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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宁加尔，法兰西名为亨利的男孩，是他们夫妻之间爱的结晶。
格洛丽亚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些只会嚎叫的小恶魔，但当乌、尔宁加尔躺在她的怀里，眨了眨那双同她一样颜色的眼眸时，她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爱着她的小亨利，爱着这个孩子。
“你母亲在看你，表现的快乐一些。”吉尔伽美什在婴儿身边轻声道，但这还是被格洛丽亚听了进去。
“吉尔，他还是个孩子，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格洛丽亚笑出了声。
吉尔伽美什没有反驳，他面对格洛丽亚，而他手中的乌、尔宁加尔则是背对着他的母亲。
在格洛丽亚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对着吉尔伽美什反而眨了眨眼睛。
时间拨回几天前。
格洛丽亚从生产到工作只用了一周，她并不是不愿意休息，但各方势力以及摆放在面前的王位推动她不得不向前。
虽然吉尔伽美什可以帮忙处理政务，但格洛丽亚的亲信们都向她建议，让吉尔伽美什这位在民众前有不少声望的胜利将军暂时隐退。
不然等到功高盖主的时候，哪怕吉尔伽美什不知情，都会有人打着他的旗号闹独立。
在商量过后，格洛丽亚将孩子的抚育工作交给了吉尔伽美什。她坚持母乳喂养，但除此之外，吉尔伽美什将接受孩子全部的教育工作。
而这也是吉尔伽美什发现乌、尔宁加尔不同的契机。
当他在屋里没人的时候抱起乌、尔宁加尔的时候，这个婴儿竟然开口说出了乌鲁克语。
他用乌鲁克人的方式，称呼他为——
父亲……
吉尔伽美什是半神血统，而格洛丽亚是人类，是英灵，他们孩子的血统里，神的血脉应该更为稀薄。
但当吉尔伽美什再次触碰乌、尔宁加尔的时候，对方用自己的神识尝试去触碰他的意识。
那一刻，吉尔伽美什意识到，乌、尔宁加尔不是人类，他要比半神更加接近神明。
所以说……
突然间，吉尔伽美什像是想通了什么。
他的玫瑰是……
乌、尔宁加尔就像是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知识。吉尔伽美什也不留余力，教导着这个孩子。
只不过两人的相处在外界看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毕竟，为婴儿念《治国论》，属实有点脑残。
加冕典礼在整个凡尔赛宫的准备下，终于如期举行。
亦如几个月前的那场世纪婚礼，格洛丽亚的加冕典礼要更为繁华。
当穿着女王制式裙装的格洛丽亚坐着马车穿过巴黎的街巷时，已经被整理干净的街道上站满了民众。大家欢呼雀跃，庆祝女王的加冕。
前来参加庆典的他国领主垂下眼眸，小声跟身旁的宾客说道：“民心所向，哪怕她是女人，法兰西的民众们依旧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穿过巴黎主干道，马车最后停在了圣母院。
格洛丽亚走进殿堂，大门随即关闭。等候在门外的民众们知道，当大门再次敞开的时候，格洛丽亚将带着神的祝福，正式成为整个法兰西的女主人。
教堂内，宾客们安静地坐在两侧。
格洛丽亚走进安静的内室，等待主教的洗礼。
一瞬间，她再次有了生产时的体验。她的灵魂被抽出体外，整个人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她的驱壳完成一系列加冕时的举动。
大主教手持王冠，格洛丽亚跪在他的面前。
突然间，格洛丽亚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当大主教将王冠为她戴上的那一刻，格洛丽亚突然感觉周身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他们的说话声也断断续续，就好像是在她的周边竖起了一道罩子。
难道是攻击？
格洛丽亚站起身，连忙向后看去。
可她发现，从自己脚下开始，一切都变成了白色。
等等……
格洛丽亚看向远处，在这白色的空间内，只看到了两个人。
前方，吉尔伽美什站在那里，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长相和吉尔伽美什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吉尔伽美什看着格洛丽亚，还未等他说话，一道白光就先他一步，将格洛丽亚包裹在内。
乌、尔宁加尔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连忙想要上前，但吉尔伽美什拦住了他，只是道：“她马上就会回来的。”
