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决定在这儿待一年?”
他想套住她,但她不会上当的,她站起来,挺直身子,不想被他高大的气势吓到。
“我不会待在这里,我在台北有工作,还有朋友。”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你选择回台北,你就无法照顾那些猫咪。”
“它们可以和我一起走。”
“那你就无法完成MAY 的遗愿。”他嘲笑道:“而且,只有留在这儿,才符合继承遗产的条件。”
“要我向你伸手要钱?绝不!”她的语气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并勇敢迎向他的目光。
“这就是你发脾气的原因吗?为了钱?”
她冷哼,以极具杀伤力的言语反驳道:“不是,我生气是因为有个叫欧阳震旭的混蛋‘设计’了一位没有分辨能力的老妇人!”
愤怒在欧阳震旭的眼中闪烁。
沈心羽知道自己刺中了他的要害,但她一点也不愧疚,因为她并没有诬赖他!“你这根本就是老羞成怒!你为自己的母亲尽过一点孝道吗?”他以极鄙夷的声调道:“在你母亲需要你时,你不在她身边,现在又飞奔回来想取走你那贪婪小手能拿到的任何东西!”
受伤的感觉袭遍沈心羽全身,她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但她仅是将握成拳的小手放在腰际,因为她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这是不实的指控!”她脸上净是受伤的神色。
“那为什么你从不曾真正关心过自己的母亲?”他继续逼问。
“这是我的事!”她的音调拔尖了八度。
“我是MAY 的好朋友,我会替她看好她所留下的一切,就算你是她女儿,我也不会轻易让你得到遗产,除非你照MAY 的遗嘱上的条件去做。”
“我会另外找一位律师,我不相信你有权管理我母亲的财产,你等着瞧!”
他挑了挑眉,似乎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那是毫无用处的!”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管是你还是猫需要用钱,你知道到哪儿找我。”
沈心羽的火气在他关上门後像火箭般爆发了。
她冲上前,猛地拉开门,在他身後大叫,“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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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心羽拨了电话请朋友替她找一位律师顾问,对方很热心的替她解答所有疑问,但得到的回答却令她沮丧得想撞墙。
如果她想证明欧阳震旭曾用不正当手段影响了她母亲的决定,恐怕得花相当长一段时间,并且有很大的困难。
对方显然对她关心的重点感到不解,他说欧阳震旭只是遗产执行人,得不到什么利益,也不能继承遗产,所以劝她不必担心。
叹了口气,沈心羽把头靠在椅背上,注视着窗外。
如今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遵守遗嘱上的所有条件,一是置之不理。
其实她并不排斥留下来,一来可以照顾那些猫咪,她将会乐在其中。自从她的小丽死後,她就从未养过属於自己的宠物。二来她也可以将母亲的遗物做个整理。
沈心羽若有所思的用手托着腮帮子。
只要一年!虽然一年的时间不长,可是也不算短。
她极可能得放弃自己的工作,而这份工作是她很喜欢的,一旦放弃,想再找到一份相同的工作恐怕不是这么容易,鱼与熊掌无法兼得。
最重要的是,她若没有工作,就等於失去了经济来源。
即使她继承母亲的遗产,也打算把钱捐给安娜之家,它是一间由修女主办的孤儿院,因为经费不足,院里的孤儿即将面临被送走的命运,她不希望让那些孩子们再次面临离别的感伤。
她之所以对安娜之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是因为在她求学时,院长安娜曾让她免费住在院中,而她则利用课余时间替孩子们温习功课作为回报。
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安娜院长的恩情,她一直记在心中,而她每个月也会将部分薪资捐给孤儿院,但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无法解决孤儿院的难题。如果她继承遗产,这些问题将获得解决。
她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忍不住又重叹一口气。
一旦她留下来,就不得不向欧阳震旭要钱——从猫食到她的食衣住行任何一样东西。
当然,她也可以对这一切置之不理,任由那些猫咪接受安乐死……
她的胃因这个想法而不由得痉挛起来,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只是,她想不通她母亲怎会在遗嘱中加上这么一项不可思议的条件。
强迫——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但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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