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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有病——啊醋阿醋

时间:2022-08-16 06:35:38  作者:啊醋阿醋
  棠棠忍不住皱眉,将口中那颗没熟透的樱桃吐出来。
  “怎么了?”
  她被酸得说不出话,只皱着眉头指着地上一颗青黄色的樱桃。
  季宴淮看着她的模样,嘴中蓦然也一酸。
  可她的模样实在可爱,他又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在自己的樱桃枝上挑下一颗熟透的樱桃塞进她嘴中。
  甜意滋生,棠棠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她晃着脚,怀中抱着樱桃枝,在暮色里,看清了季宴淮眼中的笑。
  心中莫名有一股奇异的感觉。
  季宴淮也看到了她的注视。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等反应过来,他们唇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一指的距离。
  “可以么,棠棠?”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嫩滑的脸颊,问道。
  或是夜色撩人,棠棠鬼事神差般点了点头。
  两人的呼吸变得极其灼热,似要将对方烧成灰烬,然后融进骨子里。
  “太子殿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棠棠猛地清醒了过来,双手一推。
  “嘶。”
  季宴淮坐在了地上,痛呼一声,无奈地抬头看她。
  “你,你没事吧?”
  棠棠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想身手过来拉他,却又顾及即将过来的人。
  “棠棠……”
  季宴淮看着她莫名慌乱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一笑。
  修长的手指搭在一旁青灰色的石头上,微微用力,透出一股缠绵暧昧。
  棠棠看得脸色一红。
  “哟,这是唱哪出呢?”
  男声饱含嘲讽。
  棠棠抬头一看,朦胧的夜色里,宋辞一身白衣,满脸都是欠揍的模样。
  刚刚有些紧张,她并没有听出来,此刻倒是想起刚刚那声“太子殿下”似乎含着不怀好意。
  “殿下!”
  戚叔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您没事吧?”
  季宴淮摇了摇头,“无事。”
  “殿下。”秦筝上前。
  她一身红色劲装,哪怕此刻夜色阑珊,棠棠听着她的语气,便也能想象出她肯定眉目清冷,神色淡然。
  可却是一副飒爽的模样。
  “殿下受了伤?”秦筝突然道。
  “是,不过已经处理了。”季宴淮淡声道。
  从殿下动作来看,伤在背部,定然不会是自己处理的,那就是棠棠处理的。
  她忍不住去看她。
  只是眼前的小姑娘看着有些害羞,秦筝心底忍不住一笑,这点情绪都藏不住,难怪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
  刚刚出声却没有人搭理的宋辞有些心慌。
  下午,戚白慌慌张张去了阿筝所在的军营,说是太子殿下落下悬崖,失踪了。
  他有些开心,可看着阿筝眉头紧蹙的模样,还是勉为其难地跟着来了。
  太子这人,表面温润端方,可其实是个黑心肠的,不怀好意。
  况且,他还对阿筝有莫大的恩情,宋辞一直担心秦筝因恩情陷入爱情。
  此刻见两人这般默契,心中更是不快。
  “既然太子受伤,就尽快回京。”他见都不说话,连忙拍板。
  季宴淮却忽地看向棠棠。
  而后朝秦筝道,“先去你们营中,孤今日不能回去。”
  秦筝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定有其他安排,便道,“好。”
  刚刚从上面跳下来倒是挺快,这会儿顺着山爬上去,棠棠又未吃东西,极其吃力。
  她看着脚下金黄的松针,觉得欲哭无泪。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其实还是需要几分勇气的,可如今,她不但没有逃出去,还要一步一步爬上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中被火把照得明亮如昼。
  季宴淮回头看她。
  就见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伸出手,“来。”
  棠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地将手递进他宽大的手中。
  都这个时候了,不必要逞强。
  季宴淮一笑。
  窸窣的山林里,两人交握的手,似两根紧紧缠在一起的藤蔓。
 
 
第34章 身份
  棠棠这还是第一次到军营。
  她悄悄抬眼去看,入眼肃穆,一队队巡逻的士兵穿着甲衣,摩擦出金属的响声。
  “殿下,您今日就在这里歇息吧。”秦筝在一个营帐外停下,说道。
  “嗯。”季宴淮略点了点头,然后不经意地瞥向一旁垂首站着的棠棠。
  秦筝注意到他的眼神,试探道,“那,棠棠姑娘,今夜就随我一起?”
