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挺得再直,她的脑门也仅能构着他的锁骨部位,此际被他锁进臂弯,她惊得不禁微弓身、侧颜埋在他赤裸胸怀里,直迫她耳鼓的是他一声又一声重击的心音。
震惊过后,她倏然扬首,直直对上他敛垂的目光。
那般眼神幽暗至深参透力量,把她看得颈后汗毛悄悄竖起,一颗心更是抖得都快跳出喉头。
“你、你这是……怎么了?”这应是他头一回主动抱她吧?乔倚嫣脑袋瓜热烘烘,当她察觉到他腰下有某个“东西”挺磕人的,还抵得那样近,都、都隔着她身上衣裙陷进腿间了,她脸蛋真真红透。
“你的那些诊治……可否延至明晚再开始?”萧陌嗓音仍旧沉静,静到都有山雨欲来的氛围。
“啊?”乔倚嫣当真被问得一愣又一愣。“今晚不开始吗?那、那时候还不算晚,就寝实也太早了些,那……那今晚……咱们要干什么?”
她看到男人彷佛有些忍俊不住的神情,接着唇角浅牵,对她绽出非常清俊的一抹弧。
她立时被迷得乱七八糟,双腮晕红,才觉膝盖有些发软,人已被打横抱起。
“就做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吧。”萧陌脸也是红的,只是肤色较深,红得不那么明显。
“嗔?噢……”老天!她手脚都不知摆哪里才好啊!
“第一次”成亲的洞房花烛夜,萧陌正值大病昏迷,乔倚嫣是在跟他身上的病魔搏斗中度过那一夜。
“第二次”成亲的洞房花烛夜,妹有情、郎无意,强扭的瓜不甜,乔倚嫣没想对萧陌使强,总觉得相处在一块儿,日久生情,会等到瓜熟蒂落的甜美时候,但,事情的发展令人措手不及,这一晚,他们真的洞房了。
她被放落在红榻上,昂藏立在榻边的男人将肩头上的喜被扯下来抛置榻内,她手心生汗,十指微微揪紧铺在软垫上的红绸,忍不住不去看他,但扬睫睐了眼,颊面的红潮一下子漫到耳根。
还说自己是医者,他是病家,两人是医病关系,她绝不会对他心猿意马……她刚刚给他挂保证的事,完全守不住。
萧陌也在看她,那双深幽如子夜的黑眸将她牢牢锁定,她鼓起勇气再次抬头,咬咬唇想着该说点什么,他优美精壮的身躯在此刻倾近,朝她迫来。
“我们……那个嗯……”乔倚嫣心头微惊,本能往后一挪,结果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被他压在身下。
……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混乱且生涩,称不上舒服,毕竟两人都疼了,但炽热如闪电雷鸣,奇妙得令乔倚嫣只晓得呜咽落泪,哭到无法自抑。
她不清楚最后是如何静止下来,也许中间曾哭晕过去也不一定,但萧陌一直哄着她,她隐约是知道的。
“嫣儿……嫣儿……别怕……别害怕我……”
没有!
没有没有!
她从未怕他,他是她乔家的大恩人,是她年少时候已然留心的人儿,一直偷偷打探他的事、偷偷关注的,她怎可能怕他,她……她是如怀春少女般傻傻心仪他。
不仅心仪,如今还有满满心疼。
被翻红浪后,一切徐徐缓下,慵懒与静谧悄悄漫开,不知何时松脱绑带的床帷垂落下来,将他们围在独属于两人的小小天地里。
外头夜更深了,红烛也已燃烬,萧陌仍可看见女子圆润肩头以及背部清肌上的薄薄莹光。
她背对他侧卧不动,身子随呼吸缓缓起伏,但他知道她是醒着的,不肯转过来看他,是因为她害羞了。
萧陌发现一事,男女间的事若用说的,乔倚嫣可以没脸没皮说得人脸红耳热,别人遭她言语上戏譃,节节败退了,她更是急起直追,但事情要是反过来,换成被调戏、被觊觎的人发狠“回击”回去,她就开始手足无措。
在身下与他羞涩交欢的她非常小女人,羽睫如蝶栖,颤颤地一直不敢看他,泪像珍珠,一颗颗彷佛渗进他心里。
他将大红喜被拉上来盖住她的肩头,在她耳后哑声吐息——
“还好吗?”
女子巧肩微地瑟缩,像被他的声音撩得发颤似的。“……嗯。”
萧陌静了好一会儿道:“事到如今,咱们这个亲是结定了,我记得新嫁娘得三朝回门,上次成亲没回成,这一次总要随你回去拜见乔家长辈。”
此话一出果然有动静,乔倚嫣在被窝里转过身,一大把乌亮发丝衬得她的脸容格外嫩小。
她眸底闪亮亮,螓首蹭着枕子猛点。“好!好啊!老早就想带侯爷回一趟乔家,只是北方冬天时候着实太冷,我家老祖宗还有我爹眼下都在邻近帝京的乔家玉湖别业过冬,这次奉召回京,侯爷拨个空随妾身回门探望家里人,可好?”
“好。”无丝毫迟滞。
他目光在她布满欢喜的小脸上梭巡,忽又察觉一件事,他这媳妇儿似乎太容易讨好。
乔倚嫣自是藏不住欢喜。
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她是在追求萧陌没错,可她不确定自个儿是否将他追到手了,但至少萧陌愿意认了这门亲,还主动跟她提及新娘子回门的事呢,他对“乔家姑爷”这个身分显然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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