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弓箭声弱了下来直至没了声响。
阿诚掀开车帘,马车外躺着几个黑衣身影,飘着一股血腥气。翠儿紧闭眼不敢往外看,双手环抱着自己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阿诚回道:“禀王爷,刺客已解决。属下办事不力未留住活口。”
阿诚抬眼瞧见定王臂膀处沁了些血色,有些紧张道:“属下失责,未护王爷周全。愿领罚。”
定王摇摇头:“命人来处理干净,本王不希望明日听到今夜遇袭之事。”
阿诚回了是,放下轿帘。
刺杀之人大抵是做了详细周划,这个巷口虽是北千叶和玹玑回府经过,但因此巷是个废弃的巷子,如今夜深那些刺客有意将马车赶入巷里,如今倒是少了些麻烦。
得了阿诚暗号赶来的侍卫迅速处理好周遭的一切,等北千叶几人走出巷口已有一辆同先前一模一样的马车候着。
翠儿虽受了惊吓,面色发白;但还是如先前一般坐在阿诚身旁,四人又同最初一般驾着马车赶回王府。
北千叶将玹玑送回住处,才回到书房让府里的医师为自己疗伤。
阿诚站在北千叶面前,医师为定王包扎好伤口确认无碍退了下去。
北千叶玩味的拿起桌上放的那支箭,这箭比寻常的弓箭要小,箭头锋利看似与一般弓箭无异,但箭头却设有一机括,一旦箭头稍受力便会弹出一排倒刺。北千叶先前随避开了箭头,却也被这倒刺所伤。
所幸此次刺杀背后之人并为打算要了性命,这箭头无毒。
北千叶问道:“阿诚,你怎看?今日行刺之人是奉了谁的命?”
第80章
阿诚接过那支箭,细查一番在箭尾处看到一个字眼,轩。
阿诚回道:“这箭柄上留有一轩字,看来这幕后之人是想让王爷认为今日刺杀之人是南璃国的太子,南宫轩授的意。”
定王点了点头,“既然那人如此迫不及待,阿诚你连夜将这枚箭交给南宫轩。”定王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告诉他定王妃遭刺杀,如今受惊过度未醒。”
阿诚有些不解王爷为何要编谎说王妃娘娘未醒,阿诚也为多问得了主子的令便准备着手去办。
北千叶叫住阿诚,冷声道:“回来时,端了那人安插的暗线。以南宫轩的身份。”
阿诚应是,闪身消失在夜空里。
北千叶盯着案桌上的烛火,那烛火所剩的烛油不多,火苗已只有绿豆般大小;北千叶伸出手指将那烛火摁灭。
京城边界一偏僻的院落此时还亮着灯,那屋里坐的人正是南宫轩。
南宫曦同桦王完婚后,按照规定南宫轩应随队归国。那日南宫轩也确实露了脸出了城门,只是夜里休整时又独自一人偷溜回京城。
南宫轩此行除了南宫曦的婚事,还为了一事。
故而南宫轩独自犯险回到京城。
南宫轩看着桌上的卷宗,那卷宗里记得是徐婉茗之死。
南宫轩翻来翻去,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额角隐隐胀痛迫使他停下思考闭目养神。
一阵阴风吹过,南宫轩警惕的睁开眼睛呵道:“何人?还不出来。”
一黑影闪出,将手里的东西朝南宫轩掷去。那物并未刺向害处,南宫轩将其抓在手里一瞧是一枚箭。
那黑影哑着嗓子开口道,“今夜定王妃回府途中遇刺,现受惊过度未醒。王爷让我将刺客落下的东西送回原主,还请南宫轩太子细细瞧瞧。”
南宫轩拎起那支□□,箭尾处赫然刻着轩字。
南宫轩一口怒气上来将那□□着成两段,而后切齿道:“让王妃娘娘受惊了,还请告知王爷,此事并非南宫轩所为。南宫轩定会给王爷和王妃一个交代。”
阿诚得了回复并未离去,南宫轩开口问道:“定王爷可还有话需你转托?”
阿诚顿了顿道:“王爷说,南宫太子这些时日在京城待了有些久该离去了。”阿诚隔着面罩脸不红心不跳道:“王爷还说,口说无凭烦请南宫太子留下字据。王妃本就体弱,如今犯了心病恐怕是要调养一段时日了。”
南宫轩气得快要呕出血来,那人想要嫁祸自己被人发现到头来还要自己出财出力。南宫轩指节发白摊开一张纸着手立字据。
阿诚在一旁轻飘飘道:“王爷说王妃这病没有个十万两银子怕是养不好。”
南宫轩手有些抖,出声道:“王爷当真如此说?”
