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成文的规定,真佩服平时憨憨的KK竟然会说出如此绝倒的话。
季蓉渲恶作剧地看着男子拿起帐单,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总数一眼,然后丢了一张金卡出来。
好戏上场了吧!季蓉渲拿起他的金卡,故作为难状道:「先生,很抱歉,本店只收现金。」这也几乎成了这家餐厅的特色了。
原以为男子会露出困惑或难堪的神情,没想到他从自己皮夹里掏出了令季蓉渲窒息的一把钞票,他不但付了酒帐,还给了为数不小的小费。
可恶,竟然失算,她恨恨地想着。
「唔,还要不要再喝?」他看向她,问得十分故意:「其实,你应该先准备一只水桶,两瓶XO倒在地上似乎太暴殄天物了。」
天哪!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把酒倒掉,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心疼?」
「心疼?」他的表情彷佛她问了个傻问题,「我从不了解什么叫心疼,但我却了解,一旦看到我喜欢的东西,我极愿意付最高代价得到它。」他忽然将一把钞票丢到她面前,态度轻佻的令季蓉渲光火。
这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他是在给她难堪,这下子真是玩火自焚了!
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季蓉渲气愤难当。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是不出售的。」
「而我也不预备买你。」他笑了笑,他的笑比打她一巴掌还来得令她难堪。「这是给你为我作画的酬劳。我问过海边的人,他们告诉过我你作画的价码。」
她现在才完完全全后悔画了那张画。「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了。」他的声音忽然温柔起来,不再充满嘲讽、冷漠。「忘了你有多厌恶我,收下这笔钱吧!太高傲对你的生活是没有一丝帮助的,你该知道的。」
显然他打听过她,她恨恨地咬着下唇。
「我生活的很好,」她不想被他看穿一切,「你也看得出来我爸爸的餐厅生意很好,我不缺钱用。」
「我相信眼睛看到的,」他慢条斯理的说,「但我更相信我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
「如果你父亲真的在乎你,就不会让你穿这样的衣服在餐厅工作。」
「凭劳力工作有什么不好?」她讨厌他说话中所带的偏见,但更伤心的是,他并没有说错。有哪个父亲肯让自己女儿受到客人轻薄而不在乎?
「你认为你是在凭劳力工作吗?」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搜索,此刻的她,彷佛是一丝不挂地。
此刻,季蓉渲只想离他远远的,因为他的眼光令她心头打颤。
「我还有工作。」
但就在她转身的剎那,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到底要多少钱?」他一对深黑的眼眸不带笑意地望着她。
「我说过那张画我不卖!」她想用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也许你可以再帮我画一张。」
「我不做无聊的事。」她愤怒地回答,但他却大笑了起来。
「我不认为我们在一起会很无聊,相反地,我很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你开个价吧!」
季蓉渲内心的一根弦忽然绷紧了起来,她以空着的手举起酒杯,将杯中剩的酒朝他的脸上泼了过去。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季蓉渲成为餐厅内的注目焦点,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不顾四周的窃窃私语和身后投来的眼光,迅速地逃离这令她难堪的现场。
季蓉渲恨恨地脱下身上的工作服扔在地上,同时发誓,就算父亲拿刀子逼她,她死也不会再穿上这件衣服。
就在此刻,她房间内的电话铃响,她拿起话筒,充满火药味的喂了一声。
原以为是她父亲打来骂她不当的行为,正准备把话筒拿远一点,却听见似春风吹拂的女性声音传来,「谁惹了我们季二小姐生气?」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姊,你怎么会打电话回来?」
「我是特地来报喜讯的。」季蓉芸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至季蓉渲耳中,却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沮丧。
「什么喜讯?」她觉得她的人生已是黑白,再也不会有色彩了。
「我帮你申请到艺术学院了,你什么时候要来报到?」季蓉芸一直很关心妹妹升学的状况。
「我……」兴奋的泪水夺眶而出,季蓉渲为了怕自己的哭声会传到姊姊耳中,连忙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可以控制一下。
「你怎么了?」虽然两人相距遥远,但姊妹间仍心有灵犀,远在英国的季蓉芸也察觉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只是很高兴。」她硬装出笑声,泪水却早已淌在脸上。
「那你快准备好,然后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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