哪怕这段时间一直是吉尔伽美什陪着乌、尔宁加尔，但他仍是更偏爱自己的母亲。转过身，男孩将后脑勺留给了吉尔伽美什，明显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吉尔伽美什不愿浪费等待的时间，他单手将乌、尔宁加尔提了起来，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冷哼了一声：“你除了那双眼睛，和你母亲一点也不像。”
乌、尔宁加尔翻了个白眼：“我想这应该怪你，我的父亲。”
现在乌、尔宁加尔的体型，才是他正常的体型。体内拥有神的血脉，他会在很快时间内成长为青年的模样，然后一直维持年轻，直到寿命的终结。
但在凡尔赛宫，他只能压着自己的成长，不然过快的变化，足够让所有人将他当做恶魔的孩子。
所幸，在如今这个谁也不在的空间，乌、尔宁加尔可以施展一下手脚了。
“讨厌的毛头小子。”吉尔伽美什放下了儿子，脸上略带嫌弃，然后从自己的王之财宝里掏出了一串项链，挂在了乌、尔宁加尔的脖子上。
早在周边开始变白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发现自己的力量回来了。
乌、尔宁加尔看着脖子上一串叶片形状的金项链，有些不情愿：“这是什么？”
吉尔伽美什挑眉：“我幼时的饰品。”
听到这句话，乌、尔宁加尔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可以还给我。”吉尔伽美什说道。
但乌、尔宁加尔转过身：“不要。”
吉尔伽美什笑笑，抬手按在了乌、尔宁加尔的头顶：“你的母亲喜欢更为直接一点的示爱，乌、尔。”
也许是儿子直接跳过了襁褓期，吉尔伽美什心中反而有些失落。
但无论如何……
看着儿子那双同格洛丽亚一样的眼眸，吉尔伽美什掩藏起嘴角的笑意。
这是在上一世，他们渴求却不得的存在。
此时，格洛丽亚从白光那里取回了自己的记忆。
“我的孩子，你通过了考验。”白光慢慢散去，出现在格洛丽亚面前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女性。
她穿着白色的衣裙，一头金色的长发同格洛丽亚一样，而那双眼睛，更是相像。
“这并不是我的长相，但我想，我用这个样子出现，会让你代入感更强一些。”白光走上前来，亲吻着格洛丽亚的眉心，“你做的很棒。”
格洛丽亚顿了顿，成吨的记忆涌入脑海，夹杂着新的记忆，让她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白光一挥手，一张软塌直接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光坐了上去，冲格洛丽亚招招手：“坐过来些。”
格洛丽亚熟悉却又陌生地躺在白光的膝头，而白光接下来的的动作，和她躺在安娜斯塔西娅怀里时对方所做的一模一样。
“母亲？”格洛丽亚喃喃道。
白光温柔地应了一声：“是我。”
第83章 083
白色的圣光如母亲般包裹着格洛丽亚，柔软的，温热的，让格洛丽亚仿佛再次回到婴儿时期，回到襁褓之中。
母亲在格洛丽亚耳边讲述了一个故事。
一个有关格洛丽亚身世的故事。
圣光来自于一个更高维的世界，他们创造了无数个小世界。而在小世界生命的口吻中，这群创造世界的人被他们称之为神。
早些年间，也许要早几万亿光年，圣光们对于创造世界还保有好奇心。
他们会化身成新的身份，悄悄降临小世界内，旁观被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物，是如何在小世界内生存的。
因为喜爱这些可爱的生物，圣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力量，为他们降下神迹。而这也是不少神话的来源。
圣光们无法生育，所以被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物就是他们的孩子。
但，世界创造多了，他们也没有多余时间去管理。于是，圣光们又创造出一部分以他们为模板的新神，并将很小的一部分力量传给他们，让他们作为自己化身，继续保护着小世界。
时间久了，世界越来越多，圣光们早就忘记自己究竟创造了多少个世界，多少位神明。
也许休憩的时候挥挥手，就有几十个新的世界诞生。
慢慢地，圣光们厌烦了创造世界的行为。曾经的他们还记着自己的模样，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化为了光的模样。然后在漫无目的的时间中，选择消亡。
本来，她也应该选择沉睡，但……
“我前往创造的第一个世界，准备看一眼后再沉睡，但我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圣光的手指划过格洛丽亚的额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物间名为爱的情感。”