  季宴淮并没有出声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棠棠看着脸色有些尴尬的秦筝,连忙道,“麻烦秦姑娘了。”
  秦筝对她笑笑,转向季宴淮,恭敬道,“那殿下您就早些休息。”
  说完,便要带着棠棠离开,却突然被季宴淮出声叫住,“棠棠先留下来。”
  棠棠脚步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他。
  不过不等周围的人反应,他只脸色沉静地吩咐,“秦筝,叫人做些吃食过来。”
  秦筝连忙收拾好了情绪,点了点头,“是,殿下。”
  等一众人走了,只留下戚叔几人。
  他便拉着棠棠进了营帐,借着烛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是她发髻上那只斜斜的海棠花簪。
  “棠棠……”
  他低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烛光有些暗,棠棠有些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是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
  一时间,便有些出神。
  “嘶。”
  脸颊微微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抬手将季宴淮的手拂下去。
  “干什么?”
  她怒视着他。
  “谁叫你出神了。”
  季宴淮眼睛里带了笑。
  他这人,不笑的时候,就像一座雕刻精美的玉像,漂亮是漂亮,就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还泛着冷意。
  若一笑,连着眼下的那颗红痣,就是倾国倾城的模样,惑人心神。
  棠棠看着他那张脸,有一瞬间的出神,又恍然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干脆就不说话了,坐在一个简易的小凳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烛光下,她气鼓鼓的模样很是生动,季宴淮看着她,嘴角的笑渐渐淡了些。
  秦霄一得了消息便往这边赶来,临了帐门口,待要掀帘进去,突然就住了手,招了旁边候着的戚叔,“麻烦您通报一声。”
  戚白看着眼前这位赫赫有名的秦大将军,他面容斯文,蓄着短髭,肤色略黑,大刀阔斧地站在那里,言语却是故作几分文雅。
  心中觉得有几分违和,却连道,“请将军稍后。”
  “殿下,秦将军求见。”
  戚白靠近帐门几分,说道。
  “请将军进来吧。”
  戚白闻言,便掀开帘子,朝秦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霄朝他一点头,便抬脚进门。
  瞧见座上的季宴淮,待要行礼,却被他虚扶住了手臂,“将军不必多礼。”
  秦霄口中说着“谢殿下。”礼数却没少。
  抬眼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姑娘青色的裙裾,他也曾听闻殿下在长宁殿藏了一位姑娘,便垂眸遮住视线。
  季宴淮见他如此,也不勉强,只抬手示意他坐下。
  秦霄顺势坐在下首,恭敬道,“阿筝那孩子风风火火的,过来也没甚说清楚,不知殿下可有碍?”
  季宴淮摆手,没有说话。
  秦霄这人自幼就在战场上拼杀,极少与人寒暄,哪怕对方是堂堂太子殿下,他嘴唇也只翕动了几下,便说不出话了,微黑的脸庞有些涨红。
  营帐内寂静一片,似乎都能听见外边儿士兵甲衣摩擦的细微声响。
  “那……”
  他正要说殿下既然无碍,他就不打扰了。
  季宴淮突然一抬手,“棠棠,给将军倒杯茶。”
  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的棠棠突然被点名,有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对上季宴淮莫名的眼神,慌忙道,“是。”
  她垂眸拎起一旁的铜壶,褐色的茶水涌入影青色的茶杯,茶气氤氲而上。
  双手捧着茶杯,垂首上前,将杯子递给秦霄,“将军请用茶。”
  秦霄连忙伸手接过,自知眼前的姑娘是太子身边的人,便抬起眼皮看向她,“多谢姑娘。”
  蓦然瞥见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又瞧见她发髻上那只海棠花木簪。
  “这……”
  “姑娘,我能看看你的发簪么?”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急切。
  棠棠看着对面那个秦将军神色突然顿住,愣愣地指向她发髻上的发簪,然后开口要那只海棠花木簪,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季宴淮。
  季宴淮撞见她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棠棠便取下来递给秦霄,“将军请看。”
  秦霄赶忙接过来,他翻过那只发簪的尾部,果然见那上面有一朵小小的海棠花瓣。
  粗砺的手指缓缓抚向那朵不甚精致的海棠花,触手有一道细微的划痕,一向坚毅的秦大将军,眼中一热,抬头看向棠棠。
  肤色玉白,一双杏眼灵动,眼尾微微下垂,眉骨略微突出,显得她五官有些深邃。
  “雨霏……”
  他的声音哽咽。
  棠棠一愣,“将军……”
  季宴淮此时也开口,“将军这是怎么了?”
