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凡甚至暗暗后悔自己不分青白,又打了安静一顿,怎么想都是不应该。
董凡帮安静擦碘伏的那一刻,安静真下定了决心,以后就跟着董凡,收心好好过日子。
虽然安静决定收心过日子,但不代表她不恨织锦,甚至恨得咬牙切齿。
其实安静自己也明白,她的恨就是来源于嫉妒,她样貌不如织锦,努力程度不如织锦,找的男人也不如织锦,生活水平更不如织锦,这所有的不如加在一起,就是解不开的嫉妒和恨。
但恨又能如何呢,织锦照样优秀,照样有好男人爱,照样过宝马香车的上档次生活,她拥有的一切,自己做梦都实现不了了。
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所以,自己除了咽下这一口不甘心的怒气,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安静不得不认命,不得不服输。
但还有一个女人不认命,不服输,她就是田落落。田落落从看守所出来后,从方白嘴里知道,织锦搬去和宋辞同居了,田落落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她决定利用方白的空床期,趁虚而入,让方白回心转意,接受她的爱,他们就像以前一样了,这样多好啊!
田落落自认见多识广,却一点都不明白,一个男人一旦看透了你,不爱你了,身子厌烦了,你就是脱了衣服在他面前跳舞,他都会皱着眉头走开,都没有兴趣看一眼。
这天上午,田落落花了三个小时,化了精致的妆,穿上包臀短裙,踩着高跟鞋,带着一瓶上好的红酒去了方白家,她想和方白喝一杯,想和方白回忆一下往事。
田落落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和上次来方白家采取一样的办法,怕被拒绝,不直接按门铃,而是等着有人进出,她借个方便就进去了。
然后才敲方白的门。一切都像上一次的重复,方白打开门,看来的人的人是她,眉头皱了起来。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方白说话很直接,很不给田落落留情面:“田落落,我不想见到你,见到你我感觉就像见到一条眼镜蛇一样,饭都吃不下,想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出来惹人厌烦。”
田落落装柔弱:“方白,我有事儿和你说,你就不能看在以前的情份上,让我进去吗?读大学那会儿,你对我多好,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田落落总是提从前,提读大学那会儿的事情,她想唤起方白对从前的回忆,想让方白在回忆离心软,对她生出怜悯的心。怎奈方白对她是真不爱了。
因为不爱,说话就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田落落,读大学那会儿,你还像校园里的小草,青葱美丽。还不是法国男人掌心的青花瓷宝贝,更不是和人分享了多年丈夫又无奈回头的女人。你现在来跟我说那会的事儿,你不是自取其辱吗?”
方白不想再跟田落落费话了,说完便要关门。
田落落脚一伸,用细细的鞋跟挡住方白的门,防止被关上。
她看着方白,突然落下泪来:“方白,我心里非常痛苦,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是在国外时朋友送我的,我们用老同学的身份一起喝一杯可不可以?”
“国外的朋友送的?”方白冷笑着:“是浪漫的法国男人送的吗?你找对这酒有兴趣的人和你一起品吧,我没兴趣。况且,往事不值得回首,回首肠子就悔青了。”
“田落落,如果人能选择切除一段记忆,我一定把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切掉,我都这样说了,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
方白说完,一把推开田落落,果断地关上了房门。
就算田落落再不要尊严,也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敲门了,否则方白说不定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伤自己。
想到这儿,田落落下了决心:此后就当不认识方白,就当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她转身离去,对方白的失望化成了对织锦的恨。
田落落想:如果没有这个余织锦,方白不会变得这样冷酷无情。她要报复织锦,她要让织锦痛苦万分,宋辞就是自己最好的利器。
她要用这把利器,让余织锦的后半生都痛苦,她痛苦,方白就应该也痛苦。想到这里,田落落疯子似地大笑起来。
她有钱有势,想打听点什么消息实在太容易了。
没用几天,我就了解清楚了宋辞的年龄,工作,住在哪里,有什么喜好。
田落落又疯子似地大笑着说:“余织锦,等着吧,你让我尝到的痛苦,我会双倍奉还给你。”
第298章 给自己一个理由
八月下旬了,酷热已经褪去,寒冷还远远未见踪影,天高云淡,这个季节不冷不热,呼吸似乎都格外顺畅。
在这桂花即将开放的八月末,又住了半个月医院的高寒宣终于出院回家,伤筋断骨一百天,更何况是旧伤,不可能那么快就好利索,只能回家慢慢养着了。
高寒宣进家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芹芹打电话:“赶紧把时装店钥匙给我送过来,里面的东西你一件不许动,否则我腿好了,我先去找你,掐死你。”
不知道是恐吓起了效果,还是苏芹芹根本不想和高寒宣这个除了「渣」便一无所有的男人玩下去了,接到电话的当天,苏芹芹自己没露面,委托她的一个闺蜜把钥匙送了过来,顺带着把她不多的东西收拾了,都拿了回去。
高寒宣明白,他和苏芹芹之间那点不算感情的感情,彻底结束了。
他也不难过,本来就没真爱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况且,苏芹芹这样的女人,在高寒宣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她不跟他玩儿了,那滚开便是。
时装店还剩四个月房租才到期,里面还有一些卖不出去的衣服,眼看要换季了,再不处理掉,等天冷了就更难处理了。
手里没钱,身边没人,治疗腿伤还欠了债,高寒宣感觉格外绝望。
想想和织锦没离婚那会儿,他出车赚钱,织锦写字赚钱,虽然没大富大贵,但每一天都能吃饱穿暖,自己干嘛要破坏那温饱有余的好日子呢?
