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后,反响平静得像是死水一般。
众人也不气馁,依旧每天做着他们该做的。
向风觉得,这群前辈身上,每个人都有她值得学习的闪光点,可惜陆鹏早就分好组,她申请和孙慈一组的时候,本就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她也不好意思再去要求别的。
况且,在孙慈身上学习的东西,就已经能让她消化很久了。
向风是最快完成任务的,把照片整理好发到陆鹏邮箱。钟景同曾在这期间约向风出来玩,却被向风以要抓紧时间完成工作拒绝了。
等到向风完成工作了,钟景同已经被陆鹏催的每天熬夜赶进度。
向风每天无所事事,拿起相机在展北市搜集一些视频素材,她上次问过孙慈,孙慈已经快要剪完视频了,所以有时间来教她。
纪录片小火一次是在一周后,不知道是怎么被一个福南市的网红看到了,网红粉丝不多,但却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一些旅行博主纷纷转发。
官博也趁着这个机会官宣了阵容,向风也随之涨了一波粉。
不过向风没时间看微博,她每天要花两三个小时在交通上,回到家后给手机以及摄像机电池充上电,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起外出。
这天,向风再次在电梯里遇到慕义,已经连续三天,两个人在电梯里碰面以及一起吃早饭了。
熟稔地来到小区楼下,老板娘见到两个人,笑着问:“和昨天一样?”
慕义刚要点头,就听到向风问:“我能换别的吗?”
老板娘想回答,见向风眼神不在她这里,已经微微张开的嘴瞬间就合上了。
慕义本来盯着手机看消息,迟迟没有听到老板娘的回复,扭头看向风。
哦,原来是对着他问的,怪不得老板娘不出声。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彻底入了冬,寒风吹过,吹的向风鼻尖发红,指尖也冻的略微发白。
“可以。”慕义收起手机,神色平静,语气平缓:“你应该问老板娘。”
向风羞赧,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觉得慕义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击灭她的小心思。
向风移开视线,低声辩解:“因为最近的早饭都是你付的钱。”
言外之意,不问你问谁?
向风和老板娘换了样式,两个人走到屋里面找个位置坐下。
慕义直视向风十几秒,看得向风快要承受不住时,这才悠悠开口:“你说,你换了样式,我怎么可能会不付钱?”
向风的大脑还沉浸在刚刚的十几秒的对视上回不来神,听到慕义说的话后也反应过来,顺着思路就问了下去:“那你会给我买吗?”
“……”慕义被她逗得想笑,憋了憋,忍下情绪:“不买。”
“哦。”向风也没生气,特别认真补充了句:“那我给你买。”
慕义挑眉,有种被向风包.养了的感觉。
吃完饭后,慕义要回去,向风和他分别,来到车站等车。
看着向风每天不知疲倦地背着个相机到处跑,慕义突然有些佩服向风。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很热爱,才能做到向风这样,不惧严寒酷暑的坚持。
坐上车,孙慈把前几天向风给她发的视频一一进行评价,指出了向风哪些角度有问题,应该怎么找正确的角度。
向风一一记下,并准备在今天尝试一下孙慈刚刚说的。
纪录片由陆鹏最后剪辑,拷贝一份标准版送到广电局。
向风曾在私下问过孙慈是否紧张,她是第一次拍摄这方面的题材,内心无比期盼审核能过。
孙慈回答她,怎么可能不紧张,辛苦了四十天,要是不过就是浪费时间了。
孙慈到底比向风知道的多,向风以为,这次不过,这个纪录片就不会播出了,但孙慈告诉她,不过可以改,就看陆鹏的意愿了。
向风已经外出一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在家里剪辑视频,剪累了就修图,长时间又连续的工作下来,向风的眼睛受不住了。
钟景同仿佛知道向风眼神疲劳,发来一条微信,是个表情包。
钟景同:【探头.JGP】向风笑了下,揉了揉干涩的眼周:【我在。】钟景同:【下午出来玩呀,我朋友给了我两张摄影展的票。】钟景同约了她这么多次,向风从来没答应过,再加上最近确实用眼过度,向风想了想,同意了。
来到钟景同说的地方,向风刚下车,就看到钟景同朝她挥着手。
在门口排队检票的时候,钟景同小声和她解释,这是国外一位非常出名的摄影师的作品。
向风木讷地点头,她很少关注国外,对国外摄影师了解的少之又少。
看完展后,钟景同执意要把向风送回来。向风没同意,附近就有车站,她来的时候怕他等不及,才打车,回去的时候不着急就可以等公交了。
钟景同看着向风的身影,张了张口,像是下定重大决心一样,跑上前拉住向风手腕。
向风转身,动作很大地抽回了手,满脸警惕。
钟景同举在半空的手,微微拢了下,然后缓缓放下。
“你是不是,除了对火锅那个男人,其他人对你的示好你都不接受?”
