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锋疑惑的看着突然停下的陈蕴藉,“陈三爷?”
陈蕴藉侧头扫了眼旁边的花园,就见到几个姑娘在里面。
他皱起眉……
柳书锋也看过去,旋即也皱眉,“是客居在谢家的萧家表小姐。”
“萧灵珊?”陈蕴藉神情冷漠。
连如意铃都示警,看来这个萧灵珊,还真不简单。
“陈三爷也听说过她?”柳书锋惊讶过后,又觉得正常。
这位萧家表小姐如今正闹着要嫁给谢子景呢,陈家要提前婚期,也是因为这个萧灵珊,陈蕴藉今日上门,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位表小姐,那么会知道她的存在也不奇怪了。
“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也是我平生仅见。”陈蕴藉冷笑道。
柳书锋道,“这位表小姐可不知何为羞耻,陈三爷,您还是快些走吧,别被她看见了。不然,她说不定就舍了咱们大爷,要纠缠你呢。”
陈蕴藉顿时被恶心到了,“痴心妄想!”
他顿时有点理解谢子景的心情了。
被这种人盯上,是何等的让人倒胃口?
“我还有事去林家,走吧。”陈蕴藉转身往府外走去。
柳书锋忙跟上。
哪知还没走出花园,就被人叫住。
“柳叔叔,这位公子有些面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陈蕴藉看着腰间响个不停的如意铃,眉头紧皱。
看样子还真被柳书锋给说中了。
这妖孽,居然敢盯上他。
柳书锋可没给这位表小姐好脸色,“萧姑娘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养病吧,这位公子,可不是你有资格惦记的。”
萧灵珊一怔,旋即拿帕子掩嘴,笑道,“这位公子面如冠玉,风姿非凡,方才远远一见,妾身还以为是神仙临凡……”她突然止口,惊魂未定的看着快要刺到她脸上的剑尖。
陈蕴藉神情冰冷的看着她,“萧灵珊,你那不知廉耻的做派,少在我面前使,真是恶心。”
萧灵珊悄悄后退了一步,勉强露出个笑容,“妾身失礼了,还望公子勿怪。”
陈蕴藉收剑回鞘,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柳书锋瞥了萧灵珊一眼,忙跟着陈蕴藉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萧灵珊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忽然一笑,“跟这位公子比起来,那谢子景又算什么?”
她身后的丫鬟像人偶一样立在她身后,神色呆滞,一点表情都没有。
萧灵珊轻笑,“去查查他。”
“是。”
……
从谢家出来,陈蕴藉依然感觉恶心的很。
看出陈蕴藉心情很不好,柳书锋忙道,“陈三爷别往心里去,这萧姑娘没有廉耻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老夫人偏心她是一回事,可影响不到您。”
陈蕴藉看着腰间已经不再响的如意铃。
淡淡的道,“总该叫她知道,有些人,她没资格惦记。”
蠢到把心思动到他身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单是牵扯到陈莹莹,他大哥就已经容不下这个妖怪了,如今敢把歪心思动他身上,真是怕自己死得不够惨呢。
柳书锋不敢多话。
陈蕴藉转身上马离去,柳书锋忙进府回禀老爷。
谢茂稷皱起眉,骂道,“真是妖孽!毫无半分廉耻之心!”
第165章 (三更)
听自家老爷骂得如此难听,柳书锋也没有多想,只当老爷是被这萧灵珊给气到了。
“老爷,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怎么跟陈家解释啊,这萧家表姑娘可不是个有廉耻心的,她到时候若要闹着改嫁陈三爷,这……”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现在还只在谢家闹,只要封锁了消息,倒也不必担心影响到谢家的声誉。
可要是闹到陈家,到时候怕是要引起全京城人的注意。
谢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谢茂稷闻言,拍了拍脑门,“快快,快给我备马。”
这事儿得提前跟陈家通个气儿,别到时候让陈家以为,是他祸水东引,到时候他可没地方哭。
“是。”
谢茂稷骑马往陈家去了,陈蕴藉倒是不知,他的心已经飘到林家去了,哪里想得起来萧灵珊?