每次生活艰难了,高寒宣都会想起这些事,然后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后悔了。
他自己可能都没明白,他后悔的根本不是毁掉了每天吃饱穿暖的好日子,而是后悔没花着织锦后来赚下的大笔的钱,仅此而已。
高寒宣叹了几口气,自己既然没死,就得想法活下去。他躺在沙发上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得给安静打个电话。
高寒宣想让安静好好利用剩下的这四个月,帮他甩卖一下店里积压的卖不出去的货。甩卖的钱他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半个月前,高寒宣是看见安静手机被苏芹芹拿走了,只是不知道安静有没有去找苏芹芹要,就算没敢去要,估计电话卡也补了吧?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高寒宣把电话打了过去。还真通了,显然安静补了卡。
这段日子,安静一直干家政。接到高寒宣的电话时,她刚给一个年轻的女雇主打扫完卫生。
雇主的条件很好,房子很大,整个上午,安静挂在好几个方向的窗子上给人家擦大玻璃,等终于窗明几净了,安静也累了够呛,正准备回家吃午饭,下午还有活要累。
安静心情很低落:“高寒宣,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和你一起绑架织锦,更不觊觎她的钱,我想好了,此后的岁月,我要跟董凡好好多日子,再也不做发财梦了。”
“呸!安静,瞧你那点出息!还好意思说出来呢。”
高寒宣语含讥讽:“我的腿没好利索,你说的那件事儿一时半会儿我也办不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另外的事儿。”
然后高寒宣说了想让安静帮他甩卖店里压着那些衣服,甩卖的钱一人一半儿,问安静干不干。
安静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干,她也这么回答了。回答完却沉默着,没有挂断电话。
安静想到了整个上午,自己挂在人家好几个方向的窗子上,给人擦玻璃,吸尘,收拾厨房,身体上的累还在,还在提醒她赚的是辛苦钱。
所以安静就算拒绝了高寒宣的提议,也拒绝得不坚决,有些犹豫。
这么多年了,高寒宣相当了解安静。他见安静犹豫,就知道安静有些动心。
急忙继续蛊惑:“安静,我腿上有伤,自己出不去,才宁可赔钱了,也选择那些衣服的本金和你一起分,你还不满意?如果你实在不干的话,那我找别人吧。”
“高寒宣,你等一下。”安静急急地叫:“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行不行?现在我结婚了,不是一个人了,有些事我要和我丈夫商量。”
“安静,你脑袋让门挤了?竟然想去和他商量,他能同意才怪!”