向风迷茫,正直道:“也不全是。”
钟景同仿佛看到一线生机,又有些卑微的语气:“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示好?”
向风呆滞一瞬,这段时间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都浮现出来。
随后,向风很直白地说了出来:“钟景同,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不值得。”
钟景同垂眸轻笑,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喜欢就是喜欢了。
“那我喜欢你,又不干扰你,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拒绝我。”
钟景同每个字说的极其认真,他想,他总要尝试一下,这段未开始就被掐灭的感情。
向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我必须要拒绝你,我明知道我和你不可能,还不拒绝你的话,就显得我不是好人,你应该明白。”
钟景同怔住,他明白了向风的意思,如果向风不拒绝他,那么他在被拒绝一次的情况下,就显得向风这个人人品不行。
钟景同点头,“我知道了。”
明着不行,他总可以偷偷的吧。
第26章
在向风再次转身的时候,钟景同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垂着眸走了。
来到车站后,打开邮箱看陆鹏给他们每个人发的最终成果。向风才看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向风点了暂停,抬头。
“上车。”
向风拉开车门,笑眯眯的问慕义:“你是不是在我这里装了定位系统,不然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在我等车的时候过来。”
慕义抿唇,他刚刚其实看到上次火锅店那个男人拉住她手腕了,向风刚刚转身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对视了。
慕义很肯定的是,那个男人是故意的。
“上次火锅店那个男人,叫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向风能听出一种,慕义要去找他打架的意思,踌躇地问:“你是要找他打架吗?”
“……不是。”
向风对慕义的话百分百信任,他说不是就不是:“钟景同。”
慕义没说话,他总觉得,钟景同看他的眼神有些特殊,是一种充满艳羡但又不服输的神色。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直觉告诉他,和向风有关。
回到小区,慕义没下车,向风也不敢动,她能察觉到,慕义突如其来的低气压,以及频繁打量她的眼神。
就在向风快要忍不住提前离开时,慕义问她:“你那朋友,在展馆前和你说什么了?”
向风抬起的手动作一顿,默默垂了下去:“没说什么呀。”
慕义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儿,杏眼微微垂着,唇线平直,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出电梯的时候,向风笑嘻嘻地和慕义说了再见。
比展北还要北方的城市已经下了雪,向风每天除了期盼纪录片审核能过以外,还多一项——展北早点下雪。
向风虽然是个北方人,但是还期望下雪。她认为,雪这种纯白干净至极的东西,看到后会转运的。
许是听到了向风的心愿,中午的时候天气渐渐阴沉下来,手机天气也提示今日会有小雪。
向风坐在阳台玩着消除类游戏,玩累了打开朋友圈刷着,猛然发现几分钟前,有个大学同学发了一条视频,黑色的羽绒服袖子,手缩在里面,一个又小又白的雪花出现在镜头里,缓慢地落在了衣袖上,随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扫了一眼下面的定位,是展北市的某个公园。
向风激动地快步走到衣帽间,随手抓起衣服套上,然后又找了个针织帽戴上,上次感冒让她心有余悸。
穿戴好后,向风也顾不得看向窗外了,拿着相机就下去了。
到楼下后,雪如鹅毛般洒在地上,渐渐铺起一层绒白色地毯。
向风愣了下,她没想到她就穿个衣服的时间,雪会下这么大。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向风低着头打开相机,调好参数,然后抬起相机放在眼前随手比划着,她想看一下参数调的是否合适。
相机挡在眼前,向风的视角只有那么大,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框景所吸引,完全没注意脚下。
马丁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完全向后倾斜,向风完全反应不过来,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没拿相机的那只手撑在地上,单手的承重远远比不过全身,向风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手腕处的阵痛。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左手手腕,她余光注意到相机把旁边的黑车给蹭掉一块皮。用手摸了下,还凹进去一点。拿起相机,右下角处也摔掉漆磕瘪一小块下去,看了眼镜头。向风这才长吁一口气,如果镜头坏了就比较麻烦了。
正想站起来,左上方突然伸出一只干净细长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向风蹙眉,可能是刚刚摔倒没用对力气,现在被人拉的很疼。
慕义注意到她眼眉皱着,不自觉地放轻力道,“摔疼了?”
