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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芥川银浑身僵硬的躺在一片红色的镜面上。
“呼……呼……呼……”
她感觉自己的胸膛上仿佛有着千斤顶，重的她难以忍受，少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肺部的空气却好似在飞速流逝，让人痛苦难忍。
【踏……踏……踏……】
伴随着起重机般巨大的轰鸣声，芥川银身下的红色镜面开始颤抖。
那不是什么机械的声音。
芥川银恐惧的瞪大了双眼。
那是脚步声，有一个难以形容的「人」正在远方朝她靠近。
【踏……】
芥川银的记忆开始不断的回闪，她脑中的思绪在这里变得逐渐清晰。
在这之前，芥川银记得自己似乎在给哥哥读书。
哥哥看起来快要死了，她难过又茫然，随手拿了那本《松田童话》读给了哥哥……
不！不对！
芥川银僵硬的躺在镜面上，全身上下被惊的一个麻木，冷汗瞬间从额头上一一浮现。
【红衣之女……阿夜牁志古泥之女……】
这段东西在《松田童话》上根本没有出现过！从头到尾都没有！
为什么当时她会读这种东西给哥哥？
芥川银上了霜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
“……！！”恍然间，银似乎想起了什么。
下一刻，这个本就不大的小姑娘险些被自己的记忆给吓哭了。
【汪！】
脑海中的画面展示。
当时她的身后站着一头半人高的大狗。
那头大狗通体腐烂，身上血肉和白色的毛发混杂在一起，那双本该如同天使般漆黑的双瞳，却好似烂了的葡萄，不断的向下滴着腐臭的组织液还有玻璃体。
“呜呜……”
在记忆中，这条大狗亲昵的趴在她的肩膀上，口中发出了鲸鱼一样的哼鸣之音。
芥川银惬意的靠在大狗身上，给哥哥朗读故事。
但是面前哥哥的眼神却越来越惊恐——直到哥哥满脸惊骇的从床上坐起来。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芥川银害怕的躺在地上，眼角含着泪水，一声又一声的抽涕。
这里没有哥哥，没有熟悉的床，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对某位不知名的神明大人发生了不敬的行为。
因为在擂钵街的每一天，银有时候都会偷偷埋怨命运的不公，咒骂神明的不理会——
特别是最近这两天芥川龙之介病重，这让银本就痛苦的情绪火上浇油。
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明，擂钵街里南区就教堂就是一个肮脏的摆设；
里面的大人以神明之名讳拿着机关木仓却在做交易毒頻之事。
恶心的世界，肮脏的神明。
她不断的咒骂，希望目之所及的人全部死绝；
这样哥哥就不用再拖着病痛的身躯使用超常规格的异能来保护她。
而现在她的所有负面情绪似乎迎来了报应。
【踏……】
巨大的轰鸣声已经快要接近她了。
芥川银在恐惧中惊慌失措，脑子里的思绪宛如搅拌机一般杂乱混乱。
我会被神隐么？
我要是消失了，哥哥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芥川银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大狗。
血腥的，亲人的，邪恶的。
芥川银惶恐又诡异……神明不应该是神圣与无垢的么……为什么，那个大狗看起来好似地狱中的生物？
【踏。】
脚步声停在了芥川银的面前。
“啊！！”芥川银死死的闭上了双眼，她发出了一声尖叫，难以形容的惧怕在她的胸口中升腾。
她感觉有一座小山停留在她的面前。
【对红衣之女心怀期盼的，红衣之女必将向其显示自身……】
【成为红衣之女的弟子，红衣之女会带你领略天土的奥秘……】
恍惚中，银听到了空灵悦耳的说话声。
那声音此起彼伏，像是风笛，又像是大船启航的气汽笛声。
“呃……”芥川银在一种神秘引力的推动下，她张开了双眼。
“呃……”小女孩呆愣愣的抬头看着顶端，眼角的泪水挂在睫毛上。
……
那是宛如山峦般巨大而壮丽的「人」。
她有着如同山顶白雪般的脚踝，身上猩红的和服好似壮观的血瀑布。
在巨大的红色兜帽之下，芥川银看到了阿夜牁志古泥的女儿有一头浅粉色宛如琉璃的秀发、一双金光璀璨的蛇眼。
她那稚嫩的、如皎洁如明月般的面孔上画着红色的眼镜蛇图腾。
这种红色的图腾非但没有让红衣之女显得怪异丑陋，反而让她那张白皙与猩红交织在一起的脸颊显得格外的庄严与绝伦。
那是一种脱俗的美，靠近神性的美。
她是阿夜牁志古泥的女儿。
红衣之女……
芥川银呆滞的看着面前巨大的女孩。
那是……神的女儿……
【请开始谈话，招募赤血弟子。】
【谈话技能：我们恐吓，我们威胁，我们欺骗，我们引诱，我们招募。】
【人物芥川银已经供奉了痛苦与恐惧。】
我：“……”
有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指导者变成了网文系统更加让人惊悚。
而且这种诡异修仙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成「师尊」了吧？
我严重怀疑阿夜牁志古泥不满意我这两个月吃喝玩乐打麻将的恶臭态度，直接调用了我的萨摩耶给我冲kpi。
顺便祂还用「阿夜牁志古泥的女儿」这个新设定，来给我增加一些企业团体荣誉感。
但是不得不说，我十分喜欢这个新设定。
……
在失重中，我慢慢的找回了观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然后我看到了躺在我脚底下，芝麻大小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穿着灰抹布一样的长衣服，黑色凌乱的长发在苍白的脸庞上肆虐，她那双年幼而纯真的眼神正用一种敬畏和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她整个人颤抖的好似一只幼鸟。
我：“……”
这是我变成巨人，还是小蚂蚁成精？
还有，迫害小孩这剧情能过审么？
“您是红衣之女么！”
女孩突然痛哭了起来，声音凄厉的向我哭诉。