高寒宣气得对着电话哇哇大叫:“你不想想,你做家政,累的是你不是他,那破工作估计你还能干三十年,有你做牛做马地干,他们一家日子才能好过。
安静,你和织锦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你看织锦是不是任何时候,她自己的事情,都得自己说了算?在这一点上,你就不行。”
“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吗?”安静反唇相讥:“我看你家的事儿,都是苏芹芹说了算。对了,你怎么不让你的宝贝苏芹芹甩卖货物呢,你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高寒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安静,如果我说,半个月前,因为我邀请你来家里商量事情,苏芹芹却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你,我坚决选择和她分手,你一定认为我撒谎。
但事实千真万确是这样,我的家,容不下苏芹芹这样豪横,我爱的人,更容不下她下狠手打,所以我把她踹了。”
安静心里明白,高寒宣说的一定是假话。但是安静是女人,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安静明知道高寒宣说的是假话,但这假话说得很甜,听在耳朵里很舒服,所以安静笑了。
“高寒宣,我答应你了,可以帮你甩卖货底子。但是钱不能交给你,到最后才分,咱俩必须一天一分,等货底子都卖完了就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安静,就按你说的做,我保证不反对。”高寒宣一脸不怀好意地笑了,可惜安静没看见。
安静有她的打算,她想:以前自己经营的时候,那个时装店是非常赚钱的。现在房租还有四个月,自己可以一边帮高寒宣甩卖货底子,一边进新货物卖,反正高寒宣也出不了屋,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
等高寒宣的东西甩卖的差不多了,如果时装店有起死回生的架势,自己就去跟房东谈,把房子租下来。让董凡借钱,帮自己把这个店再经营起来。
做家政太累了,安静也厌烦了那些雇主趾高气扬的样子。看那些人的脸色讨生活,太难了。
还不如接手高寒宣这个店,一旦还像以前一样赚钱,那样岂不是胜过做家政千百倍?
安静暗暗地下决心,只接手高寒宣这个店,绝对不和他有其他的牵扯,更不去做违法的事情了,自己赚了钱,也能多贴补点家用,对董凡来说,也减轻了负担。
安静就这样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第299章 加个好友吧
安静当天下午就去了,把店门打开,把里面的灰尘打扫了一下,从午后到黄昏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都没进来,这个店早就没有了以前她经营时的红火。
安静也没有太多在意,反正房租不是自己出,积压的货物不是自己的。
如果实在没办法起死回生,自己除了浪费点时间,别的并不损失什么。
她只在乎能不能赚一些巧儿钱,至于高寒宣的死活,她才不在意呢。
第二天,安静把店门拉开,为了方便别人进来,干脆不再关了,还写了一些甩卖的大字贴在了橱窗上,衣架上也挂上大字。
自己也站在店门口,拿着衣服喊着极低的价格,以此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终于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也成功处理掉三件儿,这让安静看到了一丝希望,像走在漆黑路上的人,终于看到一点亮光一样的惊喜。
这天,店里进来两个女人,年轻一些的女子明眸皓齿,白云一样干净,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
年纪大的女人,一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她皱着眉头,对年轻女子说:“这间店里全是甩卖的破烂货,有什么好逛的?”
“妈妈,以前我在这家店里看好了一条裙子,海洋偏偏不让我买,硬拉着我离开。”年轻女子嘟囔着。
不错,这是一对母女,是郑依依和她那目空一切的母亲。
母亲责怪地看了一眼郑依依:“依依,你就不应该听那余海洋的话,怎么样,听来听去,他把你扔了,自己跑去享福儿了吧?要我说呀,你就是心太软。”
安静急忙说:“看好了那条裙子,我们店里打特价呢。”
那对母女甚至都没看一眼和她们打招呼的安静,只是在货架前慢慢转悠。
“都离婚这么这么多天了,海洋兴许都谈了女朋友,我还真有点想知道他的消息。”郑依依又幽幽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很轻,但安静还是听见了。
“他谈就谈呗,你不也谈了男朋友吗?”她母亲不满意的语气:“依依你记住,男人这东西,就和屎一样,只要你拉出去了,就别再回头去看它,甚至想去收拾它,那样的话,你得到的只能是恶心。”
郑依依立刻叫起来:“哎呀!妈妈,马上中午了,你说的这么恶心,一会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那个母亲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安静想:海洋?是同名字还是织锦的弟弟余海洋?
安静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到认识一个叫余海洋的,她有个姐姐叫余织锦对吗?还有个大哥,蹲大狱去了。”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郑依依的主意,她也不看衣服了,立刻转过头,看着安静说:“是的是的,海洋有个姐叫余织锦,的确有个大哥在服刑。看起来,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了。”
郑依依很兴奋,也很急切,连声地问:“海洋现在好吗?他有没有谈恋爱?是自己生活呢还是和他姐一起生活呢?”
从刚才母女零碎的谈话中,安静大约能猜到,这个叫依依的年轻女子应该是海洋的妻子,海洋和她离婚了,她一直没有忘记海洋。
安静想:这余家三姐弟还真是一个德行。她看着眼前的郑依依,明媚得和春天的小花一样,海洋也舍得离婚?
安静心念一转,笑着说:“海洋现在挺好的,没谈恋爱没有女朋友,自己过呢,拒绝和她姐姐一起生活。”
郑依依立刻笑靥如花:“这样啊!海洋的境况也够惨的了。都怨他那个姐,如果她能劝着点海洋,我们两个都不能到离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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