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原本还略带犹豫的手掌很干脆地收了回去,江承看向她身侧对他虎视眈眈的大狗,“这狗谁送你的?”
温简想说她爸爸,话到嘴边想起那天林凭凭在教室里说她爸爸是通缉犯的事,又咽了下去,含糊着回了句:“家里人送的。”
没想着江承对这个问题异常执着:“家里谁?”
温简迟疑了下,看向他:“我爸爸。”
然后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她看不懂,忐忑问他:“怎么了吗?”
“没事。”还是简单平静的两个字。
温简悻悻地“哦”了声,江承已转过身,单手推出了自行车,看着像是要走。
她想起下午他帮了她的事她还没好好道谢,迟疑叫了他一声:“诶……”
江承回头看她。
“那个……”温简想说“谢谢”,又觉得好像这样没名没姓的没诚意,还不太尊重人的感觉,努力想着他叫什么名字,想了一圈才发现,好像大家都只叫他“承哥”,于是,她也结结巴巴地说了句:“那个……承……承哥,今天下午真的谢谢你啊。”
江承额角抽了抽,很平静地纠正她:“江承,我叫江承。”
温简窘得脸都红了,手挠着脖子,窘迫看他:“今天下午的事真的谢谢你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要不明天下午我请你吃个饭吧。”
江承看了她一眼:“不用麻烦,顺手而已。”
转身走了。
真高冷。
温简摸着鼻子,讨了个没趣。
第9章
江承到了教室才将那串手链随意扔在了桌上,人也跟着落座,脑子里闪过的,是稍早前那只叫“布丁”的罗威纳犬围着他打转,使劲拱他手时的样子。
他猜测是因为这串手链有温简的气味,但不确定,毕竟抽屉里搁了十多年的东西,什么气味的早该散完了。
如果真要算有,大概就是附着在红绳上的早已干掉的汗液之类的东西,她佩戴了多年的东西,小孩子家家的总不会像大人那样小心爱干净。
红绳上穿着的两枚小平安玉扣明显被磕碰过,其中一枚贴近红绳的一头还有干掉的暗红色痕迹。
江承觉得,能把那样一条训练有素的狗送给温简的人,一定是对她疼爱有加的。
何邵刚到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江承扔桌上的红绳手链,身体一弯,一手就捞了过来,笑看向江承:“承哥,你怎么也还戴着这种小孩家的东西啊?”
边说着边张开手拈着打量:“桃核,逃祸,我小时候奶奶也喜欢把这种小玩意穿进红绳里,然后戴我手腕上,说是可以辟邪……”
又不怀好意地笑看向江承:“承哥,你咋这年纪了还戴着,这小玩意儿和你气质不搭啊。”
其他人因为何邵的大嗓门纷纷扭头看向这边。
江承面色如常,手掌伸向他:“拿来。”
林凭凭也正好回头,一眼便看到何邵拎在指尖上的桃核红绳手串,一时觉得眼熟,凑了过来。
“这什么啊?”
林凭凭人长得高挑漂亮,性格直爽开朗,在同学里一向吃得开,尤其是男生间,她一凑过来,其他人也跟着凑了过来,难得有调侃江承的机会,这个年龄的心思里,友谊都是从玩笑与调侃开始拉近的。
温简一进门就看到她们这一角落围了一大圈人,何邵被围在人群中,右手高高举着,指尖上悬着串东西,异常眼熟。
她困惑走近。
江承也看到了她,动也不动地看着她走近,仰头看,挠脖子,而后一声不吭地坐回了自己座位。
林凭凭想回头拉温简凑入热闹中,江承淡声提醒了句:“老师来了。”
原本热闹的众人一哄而散,逃窜回座位。
江承手掌一扫,不着痕迹地将东西收回手中。
何邵看江承面色似乎不太好,自觉玩笑闹大了,也不敢再吱声。
周遭的热闹一下安静了下来。
温简单手托着腮,右手转着笔,面前的模拟题册摊开着,心思却没在书本上。
她觉得有点尴尬。
那串手链好像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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