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含水量过高的土石不断崩落,她费劲力气踩踏著湿滑的泥土,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帮助下,被拉上山崖。
在她上来的那瞬间,小树也跟著往外掉落,带走崖边更多的土石,他抱著她往后扑跌,才逃过一起掉下山崖的命运。
力气耗尽的两人,瘫倒在山崖边,她在他怀中喘著气,小手颤抖的揪著他的衬衫,瞪著那消失的土地,浑身直打颤。
崖边的土石,崩了将近一平方公尺,才停了下来。
她闭上眼,再睁开,试了两次,才有办法开口。
"我以为你还在睡。"
"我醒了。"
突然之间,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发现,我刚差点为了捡一张素描摔死。"她边喘边笑著说:"一张素面耶,只是一张素描而已,我再画,要多少张都有,竟然为了捡一张素描......真是蠢死了......"
泪水滑落她沾了泥水与青苔的脸颊。
他看著眼前歇斯底里又哭又笑的女人,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她。
她吃了一惊,抽了口气,却没有反抗。
他尝到她嘴里甜美的味道,像花一般柔嫩,如蜜一般香甜。
她喘著气,颤抖著,像多年前他在街上遇见的小猫,脆弱又柔软。
他退开时,她的粉唇水亮,眼睫上还有著泪水,微张的黑眸,也如小猫一般无辜迷惘。
眼前的男人,全身沾满了泥,肩上的绷带脱落了,血水流得满手都是,满头的白发更是凌乱。
他比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狼狈,却更加真实,且炙热。
天际再次飘下雨丝,她抬手压住他肩上的伤,哑著声音道:"你......你的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他不该吻她的,但是却仍忍不住以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泥水泪水和雨水,然后低头再次吻她。
进屋后,他让她重新包好了伤口,放松下来后席卷而来的高烧,也一举罗走了他的意识。
两天后,他的烧退了。
醒来时,晨雾蒙蒙的,替山林罩上了一层薄纱。
她在床边不眠不休的顾著他,整整两天一夜。
他的衣物早已因汗而湿透,她替他脱去,洗了且烘干折好在一旁。
疲累不已的她趴睡在床边,绾起的长发,因忙乱散落了几绺在脸庞,白嫩的小手则被紧握在他的手中。
他因为那握在手中的柔荑,吃了一惊。
高烧不退的这两天,他的记忆显得有些混乱,唯一不变的,是她始终在身旁。
这个女人,太过单纯。
他怀疑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怀疑她真的懂得现实生活的险恶,他怀疑她真的了解他有可能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应该要松开她温暖的手,却反而微微更收紧了些。
她醒了,美丽的黑眸有些惺忪。
"嗨。"她说。
"你不应该在这里。"他说。
"嗯。"她微笑著同意的道:"不过我不懂得该怎么毁尸灭迹,只好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她有著很神奇的幽默感,一种苦中作乐的幽默。
他看著她,眼底闪著莫名的情绪。
"你不应该救我。"
"欸,可是我救了。"她起身,一副好笑无奈的样子,一边倒水给他喝,一边道:"幸好我救了,不然前两天横尸山谷的人就是我了。话说回来,我剥光了你的衣服,我要是你,就会担心自己的贞操,而不是性命。"
他错愕的看著她,下一秒,笑声逸出了干涩的唇,轻轻回荡在空气中。
原来他会笑。
低哑的笑声让她微讶,笑容软化了他脸上严酷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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