向风见是慕义,笑眯眯的,不想让他觉得她矫情或是怎么:“没事,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所以,”慕义看了眼车,又看了眼向风手里的相机:“车和相机比手重要?”
向风呆愣一瞬。
慕义不理解,又有些后知后觉地来了脾气,声音也稍微提高了一点:“摔倒了不知道先看看哪里摔坏了没有?”
向风小声辩解:“我看了啊,人家的车被我碰到了,相机也摔坏了一点。”
“……”所以,说了这么久,你没抓到重点。
慕义气结,向风像是故意给他添堵一样,本想把相机换一只手拿着,左手刚刚碰到相机,微不可察的拧了下眉毛。
慕义注意到了,然后他听见向风说了句:“我还要等着车主来,好赔钱。”
慕义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又无可奈何:“不用你陪了。”
“?”向风迟疑:“所以,这是你的车?”
慕义没理她,拉开车门:“上车,去医院。”
向风刚想抬手,稍稍动了下手指,把情绪隐匿起来,笑了下:“不用了,也没那么疼。”
慕义推着她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地把她推到座位前,“上去,去医院。”
向风被慕义这一连串的动作弄的发懵,讷讷道:“哦。”
雪不知道什么什么停了,没什么温度的太阳从云层后出来,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手腕渐渐肿起来,向风后知后觉感觉到越来越疼。
慕义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我先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不用。”向风摇头,没什么力气:“我给我哥打吧,你朋友在急诊科就不麻烦他了。”
慕义想了想,同意了,急诊科确实比较忙。
向风拨通电话后,小心翼翼地:“哥,你现在有时间吗?今天有手术吗?”
“没有,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怕向琰:“就,你有没有认识骨科的医生,我刚刚摔了一跤。”
向琰顿了一下,情绪起伏:“你怎么摔了?在哪里摔的?大概什么时候到医院?”
“就是摔了啊。”向风看了一眼窗外,估计了下时间:“大概还有十分钟。”
“我在门诊门口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向风摸了摸鼻子,像是说给慕义听,也像是安慰自己:“我哥来等我。”
慕义看了眼她的手腕,和刚才比起来,肿起来很多,还很红,尽量放轻声音:“手腕很疼吗?”
他注意到,向风那只手一直在轻微动着,像是在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向风手指微微动了下,刚想说不疼,就听到慕义又说了句:“实话实说就好,这没有什么丢人的。”
顿了下,慕义又补充了句:“想哭也可以的。”
向风垂下眼睫沉思,不是觉得丢人,而是她原来都是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她,让她实话实说。
“当然疼了。”向风吸了吸鼻子:“感觉我怎么找姿势都是疼的。”
慕义还在揪着刚才的话题:“疼你还拿相机看车?还要把相机换个手?”
向风不吭声了,她在过去这几年,有什么都是自己硬抗着,从不和别人说,就连姜舒窈,也不清楚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一直觉得,把这些只属于她的痛苦,强行给别人分享,不仅会影响自己,还会影响他人,是一种非常没有必要的行为。
到医院后,向琰看到慕义怔住,很快又恢复平时的样子,看着他悠悠道:“你倒是很及时。”
说完,又看向向风:“跟我过来,给你找了主任。”
向风:“哦。”
慕义看着向琰的背影挑了挑眉,还是跟了上去。
医院的骨科主任看到向风红肿的手腕后,叹息一声,“这肯定是骨折了,让你妹妹挂号然后拍.片子去吧,回来后我看下情况尽快安排手术。”
有向琰在,向风的所有检查都没有排队,等最后的核磁做完后,向琰突然接了个电话,大意是他负责的一个病人手术伤口被感染了。
向风离向琰很近,听到了对方的话,仰着头:“哥,你先去忙吧,我可以的。”
向琰没理会他,看向后面的慕义:“我加你个微信,她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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