到了林家,陈蕴藉将马交给林家门房,畅通无阻的进了林家。
他刚到林家门口,就有人进去通报。
进正院的时候,宋雨婷刚让丫鬟去请黛玉。
“你这跑得够快的。”宋雨婷笑道。
陈蕴藉笑着见礼,“见过堂姨,许久不见,堂姨又变美了。”
“少贫嘴了,你好些日子没来,玉儿可不太开心,好好想想怎么补救吧。”宋雨婷道。
在面对她和林如海的时候,黛玉倒是稳重。
只有在陈蕴藉面前,她才会任性,发些小脾气。
这都是陈蕴藉自己惯出来的,自然得他自己受着。
陈蕴藉笑了笑,“我准备了赔礼。”
“只有赔礼,恐怕不够。”宋雨婷笑道。
陈蕴藉又是一笑,“别的嘛……就不跟堂姨说了。”
哟,还有小秘密?
宋雨婷笑呵呵的道,“行,我也不问……”她喝了口茶,“我已经让人去请玉儿了,一会儿玉儿来了,你带她去玩儿吧。”
“今天惹了点小麻烦,就不带玉儿出门了。”陈蕴藉道。
如意铃的示警,陈蕴藉还是很在意的。
他不清楚萧灵珊到底是什么妖怪附体,也不清楚她有什么手段,但他肯定,这个妖怪必定是盯上他了,否则如意铃不会一直响铃示警。
为了黛玉的安全,陈蕴藉还是不打算带她出门了。
“你还会惹麻烦?”宋雨婷有些惊异。
她这个外甥可是出了名的稳重,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陈蕴藉苦笑道,“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说起来就晦气。”
看陈蕴藉神色不对,宋雨婷正要多问几句,织画的声音传来,“姑娘来了。”
林家就只有一位姑娘,便是林黛玉。
宋雨婷便收了声,笑道,“好了,玉儿来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
黛玉进了屋,听到这话,直接在她身边坐下,“母亲说什么呢?我才刚来,你就撵我走?”
宋雨婷瞥了陈蕴藉一眼,微微一笑,“我怎么会撵你走呢?这不是蕴藉来了吗,他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就别跟他怄气了。”
“谁跟他怄气了?”黛玉微笑道,“既然来了,当然要陪陪母亲。”
陈蕴藉便在她身边坐下,“玉儿说的是,来都来了,当然要陪堂姨聊聊……”顿了顿,“我好些日子没来了,瑞哥儿和瑜哥儿的功课如何了?可有长进?”
“托你的福,底子打得好,现在已经升了乙班,先生都夸他们学得好。”宋雨婷笑道。
陈蕴藉笑道,“也是两位表弟天赋好,若不然,就算有我教,也学不进去。”
姨甥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到叫黛玉在一边没话说了。
她扭头盯着陈蕴藉的侧脸,有些日子不见,陈蕴藉轮廓更明晰了。
“玉儿为何盯着我看?”陈蕴藉不知何时转过头来看她,黛玉闻言瞪他一眼,“我看是那边的花盆,谁看你了?”
陈蕴藉转头一看,那边果然有个花盆,还种着花。
但这并不是黛玉喜欢的花,他笑了笑,转过头,“玉儿,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去花园走走?”
“不去。”
宋雨婷坐在一边端茶看戏。
在她面前的黛玉,一直都是端庄的大小姐做派,可在陈蕴藉面前,却是古灵精怪,很淘气。
陈蕴藉无奈的笑道,“玉儿,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你也知道,我最近真的很忙。”
“我知道你忙啊,我又没说不应该。”黛玉道。
陈蕴藉噎了噎,顾不上在边上看戏的宋雨婷,他牵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我……”
“咳咳……”宋雨婷咳了两声打断他。
陈蕴藉噎住,无语的看着宋雨婷。
宋雨婷也看他,“你们……出去说吧。”
陈蕴藉看向黛玉,“玉儿?”
