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许唯哼了一声。
谢砚宁只好作罢,可怜巴巴地回到许唯身侧,翻身抱住她,许唯忍着笑,得逞地钻进他怀里。
谢砚宁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轻拍着许唯的肩膀,咬耳朵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松子喂了吗?”
“喂了。”
“早饭呢?”
“我煮了粥,你想吃什么早点,我待会儿去买。”
“都可以,不想吃太油的。”
谢砚宁轻声说:“好,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许唯很快就又睡着了,在清醒意识不剩几分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搂紧了谢砚宁的腰,原来她如此贪恋谢砚宁的拥抱。
被人爱的感觉很好,好到许唯觉得她前二十几年所有开心的事加起来,都敌不过这个明媚的清晨。
正值周六,许唯睡了个懒觉,再醒来已经接近十点。
谢砚宁殷勤地帮她倒好水挤好牙膏,捧着洗脸巾站在旁边。
许唯在镜子里看他,两个人一对视就会笑,从微笑变成停不下来的捧腹,甚至不需要一句话。
许唯刷个牙都不安生,最后连搡带踹地把谢砚宁推了出去。
吃完早饭,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影,许唯左边是谢砚宁右边是松子,她生怕端水不平,摸完谢砚宁的头发,也不忘揉揉松子的小脑袋。
电影里放到男主角在海边向女主求婚,谢砚宁突然想起来,坐直身子问许唯:“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许唯毫无防备,听了之后也有些局促,清了清嗓子说:“我还没想好。”
“还要想什么?”
“结婚可不是戴个戒指领个证这么简单的,谢砚宁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谢砚宁很是不悦,“我早就考虑好了,你就是不想对我负责罢了,每次都这样,下了床就不认人。”
许唯伸手拧他耳朵。
两个人又闹起来,差点压到松子,松子怕被误伤,连忙逃回了自己的小窝。
许唯靠在谢砚宁怀里,喃喃道:“我可能想太多了,可这些事我又不能不考虑。”
“你说。”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公司里的人,你的亲朋好友,包括外界舆论,会怎么评价我呢?还有,我也不想办婚礼,因为我这边可能连一桌人都凑不齐……”许唯抬头看着谢砚宁,略显沮丧地说:“还有我很在乎的一件事,如果我们结婚了,我的公司也会被关注到,那时候我的努力可能会被谢砚宁妻子这个头衔覆盖。”
她说得很含蓄,但谢砚宁知道这些流言蜚语会给许唯造成的伤害。
可能根本不止许唯说的这些,许唯的销售公司现在只有三个人,就算办得再好,和百川依然是天壤之别。
到时候这栋写字楼里的人会怎么讨论许唯呢?大概会像之前盛风的那些人一样,编织黄色笑话,再肆意地泼脏水,仿佛年轻的女人获得成功是一种原罪。
“抱歉,是我没考虑到这些。”
“这又不是你的错,”许唯在谢砚宁的怀里躺了一会儿之后,又撑起半个身子,对谢砚宁说:“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些客观的因素就胆怯不前,我很坚强的。”
许唯亲了亲谢砚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说:
九点还有一更嗷!
第59章
【前面还有一章, 超甜的,别忘了看哦】
-
许唯再次开车来到思南福利院。
这次她终于有勇气下车。
她从后备箱里拿出礼盒和水果,然后深吸一口气, 迈出步子, 往福利院的大门走。
保安以为许唯是爱心人士,正要登记时, 许唯说:“我是从思南福利院出去的,我回来看周院长。”
保安一愣,有些不相信。
毕竟现在的许唯看起来可没有半点孤儿的影子,许唯从包里翻出当年她和院长的合照, 指给保安看:“这个是不是周院长?”
“还真是。”
保安笑了笑, 然后开门把许唯放了进来:“院长在左边那栋楼的二楼。”
“好,谢谢。”
许唯顺着保安的指引,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她腾出手敲了敲门,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一声苍老沙哑的“进”。
她推门进去。
院长办公室里堆满了文件盒, 大概是又有一批孩子正在办手续, 老院长今年已经快七十岁, 他带着老花镜抬起头, 看到许唯时脸上写满了疑惑:“你是——”
“院长您大概不记得我了, 我有和您的合照, 您看看, 能不能想起来点?”
