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也没追问,只是淡声对她道:“刚收到个消息说,陈至那边又要了一批货,和上批货发往同个市场。”他合理怀疑是曹榜要的货。
电话是雷瑟打过来的。雷瑟和陈至同属于一个集团下,分管不同市场,陈至负责中国市场,雷瑟负责东南亚市场,本应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为陈至野心膨胀,想连同东南亚市场一起吃了,屡次试图跳过雷瑟与下线联系,上次曼谷机场就是其中一例,雷瑟也因此与陈至极为不对盘,两人现在是属于鹬蚌相争阶段。
雷瑟那边现在频频出不了货,陈至这边一个月不到连着两个大单,雷瑟郁愤难平,特地打电话过来找江承商量对策的。
温简不太清楚情况,等江承走后特地给汪思宇打了个电话,问他曹榜那边的情况,但汪思宇的反馈是,目前曹榜没有要交易的迹象,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哪也没去,张牟和吴文雅那边在警方的监视下与曹榜保持正常联系,但没有要出货的讯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漏掉了曹榜及他的上线,张牟和吴文雅还没被正式批捕,只是被看管了起来。
那天打草惊蛇的“抓捕”戏码看似打消了曹榜的疑虑,又似乎没有,这几天的曹榜很正常,与张牟吴文雅也在正常联系着,但没有提及进货或出货的事,反馈的信息与江承那边透露的信息有些出入。
————
第二天温简是和江承一起去上班的。
一大早醒来温简便收到了江承的信息,让她八点在楼下等他,没说什么事。
温简吃过早餐才下楼,顺便给江承也带了一份,人刚出电梯便看到江承停在楼下的车,看她走近时他按了声喇叭,而后开了副驾驶的门。
温简上了车,这才扭头看向他:“是有什么事吗?”
江承搭在换挡器上的手利落往前一推,车子缓缓驶出去时这才抽空扭头看了她一眼:“上班,还能有什么事?”
“……”温简背靠向座椅,“不是看不起我的工作能力吗?怎么还当起司机来了?”
江承:“大概是太久没享受过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快感了。”
说话间扭头看了她一眼:“刚好有个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了。”
温简撇撇嘴,把手里拎着的早点递了过去:“吃过早餐了吗?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江承瞥了一眼,三明治、包子、鸡蛋、牛奶、水煮玉米,都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
“你做的?”他问。
温简点点头:“嗯,我外婆常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贿赂一下总经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江承单手接过,拎在手里掂了掂,瞥了她一眼:“林简简,拿几个包子贿赂我和当年一条口水链贿赂我有区别吗?”
温简:“……”
“既然入不了总经理的眼,那我收回好了。”
伸手就想去抢,江承手臂一偏便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面上依然神色淡淡,黑眸中隐隐带着笑意,他一边将早点放好,一边对她说:“这样每天带着也费事,反正都是住我的房子,不如搬一起算了?”
说话间已经看向她。
“……”温简脸一热,“我……我没有说要每天给你带早餐啊。”
“今天只是假装客气一下而已。”
江承:“我也没说收下这几个包子就准许你为所欲为了。”
“这不过是在给你提供贿赂我的新思路。比如说……”他声音微顿,瞥了眼前方路况,又平静看向她,“潜规则。”
温简:“……”
偷眼看江承,江承依然面色淡淡的,正平静而专注地开着车,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模样,看着完全不像是会说出“潜规则”的人。
“你爷爷要是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根正苗红的孙子堕落成这样,大概会很痛心的。”
江承轻轻点头:“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他?”
温简:“……”
江承扭头看她,看她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郁卒又无气可发的模样,眼中掠过笑意,手朝她伸了过去,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才转入正题:“了解过曹榜那边的情况了吗?”
温简想起昨晚和汪思宇的电话,扭头看他:“曹榜那边目前似乎没什么动静,和张牟吴文雅的联系一切正常,也没有任何行话。”
江承动作微顿,长指在方向盘上轻叩了好几回,才若有所思地道:“那就只剩下两个可能:曹榜的下线不止张牟吴文雅一线,或者是,陈至在松城的市场里,还另有其他人在掌控。”
温简抬起的视线与江承的对上,又缓缓移开,看着车子缓缓驶入何建集团地下车库。
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偌大的车库里空无一人。
两人一起下的车,而后一起走向电梯,都极有默契地没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电梯在一楼停下时,温简出了电梯,后面有人叫她名字,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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