阿诚想了想,王爷是没说要十万两银子。但是这些时日王爷命自己守在王妃娘娘身边,阿诚发现王妃娘娘最爱的是银子。
尤其是很多很多银子。
阿诚点了点头道:“今夜,御医为娘娘熬制汤药就耗了一枚百年人参。”
南宫轩瞪了一眼阿诚,下笔更快了些;写完之后将字据扔给阿诚。
阿诚拿着字据,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无误后待墨迹干透小心叠好收了起来。
南宫轩见阿诚还未离去,按住眉头从嘴里挤出字眼:“字据已立,难不成怕本太子赖账不成。”
阿诚出声道:“字据已立,还需南宫太子身上一物作为抵押。”
南宫轩皱眉道:“本太子念你是定王的人才不动手,莫要得寸进尺。”
阿诚将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一些,一动不动。
南宫轩深吸一气,解下腰间的玉佩扔给阿诚,道:“既已解决,快些离去。”
南宫轩巴不得阿诚快些走,等他走了南宫轩要好好合计合计这笔帐如何向那人讨要。
自己那位弟弟,是有多渴望这太子之位啊。
阿诚见北千叶吩咐自己办的事办妥,便闪身离去。
南宫轩看着阿诚离去的残影,忍不住腹诽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和他主子一样,惹人厌。
南宫轩将桌上的东西收了收吹熄油灯,很快屋内又恢复先前空寂无人的样子。
南宫轩借着夜色离开京城追赶返回南璃国的队伍。
阿诚离了南宫轩的住处便来到一个赌坊。
赌坊自古往来杂,生意兴旺。
生而为人,有了贪念便离不开赌这一词。
这间赌坊在京城开了有一两年,赌坊除了盈利自然也是消息传递的场所。
赌坊内的人早已歇下也未料到今夜这番沉睡注定是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阿诚带着暗卫下手凌厉将赌坊上下一干人屠杀殆尽却遗漏了一个闻声躲在水缸里的小厮。
阿诚转身对身后的暗卫道:“这里解决的差不多了,手脚利索些做成意外失火的样子,不要留下痕迹。”
暗卫从酒窖中取了烈酒浇在四周用火折子引燃,阿诚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离去;却未注意身上掉下了一物。
那小厮躲在水缸中待周遭安静下来,受不住烟熏从水缸里爬了出来。
地上有一物因火光反射出些光芒,小厮将那一物捡起看清字眼后忙揣入怀中,趁火势还未大逃出赌坊。
赌坊旁的深巷站着几个阴影确认小厮活着离开才走了出来,这几人正是阿诚和暗卫。
阿诚见事情圆满结束,带着几人回了王府。
竖日一早,北千叶上了药后阿诚带着字据来复命。
“回主子,”阿诚将字据递给定王,“按照主子的吩咐,南宫云在京城的据点昨日已被端,且留了一人将南宫太子的玉佩捡了去。跟着的暗卫来信,此人日夜赶路如今已出北康国。”
北千叶点了点头道:“派人盯紧些,别让他死在半路上。务必让那枚玉佩能到南宫云的手里。”
阿诚补充道:“昨夜南宫轩离开京城如今已回到南璃国的队伍中了。”
北千叶嗯了一声,将手里的字据递给阿诚道:“等王妃醒了,将这字据送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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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阿诚将字据收好,见北千叶没什么吩咐就离开找玹玑去了。
北千叶看着飞身离去的阿诚,摸了摸下巴陷入深思。
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玹玑从熟睡中醒来,玹玑揉了揉眼睛起身,后颈传来一阵酸麻。
玹玑捏了捏脊颈,回想昨日之事。
玹玑悻悻然挺直了脊背,昨夜喝大了。
玹玑唤来翠儿,翠儿见自家小姐醒来还未等玹玑细问便关切道:
“小姐可有不适?”
玹玑迷茫的看着翠儿的神情,难道昨夜自己醉酒之后做了什么大事情?
玹玑摇了摇头,翠儿嘘了口气未等玹玑细问便一股脑的将昨夜之事说了出来。
从玹玑醉酒同定王回府夜遇刺客行刺,定王受伤至刺客全部被杀。
翠儿一回想昨夜血腥的场面,身子就克制不住的抖。
玹玑听了翠儿的复述,大致明了了昨日之事只是有几处想不明白,玹玑询问道:“王爷可在?”
翠儿正欲开口,门外传来阿诚的通禀声。
“王妃娘娘,阿诚遵王爷的令来送东西给娘娘。”
玹玑得知来人是阿诚,便让其进来恰好心里有些疑点可问阿诚。
阿诚进了屋将手里的纸张递给玹玑,开口道:“禀王妃,这是南宫轩太子为昨夜之事送与您的一番歉意。”
玹玑接过纸张,那纸上写的是十万两银子的字据。
玹玑眯了眯眼,问道:“王爷可还有旁的要你交代的?”