许唯笑着把照片放在院长的桌子上, 还提醒他:“就是那个八岁才被人领走的小姑娘,您还记得吗?”
“记得, 我记得。”院长站起来, 慈祥地看着许唯:“都这么大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这么多年。”
“我记得你,是因为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模样标致,算术又老考第一的小姑娘,怎么几年都没碰上好运气,幸好最后还是碰上了,你养父养母对你好吗?”
许唯笑容僵了僵,为了不让老院长担心,她还是说:“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能有个好归宿,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许唯强忍着眼泪,把带来的礼品和水果放到院长身边:“这是给您带的,我的一点心意。”
老院长连忙摆手,许唯最后还是让他收下了。
“现在在哪里工作啊?”院长问她。
“自己开了家销售公司,小公司,在康华路上,靠近市中心。”
“好啊那好,你当时在院里,我就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将来肯定不一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也要感谢您,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老院长带着许唯去住宿区看了看:“这些年孩子的数量越来越少了,所以还继续用着之前的小楼,前几年重新翻修了一遍。”
“我记得之前这边是公共浴室。”
“是啊,那时候拨款少,爱心人士也捐不到我们这里,福利院各方面条件都差,尤其是冬天,供暖跟不上,让你们这些孩子受苦了。”
许唯笑着说:“那时候没想这么多,还觉得那么多小朋友在一起,挺开心的。”
“今年二十几啊?”
“下个星期就过二十八岁生日了。”
“看不出来,我瞧着也就二十出头。”
许唯抿嘴笑:“您可别拿我打趣了,对了,秦阿姨呢?”
院长的爱人也在福利院里工作,负责后勤,她长得白白胖胖,笑容可掬,许唯小时候最喜欢她。
“前年走了。”
许唯愣在原地。
“肝癌,受了几年苦,还是走了。”
许唯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完全控制不住。
“哭什么,傻孩子,不都有这么一遭么?”
“秦阿姨人那么好。”许唯哭着说。
“她这辈子和我操持着福利院,收下一个个孩子,再一个个送走,看着你们有了新家庭,开始新人生,我们这辈子也算是积德行善,值了。”
许唯哭着点头。
两个人走到小广场,老院长挑了张长椅坐下来,许唯突然发现院长脖子上带了个用长绳扣住的十字架。
“您什么时候信的?”她有些惊讶。
“你秦阿姨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这辈子都是唯物主义,但是她在病床上那几年,我还真有点——”院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道:“天天给她做祷告,就习惯了。”
“秦阿姨在天上一定过得特别好。”
老院长仰起头,笑了笑,“是啊,你说这天堂肯定特别美吧,老秦她去了这么些年,都舍不得回来。”
许唯的眼泪再次止不住。
老院长问许唯:“你呢?丫头,结婚了吗?”
许唯泪眼朦胧地望向院长,破涕为笑道:“快结了,遇到了一个对我特别好的人。”
“那就好啊,这就叫苦尽甘来。”
许唯擦掉眼泪,哽咽道:“是,苦尽甘来。”
-
离开福利院之后,许唯一个人在车里哭了很久。
她后悔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勇气回来一趟,以至于连见秦阿姨一面的机会都错过了。
她当时在同一批的小孩里,性格最倔,和别人相处不好,每次秦阿姨都会朝她招手,笑着说:“来,阿姨抱抱你。”
许唯突然意识到世事无常,如果有想做的事,就不能拖。
有想爱的人,也不能退缩。
这辈子她遇不到第二个谢砚宁了。
所以几天后,快下班的时候谢砚宁给她发消息,问她忙不忙。
许唯回复的是:[今天没开车,可以来接我吗?]
