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尘道:“回皇上,皇城军司在锦京内外安置着无数个暗点,用来收集各方消息,那一日臣接搜密报,事关红莲明宗教的余党,此教派顶着大义凛然、佛爱众生的表象,私下干的皆是肮脏勾当,三年前皇上下令禁教清剿,臣当时与他们交过几次手,紫雾毒烟是红莲明宗的教徒常使的技俩,得知对方底细,为防万一,臣自然是要随臣救驾的属下们先服用解毒。
“幸得前些时候太医院那边刚制好一批常备药物送来,多是治刀伤剑伤、跌打损伤的外用药,其中却还夹带三大盒解毒丸,也不知是太医院里的哪一位这般用心,此次恰好起了大作用。”
解毒丸是宋观尘事前便备妥的,将这事推到太医院头上,他相信太医院的人不会傻到把这功劳往外推才是。
果不其然,皇上闻言立刻将太医院称赞了一番。
宋恒贞擦干净眼角泪水,亲眼见到人她稍能安心了,终于破涕为笑。“也是阿弟见事甚快,才听到一些零碎消息就能拼凑起全貌,猜出红莲明宗的余孽欲对皇上不利,当真天佑我东黎。”
正霖帝点点头微笑。“爱卿快马加鞭赶来救驾之际,还不忘带上解毒丸,你救的可不仅朕一人,当场被毒烟迷害的众人皆因你才得以活命,你这小子,好样儿的,有了你,朕心甚慰啊甚慰!”
为人亲爹的宋定涛面皮微抽,有种帝王又想来抢他儿子的不痛快感。“尘儿虽然无大碍,老臣替犬子谢恩了,只是臣担忧仍有其他余党作乱,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早些回宫为好。”
宋定涛一臂被正霖帝按住,安抚般轻拍了拍,但皇帝的目光仍落在宋观尘脸上。
“朕要赏你,大大赏你。”
宋定涛忽地立起,深深一揖。“皇上,这万万不妥啊!犬子年岁轻轻、荣华富贵皆足矣,皇上万不能再偏宠他!”
“朕赏的是宁安侯,是朕的皇城大司马兼御前行走,说朕偏宠吗?嘿嘿,那朕还就偏宠了,定国公可别吃味啊。”
宋定涛就是吃味了,深深吃起儿子和皇帝的醋,欸。
这一边,宋观尘恭敬道:“微臣的荣华富贵皆承皇上恩典,确如家父而言,一切足矣。”表情忽然有些腼腆,一手搔搔后脑杓,彷佛甚是苦恼、踌躇。“但却有一事……还得请皇上赏赐。”
“你这孩子——”宋定涛眉峰拢高。
“你说!”正霖帝的手霸气一抬,止住宋定涛后面三千字的唠叨,对着宋观尘颔首。“爱卿要什么,朕都允你,朕既是天子,必然一言九鼎。”
宋观尘咧嘴笑开,笑得长目弯弯,完全就是得偿所愿、喜形于外的真诚流露。
顾不得身上带伤,也像忘记身上有伤,他倏地跳下榻,双膝跪地头一拜——
“臣恳请皇上赐婚!谢皇上!”
既然姑娘家不愿把自己指给他,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就山。
在赐婚的圣旨颁下之前,正霖帝与他的皇城大司马兼御前行走在私下有过一场谈话。“朕要赏你,你讨的这个赏也太……太不像话。”
“回皇上,对微臣而言,能娶那姑娘为妻实是天大赏赐。”神情真挚。
“朕并非说那姑娘不好,爱卿看中的,自然有她独特之处。朕“太不像话”的意思是……堂堂宁安侯爷,生得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竟然连个姑娘都求不得?还有脸求到朕而前来了?你、你也太不像话!”恨铁不成钢。
“她说得明白,不想攀臣的这根枝儿,就直接把臣给踢掉了,微臣总不能不管不顾将她掳了、囚禁起来这样又那样……”委屈。
“你敢?”
“就是没敢才来求皇上作主。”
“朕为何有种感觉,像在帮你这小子逼良为娼?”
被帝王评为“太不像话”的宁安侯爷,露出非常无辜的俊美笑靥。
在赐婚的圣旨颁下之前,皇后娘娘与她的嫡亲胞弟在私下亦有一场谈话。
“皇上要赏阿弟,你讨的这个赏也太……太令姊姊安心。”感动到泪光闪闪,与至亲之人相会,连“本宫”的自称都免了。
“阿姊之前对我是哪里不安心了?”虚心请教。
“阿弟生得这样俊,打小就比女孩儿家还要好看,姊姊就怕一堆不长眼的男子觊觎你,更怕你不爱姑娘爱儿郎。”终于能一吐心底深深的忧虑,长姊不好当啊。“你若真爱儿郎,那咱们宋家就绝后啦!”
“……爹还有两房妾室,两位姨娘共生下两男三女,理应不会绝后。”
“那能一样吗?我就你这个嫡亲弟弟,姊姊就只靠你这一脉!”香帕挥了挥,缓下心气,美颜露笑。“不过现下没事了,知道阿弟中意人家姑娘,还求到皇上那儿,这事准成。那姑娘我上回进宫时见过,性情甚好,沉稳大方,重点是胸脯鼓鼓,腰肢柔韧,臀儿也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阿弟夜夜疼惜、时时浇灌,定能很快让我那未来弟媳怀上……你脸红个啥劲儿?”
“我没有……”
“明明就有。”风情万种的眸子忽地瞠圆,语气有些不稳。“莫非阿弟一直是个‘雏儿’?”一国之母已惊到慌不择字了,“你说,老实说,是不是不晓得在床笫间该如何疼惜人家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浇灌,是不是?”
“我知道!当然知道!”恼羞成怒了。
“那你说说看,让我听听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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