黛玉想把手抽回来,可陈蕴藉就是不撒手,但也不会捏疼她。
她红着脸,起身,“不打扰母亲了。”
“去吧去吧。”
陈蕴藉见黛玉肯出去,就没有再抓着她。
对上宋雨婷含笑的眼睛,陈蕴藉行了一礼,转身追出去。
宋雨婷笑着摇头,“小年轻啊……”
陈蕴藉追出来,黛玉已经走了老远,跑得很快。
没办法,他只得小跑追上去,拉住黛玉手腕,不让她跑了,“玉儿。”
“你别拉我。”
陈蕴藉没有听她的,看了雪雁一眼,雪雁很识趣的带着丫鬟们退下。
“哼,雪雁也不知道是我的丫鬟,还是你的丫鬟。”黛玉哼道。
陈蕴藉站到黛玉面前,苦笑道,“还说没生气呢?”
“我不是生气。”黛玉知道陈蕴藉忙着跟陈大哥哥学习,可她就是心里堵得慌。
陈蕴藉没来的时候还好,可真要来了,她这气就憋不住了。
“好好好,你没生气,我们玉儿心胸最大,从来不生气。”陈蕴藉笑着道。
黛玉瞪他一眼,“你嘲笑我?”
“哪儿敢啊……”陈蕴藉笑着握住她两只手,“我们去花园走走?”
黛玉没吭声。
陈蕴藉便将她打横抱起,往花园里走。
“你,你耍赖!!”
黛玉捶他,“放我下来,叫人看见了!”
“没事,看见就看见呗,又不是第一回 了。”陈蕴藉笑道,“谁不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谁要嫁给你了?我不嫁了!”黛玉红着脸气道。
陈蕴藉闷笑,“来不及了,玉儿,你现在不嫁给我,嫁给谁啊?”
“你——”黛玉又捶他。
陈蕴藉任她捶打,抱着她到了花园的凉亭,他也没放她下去,自己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黛玉就侧坐他腿上。
黛玉刚坐在他腿上,就要起身,陈蕴藉勾住她的腰,不让她起来。
“玉儿,我有礼物给你,真的不想要?”
黛玉掰着他的手,“我起来你就不给我了?”
陈蕴藉噎了噎,还真说不出她起来就不给她的话。
黛玉掰不开他的手,也不折腾了。
“你就会欺负我!”
陈蕴藉见她不挣扎了,松了口气,笑着道,“我怎么会欺负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黛玉不理他。
陈蕴藉掏了掏袖子,取了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出来,“打开看看。”
恼归恼,陈蕴藉准备的礼物,黛玉倒是不拒绝。
她接了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把紫檀木的梳子,上面还刻着字。
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怔了怔,心里的气忽然就全消了。
按理说,陈蕴藉对她一心一意,满城皆知,黛玉不会有患得患失的情绪才对。
可陈蕴藉一连三个月不见她,虽然确实是很忙,可黛玉还是有落差感。
陈蕴藉见她看了礼物,陷入沉默,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玉儿,可是难过了?”
陈蕴藉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脖子上,她颤了颤,“你别靠在我身上说话,讨厌。”
听她这口吻,陈蕴藉就知道她消气了。
“玉儿,是我做得不好,往后再忙,我每天都给你写信好不好?”
黛玉关上盒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怪我,就是心里难受,对不对?”
黛玉没吭声。m.bīQikμ.ИěΤ。
“玉儿?”
黛玉转身,陈蕴藉不得不坐直了身体。
她将头埋在陈蕴藉怀里,“不用每天给我写信,哪儿有那么多东西可写?我就是……见不到你有些难受。”
她要的不是信,就是想见见他。
陈蕴藉心里突然塌了一块儿,他叹了口气,抱紧了她。
“你可真是……要我的命啊。”
黛玉嗔道,“谁要你的命了?又瞎说。”
陈蕴藉见她情绪好了,便开玩笑道,“你这么想我,让我怎么办呢?”
他恨不得学个分身术,一个去吏部学习,一个守在黛玉身边。
“陈大哥哥让你跟他去吏部学习,是为了你的前程,你去吏部之后,爹也跟我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耽于儿女私情,难成大器。”大道理黛玉都懂,可这感情的事,哪里是能控制得住的?
情到深处人孤独,想见的只有那个人。
孤独也只有这个人能缓解。
陈蕴藉知道林如海肯定还说了些什么劝诫黛玉的话,他揉了揉黛玉的头,道,“林伯伯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谁说耽于儿女私情,就难成大器了?我偏要证明给他看,我,陈蕴藉,就算整天守着你,我也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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