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都什么鬼作息]
[苏荷:音乐清吧,唱歌的吧?小姐你要去吗?(兴奋.jpg)]
[小老板:不了,睡了哦]
黑暗中,江照眠缩在被窝里睁着眼,身体逐渐冷却下来,可是眼前一幕幕都是少年时期疾病缠身的陆彦绝望自尽的样子。
她之前听爸爸提起过这件事。
陆彦在十二岁的时候,山村闭塞,没钱治病,整日靠着一口气吊着,被父母抛弃的他已经当了好几年的孤儿,早就心灰意冷。
他的确选择过自杀。
只不过后来被人救下了。
看着陆彦现在强大冷漠的样子,很难想象到他无助绝望的少年时期有过那样的选择。
江照眠仿佛亲眼目睹了他生命的流逝,心脏抽痛,想要嚎啕一场,眼睛却干涩发紧,她只想快点见到他。
她想他。
二十分钟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照眠提步进了音乐清吧。
午夜后半场顾客并不少,好在这家酒吧环境静谧,音乐也舒缓闲适,温柔昏暗的灯光里,时不时有顾客坐到话筒前唱歌。
江照眠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牛奶。
目光四下逡巡,试图找到陆彦的身影。
恰好一首歌结束,紧接着,一阵温柔低缓的钢琴前奏缓缓响起。
在一声熟悉的“老大快上啊”的起哄中,她看见身形外貌都十分引人注目的男人起了身,笑骂了一句,然后从容坐到了话筒前,一条长腿闲闲散散踩着地面。
江照眠惊觉自己这些年从未听过陆彦的歌声。
从来都是她走在前面,陆彦跟在身后,她穿梭于各种舞台与荧幕上,而陆彦永远静静坐在场下,和其他观众一样,默默注视着她。
终于有一次是她来当观众。
江照眠悄悄拉下口罩,抿了口甜牛奶。
像是等待被哄睡的小朋友,缩在角落安静看着他。
水流一般柔和的伴奏声中,低沉磁性的男音缓缓响起,像是在诉说心事,轻轻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带着这些年鲜少流露的温柔。
“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
“有什么心事还无法释怀……”
本就没睡醒的江照眠微微一怔,骤然被拉入了回忆。
大一时,江照眠第一次话剧表演获奖,鼓足了勇气邀请陆彦去看她的颁奖典礼,在一个浪漫凉爽的海滨城市。
可是,当天站在聚光灯下的小兔迎接着喝彩,观众席里唯独少了她最期待的那个人。
但是这点挫折并不足以让江照眠气馁,因为她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颁奖典礼结束后,她拒绝了同学和演员们的聚餐,也没有多看一眼朋友送来的花,而是捧着提前订好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遍遍徘徊,一遍遍演练台词。
心跳声震耳欲聋。
穿着白裙的女孩乖乖糯糯,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让这玫瑰花衬得多了一丝柔软妩媚。
直到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江照眠这才给陆彦打电话,打不通后,从父亲那里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他临时有事,要出国,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
可是前一天他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陪着自己,答应今天来见证她的荣耀。
十八岁的江照眠如遭雷击,慌乱得甚至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
“不知道要在国外多久,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照眠忍着泪意挂掉电话,转身打车奔向机场,但最终还是错过。
失魂落魄坐在岸边,海风也不再温柔。
殷红欲滴的玫瑰被吹得一片片飞舞起来,花瓣在半空飘向未知的远方,一大捧花束不久就显得凋零而落魄,伴随着白色的薄纱裙摆与凌乱的发丝,各自纷纷扬扬。
她人生第一次尝到了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苦楚。
一片玫瑰花瓣送入口中,苦涩入喉。
眼泪让海风风干又落下,源源不断。
小兔子像是丢了魂,不知坐了多久,连身子都冷硬,才抱着花瓣寥寥可数的花束呜咽出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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