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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各个角度都是很美的，但总有最美就对了。
季渝临淡然地站在场外，目光停留在沈淼身上，连向远霖走到他身边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季渝临，回神了。”他用胳膊怼了怼身边的人，没敢太用力，嘴上却是忍不住调侃：“再看眼睛就长人家身上了。”
季渝临思绪被打断，面无表情地睨了向远霖一眼，别说，这冷漠劲还真把向远霖冷得搓了搓手臂。
向远霖和季简婷结婚五年多了，不过他和季渝临认识的时间远比五年要多，向家和季家一直都是世交。
这么多年，向远霖还是第一次知道季渝临的目光能在女人身上停留这么久的。
他脸上兴味更甚，压着声音问：“怎么，看上人家了？”其实这么解释也正常，要是没看上人家女孩子，堂堂季家长子，还是这种性格的男人，怎么会跑去给一个小艺人当助理？
季渝临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向远霖撇撇嘴，兴致索然地往场内看，就在他以为季渝临会一直安静的时候，他却突然又理他了。
“拍戏的时候，麻烦你多指导她了。”季渝临语气平平，声音低沉轻缓，听不出喜怒。
向远霖一懵：“……”
一般人可能听不太出来季渝临话里的情绪，但向远霖怎么说也是和他多年之交，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真诚，虽然带点要求的意思，但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很不季渝临了。
真是有够闷骚的。
“action！”徐也大喊了一声。
场内的程昂动作很快，立马举枪对准沈淼。
“姜队，把手举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冷，带这些阴狠。不得不说程昂这个新出道的不仅只有张白净的脸，他的演技也是挺好的。
沈淼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的表情，其他人却能看见。
此时的沈淼，一点都没有被枪指着后背的惶恐，也没有被队友背叛的震惊愤怒，她的脸上，是一片宁静。
“她是面瘫吗？”正对着沈淼的张媛冷笑了声，对沈淼的演技再一次表示出了不屑。
她以为徐也会叫停，谁知道他竟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淼继续演。
这段戏里，剧本上没有明确地写出姜颖该是什么表现，强调的只是她用敏捷的身手化危为安，不过沈淼一直记得在姜颖单独和陈良雨出来前，她就开始怀疑他了，或者说是只差一个证据，对这个队友她早有防备，眼下陈良雨拿枪对着她其实是正合她意，所以她怎么会惊讶或是害怕呢？
“良雨，真的是你啊。”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表情由平静一下子变成失望，不敢置信，甚至朝着他走了两步：“你为什么要……”
程昂还在等她说完，只见沈淼突然动了，她往前跨了一步，长腿一踢就踢掉了他拿枪的手，程昂一愣，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砰！”
道具枪对着天响了一声，趁着程昂还没回神，沈淼已经近了他的身，她反身闪到他身前，单手快速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虎口处。
“嘶……”程昂吃痛，一下子就松了手，道具枪掉在地上。
沈淼的动作像是经过专业训练，每一个动作都又快又准，包括她的表情，漠然得好像眼前这个不是拿枪对着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卡！”
这一段应该是很完美的，徐也惊讶满意的表情压根藏不住，问题就是和沈淼搭戏的是个纯情少男。
对上程昂红了大半的脸，徐也气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程昂！”他一个健步冲到台边，表情很凶：“你在搞什么东西？你是个叛徒！你现在被制服了！你在脸红什么？！脸红一下姜颖就放过你了？！”
果然，一到拍戏的时刻，徐也就本性毕露了。
程昂尴尬地捡起地上的枪，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徐导，我没有调整好情绪。”
说完，他悄悄往沈淼站着的方向看了眼，对上沈淼淡淡懒懒还带着些戏谑的眼神，他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像个快掉下树的苹果。
对于沈淼刚刚的靠近，他压根就没预料到，几乎就一秒的时间里，她就离他只有几厘米远了。现在他的鼻尖仿佛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手上好像还有她指尖的温度。
程昂不过二十出头，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次，这么突然有个女人和他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亲密的接触……想着，他的脸更红了，脖子以上红了一片。