阿诚摇了摇头,“王爷只命我将这字据交到您手里,旁的未吩咐。”
玹玑将这字据收好,这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正好可以用来筹备下一间铺子。
玹玑想到疑点,问道:“你说这是南宫轩太子的致歉,昨夜之事是南宫曦还是南宫云?还是两者都有?”
翠儿只知南宫曦,至于那南宫云并不了解。翠儿好奇问道:“小姐所说的南宫云是谁?”
玹玑幽幽道:“南宫云是南宫曦一母所出的哥哥,也是同南璃太子南宫轩争夺皇位的对手。”
阿诚眼中带着几分赞赏,王妃娘娘好聪慧。
阿诚回复道:“昨夜之事经查是南宫云布的局。南宫云想借刺杀引起骚动嫁祸于南宫轩。至于南宫曦私下授命让刺客趁乱射杀王妃。”
玹玑嘬了嘬牙花,看来这南宫曦即便嫁为他人妇心里还是惦记着定王。
玹玑想起翠儿之前说定王受伤,如今睡了一觉没受伤还收了一笔钱财。
玹玑有些欠疚问道:“王爷伤的重吗?”
阿诚回道:“王爷臂膀中了一箭,那箭虽无毒可箭身安了机括,王爷伤口撕裂需要养些时日。”
玹玑嗯了一声道,我随你一同去看看王爷。
阿诚应声在门外候着,玹玑抬头见翠儿盯着阿诚的背影。玹玑心里升起一抹猜想,难道翠儿这丫头对阿诚有意思?
玹玑试探问道:“昨夜遇袭,你可有受伤?”
翠儿回过神答道:“昨夜多亏阿诚侍卫,翠儿并无伤。”
玹玑想起先前冯嬷嬷说的且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阿诚给玹玑的感觉不错,若是翠儿有意玹玑乐意撮合二人。
玹玑说道:“既然阿诚昨日对你有恩,我刚瞧见阿诚走路有些晃怕是受了些伤,你不妨去照顾他几日,也好还了这恩情。”
翠儿俏脸一红嗔道:“小姐就知道打趣我,我不理小姐了。”
玹玑哄道:“好翠儿,素日里冯嬷嬷帮你办一件小事,你都会记着恩情。难道阿诚救你性命是理所应当的?”
翠儿摇头生怕玹玑误会,解释道:“翠儿怎会这样想,只是”翠儿面上有些为难,翠儿心里也是愿意的,可男女有别,让旁人看到总会传出些闲言。
玹玑明白翠儿的担心,继续道:“你放心,小姐又不是派你去伺候他。你每日里为他上药或是些旁的帮的上忙的便好,让他明了你的感激之意。”
翠儿吁出口气,拿定主意道:“那翠儿听小姐的。”
玹玑改了主意,告诉阿诚翠儿有事寻他,自己独自去看定王。
玹玑走后,翠儿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字。阿诚等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翠儿姑娘有何事?”
翠儿定了定神开口道:“昨夜,多谢您救命之恩。”
阿诚嗯了一声,语气平稳道:“无妨,若是你出了事王妃会伤心的。”
翠儿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异样,拿出玹玑走前塞进自己手里的金创药道:“脚上可是有伤?我帮你上药吧。”
阿诚怔了怔,推脱道:“多谢姑娘好意,阿诚心领了。”
翠儿不知为何心里竟涌起了一丝倔意,大着胆子将阿诚拉入屋坐下。
翠儿面上红得更厉害了,颤着手将阿诚的裤脚掀起;看到伤口后反倒没那么害羞了。
果然如玹玑所说的,阿诚右小腿有一伤口,那伤口外随意裹着纱布但因其主人没有修养,纱布上已沁出朵朵红梅。
翠儿将纱布取掉,露出里面的伤口。那伤口渗着血丝比翠儿想的要糟一些。
阿诚坐在椅子上虽未说话但脊背紧绷,阿诚见推脱不了便由着翠儿为他上药。
翠儿细细的将药膏抹匀在伤口上又取来干净的纱布为阿诚换上,待伤口包扎好后,翠儿的眉头才舒开些。翠儿瞥见阿诚的外裤上有些破洞,想了想道:“你可有替换的衣物?”
阿诚点了点头,翠儿继续道:“那你回去将这裤子换下我替你补补,明日换药时来取。”
翠儿说完觉得面上臊得慌,低头不敢看阿诚。
阿诚盯着翠儿细看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好,明日我带来。”
翠儿点了点头,补充道:“若有需要我帮忙的的,告诉我一声。”
阿诚点头应了声便离开了。
阿诚离去的脚步轻快了许多,那终日冷冰冰的面上添了一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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