起的牌,这样的打击,安静有些承受不住了。
董凡走进卧室,看了安静半天,安静都没睁开眼睛,好像都不知道他进来了。董凡小声说:“累了?饭好了,先出来吃饭,吃完再躺下歇着。”
安静摇了摇头,她没有胃口,不想吃,也吃不下去,她只想静静地躺着,静静地想心事儿。
“安静,起来吃一口,我妈早都做好了,孩子也饿了,就等你回来开饭,你不吃,我妈会多心的。”董凡又小声劝了一句。
安静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听董凡张嘴闭嘴都是他妈,怒火控制不住了,她一下子坐起来,睁开眼睛对着董凡一阵大吼:“滚!你这个下三滥男人,钱赚不回来几块,倒是挺能装孝心。”
“我不想吃饭,你妈多什么心呀?多心就多心,不想过就一起给我滚犊子!”骂完,又躺下了,抬起手臂挡着脸,不想让董凡看见她的眼泪。
董凡以为安静一定是累坏了,所以心情不好。他站了一小会儿,自己走了出去,把房门轻轻带上了。
见董凡出去了,安静的泪瞬间滂沱。四岁在幼儿园认识织锦,一起牵手走过长长的童年和少年岁月,一起高考落榜,一起面对生活里的苦与乐。谁能想到,这样的友情在二十多年后,烟消云散。
她和织锦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比如今天,织锦是雇主,她是被雇的那个人,她落魄到挣织锦的钱了。
安静哭了很久。哭够了,还是得起来。客厅里一家三代在欢天喜地看电视,孩子不停嘴地一会叫奶奶,一会叫爸爸,安静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黯然坐了一会儿,安静起身去洗脸。镜子里,自己的脸上似乎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灰色,眼睛里装着绝望。
头发焗完才半个多月,发根儿又白了,白得触目惊心。安静知道,如果不是焗,用不了多久,她的白发就比董凡母亲都多。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否则这一辈子就完了。安静草草洗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擦,就回到房间里又躺下了。
她没睡,她甚至没有心情睡觉了。她想找个有钱男人,想住织锦那么大的房子,想穿织锦那个牌子的裙子,想过织锦一样的生活,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找到一个有钱男人才能实现。
在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林木,似乎没有更有钱的男人的。
安静想:现在是八月,林木的游艇不是开始出海了吗?自己应该再去试一试,一旦最后的努力成了呢?
这个女人,被织锦的大房子给刺激得不顾一切了。
第289章 缺钱的女人
安静被织锦住的大房子,刺激得有点不顾一切了,她思来想去,又开始打林木的主意。
安静想,如果自己坐林木的游艇出海去玩儿,那就能有好几天时间在游艇上,可以日夜都有机会和林木搭上话。
说不定就能得到林木的认可,更说不定自己真能让林木动心,男人嘛,别看平时装得多么正经,其实都有一颗想要花红柳绿的心。自己能轻松插足织锦和高寒宣的婚姻,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没达到目的,自己也没失去什么,何不试一试呢,一旦成功了,也让织锦看看,抱住有钱男人大腿的能力,不光是她有,自己也一样有,保证把织锦惊得掉了下巴。
至于林木的妻子那芸,别看咋咋呼呼看着挺凶,一旦林木和自己成就了美事,她不想离婚,就只能和自己共享丈夫,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林木这边,就算他不肯和那芸离婚娶自己,只要有钱,有好的生活,那做一个乖巧的小情人也不错,完全和董凡绑在一起过拮据日子。
想到董凡,想到他的母亲和儿子,安静的心就堵得厉害,为了摆脱他们,她都得去试一试。
做好了决定,安静的心不那么难过了,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期盼。她坐起来,背靠着床头,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开始翻通讯录。
看见关系不错的朋友,就闲聊几句,问问人家一起租船出海玩儿几天,去不去。
安静的语言很有蛊惑力,说现在都八月了,再不去就只能等明年,明年我们又长了一岁呢,一岁年纪一岁心,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想玩儿的念头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还真被安静给联系上几个人,算她六个,三男三女,几个人约定,三日后包船去出海,费用均摊。
安静把林木的电话发给了一个男人,说自己忙,让他跟林木谈妥价格。
找好了人,安静很高兴。
她坐在那里想:他们为什么都喜欢织锦,无非就是织锦会说话,打扮得清纯。
自己以往打扮过于妖艳了。这次,自己也照着织锦的样儿,好好打扮一番。
第二天,安静抽空去买了一顶假发,发尾还烫着几个大卷儿,长度捶腰,别说,和织锦的头发还真挺像。安静戴上试了试,感觉好看了很多,甚至都年轻了,她非常满意。
又戴上让董凡看,董凡也说挺好的,安静更开心了。
几天后的清晨,六个人在码头聚齐,说说笑笑上了林木的游艇,坐在甲板上聊天。平日都挺忙,出来玩一次,每个人都格外开心。
船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林木给甲板上的几个人端咖啡出来时,带着墨镜和一顶大遮阳帽子的安静,假装一声惊呼:“姐夫,是你呀!”
