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周行远说。
江承视线跟着转向电脑屏幕,屏幕上的男人看着还很年轻,也胖了许多,但五官和轮廓与田佳曼家的男人一模一样,是田佳曼父亲田永高无疑了。
周行远扭头看他:“是一个人吗?”
江承点点头:“一个人。”
他目光从田永高脸上下移,看到他露出的白色衣领,似乎是……
“他做过医生?”江承倏地看向周行远,问道。
周行远点头:“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做过一阵赤脚医生,但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医学院毕业,就是跟着村医学了点皮毛,医术一般,听说把人治出了问题,赔了不少钱,之后就转行做建筑工人了。”
说着扭头看他:“怎么了?”
江承微微摇头,没应,想到楼梯口堆积的鼻饲管和注射器,以及酒瓶磕到酒柜的清脆声响。
周行远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江承回神,目光转向他,手指向电脑:“你再想办法帮我确认一下,田佳曼父亲具体是从哪一年开始不回老家。哪怕是常年在外谋生,回家的频率多少会有个明显变化。”
周行远点头:“查是没问题,可你让我忙活了这么久,总得告诉我什么个情况吧?怎么会突然想到查她?”
“我现在也没有很具体的思路。但田佳曼或许才是这个案子真正的突破口。”江承沉吟,“她是钟玉明的人,却和贺之远牵扯不清,还在何建离公司像个幕后老板一样的存在,甚至可能和林景余有牵扯,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似乎有点多。”
周行远皱眉:“从她的履历看她在公司只是个普通财务,你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江承:“她和林简简一个部门,从她入职就开始针对她,就多留意了几分。”
周行远笑:“果然又是因为她,你说你这十年,你走的哪一步不是和她有关?”
江承摇头笑笑,没搭话,起身,拍了拍他肩:“辛苦了。”
周行远扭头看他,真心祝福:“早日修成正果!”
江承依然只是笑笑,没应。
告别了周行远,江承直接回了家。
屋里的灯还亮着,却意外地没人。
“林简简?”江承叫了声,推开卧室门,却没看到人。
江承转身推开了侧卧门,音量也不自觉跟着加大:“林简简?”
次卧也没人。
江承心里“咯噔”了下,声线不自觉地跟着紧了起来:“林简简。”
连推开厕所门的动作都跟着急切起来,另一只手也已迅速掏出手机,拨了温简电话。
好在电话刚响了声就被接了起来。
“你人呢?”压下胸口突然窜起的焦躁,江承冷静问道。
“我现在粟林这边废墟旁。”电话那头轻声道,“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江承转身拿起刚放下的车钥匙,“我过去找你。”
粟林废墟是当年林景余爆炸出事的地方,自从十年前那场爆炸后,厂房就被弃置不用了。
温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可能是田佳曼刚给了她不该有的期待又落空,也可能是和江承谈到了那一晚,谈到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的她爸爸或许早已在爆炸中气化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就是被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尸骨全无,这十年,她从没来看过他。
她……就是想来看看她爸爸。
手里握着他当年送她的红绳手串,温简站在一片残垣断壁前,心里很平静,又很空。
这里以前是钟玉明的产业,披着烟花厂的壳子从事毒品制造和贩运,那天晚上的爆炸是仓库爆炸,看似是工人违规抽烟,掉落的火星子引燃了仓库里的火药,引发仓库大爆炸,爆震波把方圆几公里玻璃震得全碎,连他们高中学校也惨遭波及。
但也是那个晚上,警方根据林景余提供的线报前往烟花厂进行收网缉捕,警方就在到达厂区门口的那一瞬发生爆炸,在里面稳住钟玉明和陈林的林景余没机会逃出来。所以爆炸如此凑巧地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机里,温简也好,黎止翔也好,汪思宇也好,或是行动组里的其他人,是没办法将这件事与巧合联系在一起的。
那场爆炸烧毁了所有毒品和证据,之后钟玉明和陈林也跟着销声匿迹,整个案子陷入僵局。那时林景余本来是计划在案子结束后恢复身份和声誉,就在第二天,然后在她高考结束当天,堂堂正正地去学校接她,而不是让她背负着通缉犯女儿的身份结束高中生活,但那场爆炸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温简还记得那天晚上是高考前夜,最后一次晚自习,上课时间没像平时那样严苛,她八点才去的学校,到校门口时远远看到林凭凭和一个穿运动衫的陌生男人在聊天,她经过时林凭凭叫了声她名字,然后男人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制止了林凭凭接下来的话,礼貌对她笑笑后就走了,那时林凭凭似乎和她说那个是人她爸爸的朋友,找她打听她的情况,但并没问什么隐私的,只是聊了些她成绩情况……所以……林凭凭那声“简简”才是暴露她身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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