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他是不是赚钱买了个大房子。她们哪儿知道萧言晏刚从大房子里搬出来,非但不高兴还郁闷得很。
和戚卓殊在一起的时候,戚卓殊负责教他弹钢琴,虽然过程很痛苦, 但可能他有受虐倾向吧,过后回忆起来居然觉得乐在其中, 只可惜《天空之城》教到一半他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只学会一曲《梦中的婚礼》。当初听了陆嘉礼失意时的演奏, 灵机一动说要学习,谁能想到现在就轮到他失意了呢。
明明陆嘉礼选择放弃,已经祝福她们了。
问题从来不在陆嘉礼,而在戚卓殊。萧言晏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没办法。
重新想起会弹钢琴的老朋友, 萧言晏又目的明确地找到方玉树。伴随着和陆嘉礼友情的破裂,这段时间他和方玉树的往来密切了些,来时也不突兀,说想借用方玉树的钢琴,然后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万分感慨:这音乐他以前听着是觉得难受,但也没那么明显啊,怎么今儿个自己弹上了,忽然就觉得……真是太他爹的好哭了。
他趴在钢琴上压抑地、又充满激情地哭了半晌,终于收住声音,抹着眼睛抬起头,准备消消红肿再出去见人。结果抬头就看到方玉树盯着这里,吓了一跳,蹦起来:“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响的!”
方玉树直勾勾地盯着他红肿的眼睛,简短有力地问:“失恋?”
“啊,”萧言晏抽噎一下:“关你什么事儿?”
方玉树依旧倚在琴房门口,双手叉在胸前,目光远远看来也清晰地透着审视的意味。他冷得像冰碴子,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昭示着强烈的存在感。萧言晏被他盯得无地自容,遮住眼睛,闷头就往外走,擦过他身边时说:“我先走——”
“戚卓殊。”方玉树吐出三个字。
萧言晏站住,见鬼似的看他:“什么?”
“你和陆嘉礼打架。”方玉树转过脸正对他,慢吞吞说:“为戚卓殊吧。”
萧言晏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当初他和陆嘉礼打架的视频可是传播甚广啊!按方玉树对戚卓殊的关注程度,应该认识陆嘉礼,那自然就能推出陆嘉礼和他打架是为了谁。敢情在他以为方玉树不知情,照常交流的时候,方玉树早就看穿了。
有陆嘉礼这个前车之鉴,萧言晏生怕方玉树再和他打一架。不说打架技巧,就说方玉树为了提高肺活量做了多少锻炼,体质就不是他能比得上的。真要打起来,肯定是他吃亏。想到这儿,萧言晏全身紧张,头皮发麻。令他头皮更麻的是,方玉树问:“什么时候?”
萧言晏揣着明白装糊涂:“十月份的事儿。”
方玉树仍然用那脱离尘世的目光盯着他,语气不变,又问:“是那次吗?”
“哪次?”萧言晏豁出去了,挺起胸膛伸直脖子直视他。
“琴房那次。”方玉树若有所思:“你疏远了我。”
“哈。”萧言晏瞒不过去,大方承认了:“是啊,就那次。”紧接着问:“你这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你和她分手那么多年了,不至于还要和我纠结这事儿吧?”萧言晏连珠炮一样开口:“该不会你还不死心吧?那我可得和你说清楚,我是没戏了,但你也够呛。我和她提过你,但是她根本想不起来你是前男友,想了半天只知道你是那个歌手。”
说到最后,又带了股语重心长的味道,好像真心实意安慰对方一样。
“她是这样的人。”方玉树像没听懂他话里的夹枪带棒,认真说:“不在意的很快就忘记,在意的也不见得能记多久。”
萧言晏震惊于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字,既而震惊于他脸上居然裂开了一丝微笑。
从冰山中裂出笑容,简直可怕!
方玉树却浑然不觉,微笑着说:“但我站在舞台上,她就会记得我。”
萧言晏只想回一句“精神病”,还没出口,又被莫名的悲伤击中,嘀咕说:“那我倒是能理解李夏景为什么用那种方法延长保质期了。”
“你走吧。”方玉树终于放过他:“我不在意你。”
萧言晏竟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戚卓殊是那么健忘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在她记忆中停留太久。但他可以,不是因为他和她曾经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站在舞台上,存在于她接触的媒体当中。她将从成千上万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直到他被所有粉丝忘记。
萧言晏震撼了。离开那里时,他脑中还回放着方玉树漠然又坚定的表情。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悲观情绪散去大半,回到家盘腿坐在床上时,他已经重新找回自信。
能做到一次就能做到两次。既然陆嘉礼在分手后还能够吊着戚卓殊,那么他一定也可以。
只是此时的萧言晏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率先应验在陆嘉礼身上。
交往一次就能交往两次。这是陆嘉礼曾经奢望,但现在已经完全放弃的事情,可戚卓殊却真的提了出来。
他蒙住了,神色茫然地问:“为什么?”
戚卓殊说:“我喜欢你。”
“可是我……”陆嘉礼不知是哭是笑:“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我配不上你……我也没办法给你画画了……”说着说着,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强忍着的泪意涌上来,涨红了眼圈。可是察觉戚卓殊正盯着他眼圈看,好像在好奇他的眼泪究竟会不会落下来,他又连忙憋回去,语无伦次说:“我身上都是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还没办法摆脱陆琮……”
戚卓殊打断他:“为什么没办法?我记得你大学读的不是艺校,怎么离了画画和钢琴就不会赚钱了?”
陆嘉礼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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