然后咯咯地笑,说了一句双关语:“没想到,我上了你的船,这真是巧,也实在是缘分。”
林木微皱着眉头,很显然没认出安静。等安静摘下眼镜,林木才看出了她。面色像此刻的大海,无比平静,淡淡地说了句:“是你……”
然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叫安静是吧?”
安静假装惊喜地叫着:“是我,我是安静,没想到在大海上相遇哦,这太奇妙了。”
林木也没有接话茬儿,放下咖啡,转身要进去。安静也急忙站起身,跟在他后面,叽叽咯咯地说话。问那芸身体好不好,问孩子多大了,总之找各种话题。
林木见安静一直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絮叨,他转身:“安静,你在甲板上跟他们看风景吧,我昨晚哄我宝贝儿子没睡好,现在要去眯一会。”
说完,都不等安静回答,转身就大步走开了。安静的脸敷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咬着牙站在那儿站了半晌儿。
安静一直盯着林木看,林木根本就没去眯觉,而是进了驾驶舱,跟他的副手在说话,看都没看站在外面的安静一眼。
一直这样站着也容易引起甲板上同伴的注意,那样就不好了。
好在还有时间,安静只好出来,无可奈何在大躺椅上躺下来,吹着轻微的海风,看着大海面出神。
一连两天,安静都在努力地寻找各种机会,各种讨好。结果,林木总是淡淡的,不接招,不搭理,不和她单独呆在一起,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根本不给安静和他单独说话的任何机会。
不行,必须得想点办法,让林木动心,否则快没时间了。
第三天清晨,安静穿了紧身小背心儿,毛边的牛仔热裤,散着一头假发就出来了。
她假装进去问早晨吃什么饭,见林木正在热牛奶,安静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林木的腰,把自己胸前最柔软的部分,用最大的力量压在林木的后背上。
林木先是吓了一跳,但他立刻镇静下来,也想到了抱着自己的人一定是安静。他稍稍用力甩了一下,竟然没甩开身后的人。
安静抱得更紧了,小声说:“姐夫,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你不光是征服大海的男人,你还是征服我心的男人,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这次,林木真恼了,他真用了力气,一下子就甩开了安静。林木转过身来,看着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的安静,眼睛里冒火了。
“安静,你是女人吗?你有尊严吗?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给你父母丢脸吗?你明明知道我结婚了,有妻有子,你还存这样的念头,你有多无耻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姐夫,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不敢争抢什么,只希望你能把零星的一点时间和爱,赏赐给我,我就知足了。”安静因为被羞辱,开始小声哭泣,小声狡辩,但最主要的是小声表白。
林木的怒火更盛:“你喜欢我?你可得了吧,别在这里演戏了,你喜欢的人不是织锦的前夫吗,你不是插足织锦的婚姻和她前夫偷情吗,你和那个渣男才最相配。”
林木用手指点着安静:“没羞没臊的东西,以后,你就叫我林木,不许叫姐夫,谁是你的姐夫?这样的没脸没皮,再生出破坏我婚姻的歹念,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林木说完,抬脚往外走,但有一句话扔了回来:“鲨鱼都嫌你脏,吃你会脏了它们赖以生存的牙齿。”
安静认为,所有男人面对勾引的时候,就算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也控住不住内心的躁动,对勾引他的女人,就算不抱住,也必是软语相对,甚至说些今生没机会了,来生再爱之类的话。
其实,就是短暂的抗拒,给自己接受勾引做缓冲。
她没想到,她的主动出击,换来的结果竟然是遭此羞辱,林木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实在太过分了。
但安静那颗想勾引林木的心,在这样的羞辱里,这回彻底死掉了。这一整天,她都躺在窄小的床上,没再出去。
同行的伙伴问她是不是病了,安静苦笑着摇头:“没病,就是有点晕船,你们玩吧,我躺着就行。”
好在没有人过分关心,也没有人起疑心,安静早饭午饭都没吃,就那样躺着。