谢砚宁二话没说就来了。
他敲响许唯公司的玻璃门时,宣濛和叶敏之同时愣住,叶敏之看他很眼熟,起身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许唯。”谢砚宁笑着回答。
他给叶敏之和宣濛都带了咖啡,分完后走到许唯桌边,眉眼带笑地问:“什么时候下班?”
“马上。”许唯看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明显,她起身向叶敏之和宣濛解释:“这是我男朋友。”
宣濛先认出来:“谢、谢砚……”
谢砚宁和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谢砚宁。”
若是以前,谢砚宁这个名字只是桐江商界偶尔的谈资,但这几个月,谢砚宁这三个字的热度早就压过谢伯豪和谢百川,成了百川集团的新象征,几乎是无人不知。
叶敏之当然也反应过来了,然后和宣濛懵逼地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一句话: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谢砚宁很是友好,但百川集团总裁的身份还是自带压迫感。两个人干巴巴地笑了笑,又不敢当电灯泡,迅速收拾包开溜。
冲进电梯时,宣濛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吼道:“你不是说,只是一个富二代在追她吗?这是富二代?”
“我哪里想到是谢砚宁啊?!”叶敏之也没缓过来。
两个人在同时沉默了十秒钟后又发出了相同的感慨:“好帅啊,跟他妈长得好像!”
宣濛又说:“天呐,他俩要是结婚了,唯姐不就是嫁入豪门了?以后的日子会好吗?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种被欺负啊?”
叶敏之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富豪,以许唯的性格,她应该是深思熟虑的吧。”
“还有还有,谢砚宁在新闻里看着好严肃的,接受采访的时候笑都不笑一下,怎么在唯姐面前这么……乖啊?”
“你唯姐一直就有这种气场。”
“这倒也是。”
“可是那真的是豪门啊。”
踏出电梯之后,宣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忍不住感慨道:“我在操什么心?那是谢家啊,没好日子至少有钱啊,数不完的钱啊,啊!!”
叶敏之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啊了,赶地铁去。”
这边的谢砚宁正在殷勤地给许唯收拾包,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写字楼。
许唯这次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地被谢砚宁牵着。
他一路开车回家,不是回公寓,而是去他在郊区的一桩别墅,许唯隐隐猜到原因。
谢砚宁的演技一向不精湛。
他就差把“生日惊喜”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开了几十分钟的车,终于到了目的地,谢砚宁叫醒快睡着的许唯,“小唯。”
许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到了?”
“嗯,把这个戴上。”
谢砚宁拿出一副眼罩。
许唯也不耽误时间,看了眼谢砚宁之后,然后笑着戴上。
她搂着谢砚宁的胳膊,一步步往门口走,谢砚宁帮她换鞋,然后带着她走到客厅的位置。
“就这边,”谢砚宁俯身在许唯耳边说:“我帮你摘眼罩。”
“嗯。”
尽管已经知道是惊喜,但许唯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
光感恢复,视线逐渐清晰。
许唯看到客厅中央站着一个用积木搭成的小熊,是谢砚宁表情包里的那只小熊,小熊怀里依旧抱着月亮,身边摆着很多礼物盒。
“我的小唯可能都没有好好地过一次生日,所以小熊过来给你送礼物了,这是二十八个,从一岁到今天的所有礼物,都由小熊补给你。”
谢砚宁抱住许唯,轻声说:“就当是小熊为自己迟到这么多年所做的补偿。”
许唯的眼泪无意识地落下来。
她把脸埋在谢砚宁的肩膀上,谢砚宁顺势把她搂进怀里,“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有我陪着你,小唯再也不会孤单了。”
许唯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谢砚宁不会再哭,于是借谢砚宁的衬衫擦掉眼泪,抽噎地说:“其实……我的生日不是六月三十号。”
“什么?我看你身份证——”
“那是我进福利院的日子,我的亲生父母把我丢在福利院的门口,没有留任何信息,所以院长就用发现我的那天做了我的生日。”
谢砚宁疼惜地看着许唯。
“说这个不是想让你扫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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