圣光同自己创造的神明相爱了。
她强大的力量让对方根本发现不了她的真身，反而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人类。
同每一对情侣那样，牵手接吻再到结合……圣光竟然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圣光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她，是不可能怀孕的。
她的爱人欣喜若狂，可她却有些焦躁。
不过，这样的突发情况对她来说，反而是消遣时光的好事情。
十月怀胎，圣光生下了一个女孩。但和所有婴儿不同的是，她被白色的光芒所笼罩，就像上天的宠儿。
那一刻，圣光创造的神明抱着女儿，看向躺在床上的爱人。他突然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他是我的父亲，对吗？”格洛丽亚轻声道。
圣光点头，眼中依旧带着怀念：“嗯，可惜，他的寿命太短了，看不到现在的你了。”
圣光继续讲述着故事，格洛丽亚虽然出生，但她作为一个连圣光自己都不知道的结合体，无法适应自己的力量。圣光看着格洛丽亚的生命逐渐凋零，心如刀割。
她可爱的孩子如今憋得满脸通红，不时地啼哭，喘息着，走向死亡。
圣光感到恐慌，她不想失去格洛丽亚。
圣光走访了为数不多还清醒的同僚们，他们对格洛丽亚的出生也感觉到惊讶。
他们讨论了好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他们决定封印她的全部力量，然后将她放入小世界内生长。等到格洛丽亚成熟之后，已经成熟的个体自然能够拿回全部的力量。
有了解决的办法，圣光将自己的一部分化为安娜斯塔西娅，而爱人的一部分化为安茹公爵，让格洛丽亚在新的世界中生长。
而之后格洛丽亚经历的那些小世界，无一例外，都是圣光创造的世界。
“我以王者之约，作为你成熟的标志。”圣光平静的目光看向格洛丽亚，“当你完全成熟，你就能重新拿回你的力量。”
“那你呢？”格洛丽亚感受到了什么。
“一个人的日子太过漫长了。”圣光轻笑，“我会继续沉睡，但你如果想我，随时可以来唤醒我，我的莉亚。”
圣光的同僚如今已经全部沉睡，世界上只留有她一人。但有了格洛丽亚，圣光并不愿意选择永久沉睡。
“但我可以……”格洛丽亚贪恋这温柔，可当她想说愿意陪伴对方的时候，话语在嘴边卡壳。
圣光看出了格洛丽亚心中所想，她笑笑。
“我将永远是你的母亲，安娜斯塔西娅。”圣光亲吻格洛丽亚的额头，“我不能从他身边夺走你太久，他在等你，莉亚。”
格洛丽亚微微一怔。
“我将我所创造的世界全部赠予给你。”安娜斯塔西娅轻声道，“你将拥有来往于世界间的能力。”
说完之后，格洛丽亚的额头再次感受到一枚亲吻。
紧接着，她的眼前一黑。
等到眼前再次有亮光的时候，格洛丽亚感受前面的温热。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尖，抬起头，金发的王者将她死死地固在怀中，不愿撒手。
“吉尔？”格洛丽亚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激动。
“一个月。”吉尔伽美什冷淡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后怕，“你消失了一个月。”
格洛丽亚愣住了，片刻间，她的腰肢被另一双手揽住。低下头，她看到刚到自己腰部的男孩，可怜兮兮地说：“母亲，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乌//尔宁加尔……”对方的面容几乎是和吉尔伽美什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有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和自己一模一样。
“是我，母亲。”乌//尔宁加尔用软软的声音撒着娇，绿色的眼睛可怜巴巴的，似乎要有眼泪流出。
格洛丽亚的大脑转了个弯，猜测也许是安娜斯塔西娅所处的地方和小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
但如果只是一个月，乌//尔宁加尔不应该长这么大啊……
“他……是怎么回事？”格洛丽亚看向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牵起格洛丽亚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说来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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