“这个世界原来是有神明的么？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了，您听到了我的声音么？”
她一边哭一边哀恸的看着我，神色迷离的好像做了一场悲痛的大梦。
我不能轻易同她对话，虽然我很想变小，去像一个母亲一样的抱抱她。
她看起来真可怜。
但是我的身份是红衣之女，这个身份是要长线发展的。
未来我可能会是任何东西，但唯独不能是平庸的「人」。
这样滤镜会碎掉。
所以我现在只能去运营一个神的人设，神的身份。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还会和芥川银见面，我必须想出一个自身人神分离的新设定。
……
【大地的生灵，向我祷告。】
我无喜无悲的看着芥川银，开口说道。
【我是阿夜牁志古泥的孩子，未来天土的新神。】
【红衣之女——沙耶牁伽……】
短短几秒，我连我所谓的「神名」都编好了。
文化有限，所以这名字起的不日不欧。
然而，指导者并没有出来警告的我的不敬行为。
这说明祂默许一切的发生。
“沙耶牁伽……”
芥川银喃喃的念了一句。
年幼的女孩抬头看向我。
下一秒，她又哭又笑——突然折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天土之外的居民，红门外的仰望者！阿夜牁志古泥的女儿——红衣之女，沙耶牁伽神！我向您祷告！”
芥川银看起来如今san值归零，整个人精神到亢奋。
她眼睛瞪的很大。
竟然无师自通用小拇指鲜血在额头上画了一条从蛋壳中破壳而出的幼蛇。
“沙耶牁伽——”
“请赐我兄长健康的体魄！”
“沙耶牁伽！”
芥川银大哭着，她向我举起受伤的左手，奋力的嘶吼：“我的神明大人，请将我的哥哥留在原地，他还没有准备好前往那个世界！”
“求求你！不要让他就这样离开！”
“红衣之女沙耶牁伽，请帮帮我，我愿意献上一切。”
我：“……”
【沙耶牁伽赐于了你的兄长健康的「体魄」】
我模仿着指导者的声音，没有感情的说道。
我必须找到她，给她治疗一下小拇指。
但无论怎样，这是一次实验。
等一下怎么办？
要不我旁敲侧击问一下她家地址，也带她哥哥去医院救上一救？
我又不是真的神，怎么救她哥？
“啊！！”下一刻，我看见了芥川银的左手小拇指闪过淡淡的血红色光芒，她的手指宛如时间倒流一般痊愈。
“…….？”
芥川银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明显被着「神迹」给震撼到了。
“呃……”她被震撼到了，我也被震撼到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我有个吊毛的神力？
我又不是阿夜牁志古泥。
有这本事我还在这阿三俱乐部混日子？
【——】
还没等我感叹完，芥川银的左手心上出现了心的异变。
她的手心开始红肿，凸起。
那是和我手心上类似的疤痕，但是却和「阿夜牁志古泥」圆圆的标志有些不一样。
在明明之中，我有一种预感——那种三角形的、有棱角的。
那是属于我的标记。
“红衣之女沙耶牁伽……我伟大的导师……”年幼的女孩呆滞的喃喃自语。
她颤抖的双手合十，看起来像个小神棍：“我感觉到了……我的血亲……他的生命力正在回流……”
我：“……”
我：“……？！”
这不科学。
难不成是阿夜牁志古泥为了给我撑场子治好了她哥哥嘛？
……
“噗！”
下一秒，我从床上猛地弹起！一股夹带着内脏的血液从我的口中呕吐出来，直接喷在了床帐上！
肺部传来了无法言喻的疼痛，每一口呼吸让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好似在火中淬炼。
“呕！”
仅仅是犹豫了片刻，我又吐出了一口血，身体的疼痛让我抓心挠肝，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哗啦——】
我皱着眉头，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床账，将整个床账从床上哗啦扯下——刺耳的巨大声响在整个安静的宿舍回荡。
……
“柚……柚杏！”
一束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呃……”我皱着眉头，伸手挡了一下眼前。
我看见睡在下铺的晶正在一脸惊恐，用那该死的手机手电筒照我。
不用想象我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吓人。
一张大白脸，衣服和嘴上都是新鲜出炉的血；
更别提手机的手电筒一般会把人照的跟死鬼一样。
“呜……”
“怎么啦……晶……”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女生，开始从深夜的睡梦中苏醒。
我：“……”
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股东老爷！你们的留言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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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柚杏……你怎么了……”
我抬头一看。
晶正脸色惨白满脸冷汗的看着我。
她声音磕磕巴巴，拿着手机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也是，我这出血量都够剧组演两场集体斗殴。
按照常理，我应该舌灿莲花的编出一个现代医学中出血量大、但是不致死也不传染的疾病。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
肺部好似有一根烧火棍在狠狠的鞭策，这种疼痛从我的胸下部逐渐蔓延到了中上部；
随之而来的是我的鼻子山根处出现了恐怖的麻木感，大脑对身体的协调性控制开始无情失衡。
“呸……”
我冷静的吐了一口血唾沫，在女生们惊恐的目光中扶着床铺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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