徐也：“……”
沈淼惊讶地挑了下眉梢。
场外，向远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尤其是看到季渝临瞬间黑到底的脸色。
“哈哈哈哈哈…”他夸张地用手安抚地拍了拍季渝临的肩膀，语气带笑：“多大的事啊？不就是个小男孩吗。”
季渝临躲过他的手，看都没看他。
“沈淼这演技，也不差啊。”向远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底隐约有些欣赏：“还能带这个小男孩入戏呢。”
闻言，季渝临脸更黑了。
场内，徐也快要气坏了，这么难的动作，沈淼一点错没出，不仅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是他最满意的姜颖，结果程昂居然出了错。
“才第一部 分你就开始出错了，这么好的一段就因为你不能用！”徐也露出失望的表情，直把程昂一张红脸给说白了一瞬。
“对不起导演……”虽然知道徐也就是这样的性格，气头上什么都说，但现场这么多人，程昂还是尴尬地不行，羞愧地垂头。
徐也还想再批评他，却看到沈淼不疾不徐地挡在了两人之间，截住了徐也的话头。
“徐导，不好意思啊，是我刚刚靠他太近了，再拍一次吧。”她云淡风轻地笑笑，一下子就把徐也的气给消了下去。
沈淼都不生气，那他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他无奈地摆摆手退到场外，“那就再来一次。”说完，他给了程昂一个眼神，示意他不准再出错。
程昂猛地松了口气，对着沈淼很羞涩地笑了一下：“沈老师，谢谢。”
他以前一直以为沈淼是网上说的那样，花瓶又爱耍大牌，最近看网上对她的评价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真正接触起来，才发现她其实很平易近人。
这声沈老师直把沈淼叫出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这个男孩不过刚出道，但论演技，她可能还真比不过他。
“不用叫老师，叫我名字就可以。”沈淼淡声道：“你不用有压力，该怎么演就怎么演。”
程昂点了点头，把脸上地热气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情绪是平静下来了，场外的季渝临脸已经黑到底了，心里一阵一阵的郁气，还有些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季渝临：假纯情真心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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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张媛的脸色也很黑，刚刚她还在说沈淼的演技差，说她是个面瘫，但是徐也显然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是看到程昂叫沈淼老师地时候，她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爽了。
她当了这么多年演员，演的都是些普通角色，那这个新人还敢看不起她，有时候连叫她老师都勉强，结果沈淼这么个前些日子还是十八线的居然就被人心甘情愿地叫老师？她也配？
想着，张媛冷着脸站起身。
“你去干什么？”经纪人有些着急地追了几步，被张媛用力推开。
“别跟着我，我去卫生间。”她回头瞪了眼。
经纪人无奈站住：“你快点回来，沈淼这段戏只有两部分，她很快就结束了，之后就是你和向影帝的对手戏。”
张媛没理她，只顾往外走。
她看起来好像只是因为角色而生气，但实际上，她更气的是沈淼的表现竟然比她想的要好，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向远霖能当上影帝，除了他有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外，他的演技也是没话说的，她怕自己会被完全压制住，那她连老演员的优势都不存在了。
台上，两人又重复了那段台词。
沈淼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迅速，可能因为已经练过一次，她这次夺枪的动作更加自然，比之前更完美的是，程昂松手的那个瞬间，她把往下掉的枪勾在了自己手里。
她依然靠得很近，不过程昂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离他两步远了，枪口直指着他的脑门。
“陈良雨，从你背叛我们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称自己是队里的人了。”沈淼嘴角是上翘的，但她的眼里是一片冰冷，没有对程昂的一点同情。
姜颖就是这样，她正义却冷漠，哪怕程昂是为了家里人选择了反派，但姜颖不会觉得他可怜，既然他选择了错路，就该承担后果，何况他更多的是因为私心。
程昂的演技也是经得起考验的，对上沈淼的脸他虽然心脏怦怦的，但面上却是一片灰败，知道自己将会受到惩罚后，颓废地垂下头，连头发丝都透着可怜。
“卡！这段过。”
徐也终于满意了，脸上终于又带上笑。
