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男人生死不明的肚皮一翻,好似一条仰泳鱼一般躺在地上。
接下来没有耽搁太多时间,我把男人手中的木仓掰了下来,插进了自己牛仔裤后腰处。
随后我动作快速的吧他浑身上下都给摸了一遍,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万多一点日元。
纸钱湿漉漉的,但是这种情况我没时间在这里处理,只能赶紧把这湿漉漉的钱随手一卷,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然后我继续搜这个男人的身——当我摸到他衣服口袋的时候,我摸到了一个比电视遥控器还小一点、硬硬的小小盒子。
“呃……”是一个……弹•夹?
我一愣,脑子里有些模糊的猜想。
等我把枪拿出来之后,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呃……”好家伙,这枪•弹夹都没上,合着这小狗东西刚刚在那跟我行为艺术?
这是什么二百五。
正当我准备找出这个男人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时,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声音——
“看到了么!那就是c港口,你们这帮底层的喽啰们快拿着工具检查!今天有客人在那里准备出海!”
遥远的岸边上,大概有两三辆吉普车从到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帮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他们一个个带着黑色墨镜,宛如忙碌的工蚁,拎着各种梯子、还有清洁工捡垃圾用的那种长长的夹子,动作迅速的从吉普车上翻了下来,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呃……”不能让他们发现我。
我片刻就下出了判断。
将男人的衣服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我拎着那根铁棍子,忍着左手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撤退。
【啪!】
没等我刚走两步,地上那个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
“咳咳咳……那是……啊……”
男人面如金纸,喉咙里上气不接下气,发出了那种将死之际口述遗书的声音。
他的眼球边缘泛着青红色,有点带着黄。
“那是港口黑手党……他们会杀了我……”
男人死死的盯着我,喉咙里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字眼。
他似乎在向我求救,想和我冰释前嫌,让我带他走。
如果我在左手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我可能会为了满足一下我的自我精神,把他带走。
问题是我现在自身难保。
而且我可没有忘记刚刚这个崽种想拿着木仓拖把我脑壳敲碎的壮举。
托他的福,没准我现在还要去寒国做个修复鼻梁骨的整容手术。
我都不知道我的鼻梁有没有被刚刚那两下砸塌。
况且……还有一个理由。
我慢慢蹲到男人的身边,用余光看了一下正在往这边走的港口黑手党。
“经常在河边走路,总会湿掉鞋子吧?我是你们的商品?你们是不是想把把我卖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盯着我,吞了两口口水,没有说话。
“那个什么港口马飞鸭说的「客人」就是你们吧?你们租用了c港口打算把我用船运走……既然是他们的客人,他们杀你干什么?你要放松一点。”
说完,我用力把男人的手掰开,沿着海岸边热带植物的遮掩,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片被血色填充的沙滩。
那个男人估计是想通了,没有吱声,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我离开。
……
我是谁来着?
在路上,我冷静的想了想。
我的名字,好像叫……上江洲……柚杏?
……
我沿着小路满目迷茫的走着,大概是老天眷顾,我不知不觉走到了这片海岛上地势较高的地方。
一眼望去,这片目光之下的城市好似科幻废土和赛博朋克的结合体。
最外围还是正常的小楼大厦,看样子应该有居民区。
但是在中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仿佛被彗星砸出来的巨大坑洞。
坑洞成盆地状,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肮脏铁皮房宛如寄生虫一般在这片坑洞上密密麻麻的遍布。
那里面偶尔还能看到人影。
而在这片海岛的边缘处,出现了谜一样的高塔,这个塔黑漆漆的、奇形怪状,让我不太能找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在看到那个盆地的时候,一段段记忆闪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
“呃……”我的名字是上江洲柚杏,在两周前来到了擂钵街,加入了一个名为羊的青少年福利组织。
等等……
“嘶……”
大脑传来了一阵阵疼痛,我用手指轻轻的按摩了一下太阳穴,试图缓解这一抹疼痛。
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
我的名字……是上江洲柚杏么?
【滋—滋—】
没有等我深入去思考这个问题——我的大脑内再次传来了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请您让祂聆听三个人的祷告。】
【阿夜牁志古泥将庇护您。】
脑海中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在我眼前,又在天边。
阿夜牁志古泥?
我冷静的思索了一下。
阿夜牁志古泥……就是祂的名字么?
那个巨大的红腐女尸。
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它来形容祂了,那是一种不敬的行为。
即便我的内心没有升起马上跪舔的心态,但是我依然不能控制我对祂的敬畏之心。
我相信我不会是个例。
任谁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听到了那样来自远古的呼唤声,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是一种来源于基因链的威慑。
好似蚂蚁在注视这大象的身躯。
我不知道祂是什么东西。
是魔鬼,还是神,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只明白,祂是一种比人类更伟大的存在,这就足够了。
【您会帮助阿夜牁志古泥么?】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向我发出了声音。
“我愿意……”
我回答道。
“我需要阿夜牁志泥的庇护,请告诉我祷告仪式的流程。”
让我来做第一个祷告的人。
【您已做好准备。】
这是大脑里传来的最后一句话。
……
我的眼前宛如电影屏幕在播放,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
我目睹了在黑夜的篝火边,穿着古老和服的男子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用鲜血在自己的胸口和脸上画下了四条眼镜蛇纠缠在一起的鲜红纹路。
男人将一头死羊丢在篝火边。
他用尖锐的刀锋刺穿了自己的左手,在痛苦中双膝跪地,大声嘶吼——
【白日堕落,赤血焚心……】
【黎明长久辞世,地脉之下的猩红之塔将重新链接天际……】
【远古的恐怖之息,惶恐承接您的降临——阿夜牁志古泥……】
伴随着男人狰狞的嘶吼,他浑身上下用鲜血画着的蛇纹开始宛如活了一般涌动游走。
啊……啊这……
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霓虹背景?这祷告词为什么有股西方中世纪的味儿?