  秦霄这才反应过来,季宴淮还在此处,不过他心中震动,只急急看向季宴淮,“殿下,可否让臣单独与这位姑娘说几句话?”
  季宴淮一挑眉,“秦将军,这是孤的侍女。”
  他没明说,秦霄却明白,只能如实道,“殿下,这位姑娘头上的簪子是臣那故去的妹妹所有,臣只想问问这位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
  季宴淮看向已经呆愣的棠棠,“将军的妹妹?”
  秦霄只能称是。
  十七年前,秦霄失踪叛国的消息从昭平关传回,震惊朝野上下,陛下震怒,秦氏一族被押入大牢,而当时,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只有刚刚嫁出去的秦雨霏。
  而她的丈夫,游骑将军青山,也是秦霄的好友,两人得知消息后,连夜悄悄赶往昭平关,寻找真相。
  可当时的兵部尚书赵燚辛,为了隐瞒自己贪污军饷一事,自是要秦霄坐实罪名,怎会让两人将证据带回京都,派人一路拦截两人。
  虽两人身手了得,可当时秦雨霏已有身孕,再加上没日没夜的追杀,她自知逃脱不了,便独身一人引开刺客,给了青山逃生的机会。
  青山心神俱裂,可想着妻子的交代,仍一路艰难险阻地到了京都,将证据呈到了陛下的面前,可自己却因为心死,伤病不治而亡。
  秦霄眼中隐隐闪着的泪光,让棠棠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自幼跟着爹爹在桐花村长大,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位大将军的侄女?
  可……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海棠花簪,白嫩的手指在那片花瓣上摩挲。
  这簪子的确是娘留给她的。
  “棠棠,这是你娘留给你的礼物,如今你已经及笄了,是时候交给你了。”棠大夫捧出一个褐色的木匣,一脸慈爱地递给她。
  当时爹爹说的话,她如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向对面因欣喜而眼眶湿润的秦大将军。
  难道,她娘真的是这位秦将军的妹妹?
  棠棠轻轻咬了咬唇瓣,微微的疼痛让她一片空白的脑子有了些思绪。
  “秦将军,这木簪的样式普通,您也许是认错了。”
  棠棠扯了扯嘴角。
  她似乎有些抗拒。
  秦霄察觉到她的情绪之后,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指了指她手中的簪子,“这簪子是你娘及笄时,你爹送她的礼物,不过簪尾的海棠花瓣被我不小心弄出一道划痕。”
  捏着海棠花簪的手指轻轻摩挲,棠棠并未去查看,因为她知道,那里的确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虽不清晰,可只要仔细辨别,就能发现。
  她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
  爹爹已经离世,留她孑然一身,如今多了一个舅舅出来,明明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她心中却生出几分无措来。
  “将军,刚刚您将这簪子拿在手中看了许久,发现一道小小的划痕,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她心中知道,这位将军并没有什么理由骗她,可仍如此说道。
  秦霄似是没想到她如此抵触,慌忙道,“你与你娘长得很像!”
  或是被“娘”这个字触动到,棠棠抬起头看他。
  其实,她心中已经相信秦霄的话了,第一次见到秦筝姑娘时,她就发现,她与秦筝姑娘眉眼有些相像,只是那时候觉得是巧合罢了,此时再看到秦将军,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季宴淮见她眉间微蹙,纤长的手指在昏暗的烛光下绞成一团,就知她此时心中有些乱。
  “秦将军先回去吧,明日再说。”
  季宴淮出声。
  秦霄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俊美面庞,突然反应过来。
  被殿下藏在长宁殿的姑娘就是棠棠!
  以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在此刻莫名有些面目可憎。
  可若不是太子殿下,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雨霏当时竟没有死,还留下了棠棠。
  一时,心中的纠结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奇怪。
  季宴淮自是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只是,秦将军如今既然见到了棠棠,还认为她的确是他的侄女,也不彺他此次将棠棠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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