其他工作人员也是看沈淼的操作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怎么也没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们见过这么多演员，也见过女艺人演这么酷的角色，但沈淼这么酷的真的没见过。
她不仅动作炫酷，连表情都是酷的。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弯了。”造型师笨拙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看到的沈淼勾枪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行为很憨：“她那个动作怎么练的啊！我好想再看一遍。”
“程昂也好棒，他演技也很能打啊，刚刚他那个表情，差点就让我想冲上去安慰了，只要反派长得好，我三观跟着五官跑！”
“所以是谁一直说沈淼演技差？”造型师很气愤的表情，替沈淼觉得委屈：“这不是演得很好的吗？”
“……”道具组的姐们沉默了一下，突然用很奇怪的表情看造型师：“你看过阴差阳错的你吗？”
造型师：“……”不好意思我看过，还一边看一边吐槽过沈淼。
道具组工作人员：“……”那你怎么有资格说这话？
“辛苦了辛苦了。”场外的徐也对两人招招手，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去补个妆，我们一会儿拍下一段。”等到程昂路过他时，他还心情愉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小伙子演得不错，继续努力。”
“好的，谢谢徐导。”程昂打着哈哈，要不是徐也刚刚瞪着眼睛骂他，他可能就信了。
虞昭昭这几天有其他通告，所以进组的时间比其他人要晚一些，导演安排的就是让张媛先上，她戏份不多不少，也不需要一直留在剧组。
张媛回来的时候，终于不像之前那么气恼了，至少表面看和平常无异。
正好沈淼的两部分戏都结束了，轮到她和向远霖上场了。
“你们俩就从头开始来吧，第一段戏是什么知道的吧？”上场前，徐也说道。
“知道的徐导。”张媛很谦逊地笑笑，对上向远霖的眼睛，悄悄红了下脸：“向老师，请多多指教。”
张媛比向远霖晚出道两年，其实出道前她就很喜欢向远霖，像偶像一般，这几年也有过一两个机会和他同剧组，但是两人戏份不相关，她很少能和他说到话。
不过比起张媛的紧张，向远霖就是完全把她当陌生人了，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是根据剧本来的，甚至因为演技差别，导致张媛被导演喊停了好几次。
一张脸被骂得羞红。
在张媛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向远霖不放水被NG后，徐也终于忍不住把沈淼拿出来了。
“你演戏也这么多年了，怎么演技一点提升都没有？”他皱着眉，毫不留情：“沈淼就连高难度动作都能只NG一次，你这段戏，有什么问题吗？”
而被他拿出来做对比的沈淼，连眼神都没往台上去一个。
程昂犹豫了很久，终于拿着本剧本往沈淼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淼正在背剧本，因为有部分的台词生硬难记，她情景带入都没能完全背会，甚至可能因为想情节而忘记台词。
程昂过去的时候她都没发现，还是许琼推了推她。
“沈淼姐，我……”他开口，羞涩地摸了把耳朵：“我可以和你对对戏吗？”
对上沈淼不明所以的目光，他下意识地解释：“我怕我又拖你的后腿。”
陈良雨作为姜颖和周衡的小跟班，和姜颖的戏份确实不少沈淼想了下，还是觉得在剧组搭一下戏也正常，正要答应下来，就见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季渝临突然懒懒地扫了程昂一眼，语气不屑道：“不想拖后腿就走开。”
程昂嫩脸一白，他长着一双狗狗眼，典型的小鲜肉，眸光带水地看着人时还有点委屈的感觉，反正许琼都难得不认同地看了眼季渝临。
“坐吧。”沈淼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对哪部分的戏？”
程昂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坐下，刚刚一直站在一边的季渝临就先他一步占了位。
在他惊奇的眼神下，季渝临脸不红心不跳地瞥了眼同样疑惑的沈淼，懒懒散散地踹了她的凳子一脚，慢悠悠地问：“看什么？你台词背出了吗？”
沈淼：“……”
“就你刚刚五句台词，漏的就有两句。”他淡淡地嗤了声：“你想用一己之力帮观众减少几集电视？”
沈淼：“……”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听完季渝临的话，程昂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对沈淼抱歉地笑笑：“那沈淼姐你先记，我先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对。”
沈淼无奈点了点头，等程昂走后才瞪了季渝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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