而且这祷告必须要给自己放放血么?
可是左手的痛苦,我已经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滋……滋……】
画面一闪,篝火旁的男人消失不见。
镜头切换到了一个穿着巫女服的面具女人身上。
那女人站立于一间看似废弃的荒屋之内,屋子中间,放着一颗鲜血未干的猪心。
趁着夜色,她脱下了繁琐的巫女服,露出了雪白的里衣,最后露出了白皙光洁的身体。
女人带着面具,浑身赤•裸的在房屋中央点燃了五根蜡烛。
她将一旁装着血的小碗拿起,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在自己的脸上,还有胸口上涂抹上的眼镜蛇的纹路。
女人现在烛光中开始起舞。
口中念着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的祷告词。
【母神阿夜牁志古泥,带走我的恐惧。】
【赐我临危不惧的「理智」。】
【赐我看穿阴谋的「智慧」。】
【赐我无所畏惧的「勇气」。】
女人当着我的面,一跳就是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里面她真就不吃不喝,纯跳舞。
而且这南孚蜡烛也挺能烧,一直都没灭。
女人的身姿在烛火的映照下宛如鬼魅投射在墙壁。
她的身影时而像蛇,时而像流动的鲜血,飘忽不定。
到最后,女人在如痴如醉的神色中张开了猩红的双眼。
【赐我——谋杀敌人的「权能」。】
两天两夜,这女人脚趾甲开裂,脚腕青肿,地板上都是女人的血还有脚印。
……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祷告是什么形式。
苦痛……
鲜血……
真诚……
索取……
……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已然胸有成竹。
不再犹豫,我朝着擂钵街出发。
……
【您的状态:理智】
【您的技能:无】
【您的金钱:1万2千日元】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营养液家人们泪目了!
第3章 3
跟随着模糊的记忆,我拎着手中的铁棍子,一副司马脸朝着「羊」的驻地前进。
这擂钵街走进来就一股铺天盖地的垃圾场味儿。
比这更让人难受的是宛如羊肠的道路。
大概是政府的光辉和爱射不到这个可怜的街道上。
这里的道路绝大多是碎石混杂着泥土,伴随着萧瑟的风儿一吹,尽是铺天盖地的尘埃。
我还没走两条街道,就看到擂钵街里面三五成群的男人在街头或者街尾抽烟。
他们看着我浑身湿淋淋带点血、手上还拿着一根铁棍子、外加一张貌似有亲妈复活币的臭脸——他们没有惹我。
只不过是朝我笑了笑,然后冲着我友好的竖起来中指。
“呃……”我无视了他们朝我竖起自己的狗之小吊,一声不吭的朝着记忆中的地点走去。
……
大概是二十分钟左右,我来到了擂钵街相对中心一点的位置。
在这期间,我基本上把来的路给好好的认了一遍。
在路上我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是当我看到了「羊」的驻地之时,心脏还是没忍住,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痛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心理的痛。
眼前羊的驻地和擂钵街绝大多数的房子差不多。
看上去好似铁皮把木板给日了一般——然后它们之间生育出了一个更糟糕的东西。
“诶……”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头的棍子轻轻的放到了门边。
虽然我自己记忆不太清楚。
但是我依稀能感知到,在以前,我最落魄时候住的都比强。
非常抱歉……可能很不礼貌。
但是让我住这种地方还不如直接把我射•杀,长痛不如短痛。
我想我大概接受不了。
“柚杏?”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孩。
那男孩一头显眼的少白头,身上穿着时髦的夹克,脖子上还挂着银光闪闪的银牌。
他皱着眉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抽出两下:“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昨天在外面过夜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听到他说的话,我默不作声的将自己骨折的左手往外面露了露。
【昨天、过夜……】
看来我从离开羊的驻地——到被谜之团伙绑架大约一天的时间。
“我昨天晚上和人起了冲突,失足落海,为了躲避那群人,我在海边待了一个晚上——对了,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院之类的地方?我的左手骨折了。”
我将自己的左手臂在少白头的面前晃了晃,向他询问的同时,我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目前首要的任务是把我的手臂治好。
这样拖下去万一给我一个败血症大餐就拉闸了。
不说败血症,如果落下了终生小残疾,那也是亏。
“哈!”少白头听了我的话,发出了一声非常夸张的叫声。
他看上去有点震惊,更多的是不满。
“柚杏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才来了不到两周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明明是个新人就和别人起了冲突;你这不是在给组织添麻烦么!”
说完,男孩摸着下巴,声音越来越烦躁,眼球转来转去:“这个时候我们到哪里给你去找医生?就算找到了你有钱么?这可不是小伤、涂点碘酒就结束的事情,这可是骨折啊。”
到最后,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低沉。
“你到底和什么人起了冲突?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你是羊的人?那群家伙不会上门找我们的麻烦吧?”
他自己说着说着就急眼了。
我听着听着也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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