第四天下午,船开始往回开。几个人也都玩累了,静静地坐在甲板上看夕阳,看着它红彤彤的铺满天边,再一点一点褪去,像落到了大海里。
到了码头,安静逃也似的上了岸,不敢叫林木姐夫,也不敢看林木了,和几个同伴打了招呼后,带着一颗被羞辱得千疮百孔的心,回家去了——
林木也收船回了家,吃晚饭时,他把安静这几天试图勾引自己的事情对那芸说了。
林木不想隐瞒妻子,不想因为安静上了自己船这件事儿,日后引起那芸的误会。
他珍惜家庭,珍惜那芸,这一点林木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他绝不对那芸隐瞒任何一件跟感情相关的事儿。
那芸笑着说:“我猜,这女人不是缺穷男人,她是缺有钱男人,她穷疯了,想用她并不纯洁也不美丽的身体,换一个不劳而获。”
林木重重点头,“这不要脸的女人硬生生拆散了织锦的家,却又成全了织锦,你看织锦和宋辞,多幸福的一对璧人。
那个高寒宣,眉梢耷拉着,一看面相就不是好人。前一段时间,安静说她和高寒宣离婚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芸被林木逗得笑弯了腰:“什么时候,你竟然学会看面相了?”林木也笑了。
他们没看见此刻的高寒宣,眉梢更耷拉了,他的时装店,已经好几天一件时装都没卖出去了,也就等于没开张,一分钱没赚。
苏芹芹有些蔫蔫的,一看就是厌烦了,失去了斗志和信心,以前,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这个时装店,现在得到了,在她手里却不赚钱了。
这个时候,高寒宣和苏芹芹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买卖在人做,安静做的时候行,他们做就不行了,这就是差别,不承认都不行。
高寒宣好说歹说,总算把苏芹芹哄去看店了,毕竟房租没到期,店里的东西还得处理。
高寒宣让苏芹芹降价处理,开始甩卖。他进的货也不行,人家看几眼就走了,根本就不买。
高寒宣热得不行,他站在窗口,但一丝风都没有,空调也不敢开,否则下个月的电费就够他愁的。
他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感觉一下自己的腿,不那么疼了。
九月的时候应该可以出车,就算有些不适,也得忍着,否则家里断粮都说不定。
高寒宣想到此刻织锦一定坐在空调房里,开着空调,享受着清凉,半点不出汗,穿着华丽的服装,吃着精美的食物,高寒宣的心里就有怒气升腾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做事情太绝了,明明是在没离婚的时候写的书,赚了钱一分都没分给他。不行,高寒宣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再犹豫了,给安静发了一条信息:安静,你看到信息回复一下,我有正经事情和你商量,你身边儿没人的时候你再回复我。
安静昨晚回到家,董凡看着两手空空的她,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句:“你不说出海去玩吗?怎么一条鱼都没买?我倒是好说,老人孩子都白盼了。”
安静这才暗叫一声:糟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要到码头的时候,三个男伴还真问她们三个女人,谁要鱼。其他两个女人都要了两条,唯独自己没有要。
安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狡辩道:“我们六个人,那三个男人倒是钓鱼了,但也没钓上来大鱼。我们三个女人不会钓鱼,出去也就是散散心。”
董凡不以为然:“那也可以跟船老大买一条鱼回来,不信他的大冰柜里没有新鲜的鱼,哪怕买一条小鱼,也胜过两手空空回来。”
安静知道自己理亏,便凑到董凡跟前去撒娇:“好了,人家手里没有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倒是什么都想买,可是我没有钱用什么买啊,我多难你不知道啊?”
董凡想了想,也是,自己还没开资,安静手里也没有几个钱,她难得出去玩一次,自己身为丈夫,不能出钱,还好意思挑理?有钱的话,谁不会花呀!
想到这里,他歉疚地抱住了安静。柔声说:“我知道你为难。安静,你放心,等以后咱们条件好了,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再也不让你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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