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渊淡淡地从宫玥手中接过那小号的璎珞项圈,眼中闪过几丝感怀地端详了它几眼,然后交回到宫玥手中。
“过去哄小娃娃的物件儿罢了,待有了空闲,父君再送些趁手的给你。”
宫玥笑眯眯地谢过她亲爹,她原本是想再在娘亲身边多待一会儿,但被宫应渊给带走去修炼了。
“父君,那血池里头修炼半日都累,我今日不去了成不成。”
血魔一族的修行方式也是有自己独到之处,凡血魔身死后的毕生精元,到最后都会回归到血海魔宫最深处的那片红莲血池之中。
这是所有血魔都向往的绝佳修炼场所,在其中修炼一次的好处都能够叫血魔受益终身的了。
一般在魔域中都只有血魔王室一族能常常在其中修炼提升功力,但也并非所有王室都能时常被允许进入其中,比如上代血魔君老婆孩子一大堆,就只有三两个最受宠的能够时常跟在先魔君身边进入血池修炼。
宫玥为这事叫苦,着实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当然宫玥这般没有上进心,也不能全怪她自己,毕竟谁叫她有一个既强大且宠她,最难得的是没有其他皇子公主一大堆的魔君父亲呢。
如今偌大的一个血海魔宫其实是有些空荡的,这也是因为宫应渊上位多年之后,正经的魔后魔妃位置空悬至今,就连暖床解闷的魅魔都不曾畜养几只。
宫应渊语含威胁:“血族大祭还有半月将至,届时各族王君王嗣皆会到来,你若是实力不济给我丢了人,这声父君不叫也罢……”
事实上他一直对于宫玥的修炼抓得很紧,宫应渊自己不用说就能看出是个自负要强的性子,这是大多数反派的共性特征,如今宫玥回到他身边,他又进化到不许自己的孩子比其他魔君的差了。
“……诶!”宫玥最后还是愁眉苦脸地跟着亲爹,去那能把人泡得脱层皮下来的血池内修炼去了。
“娘亲我明日有空了再来看你。”
“去吧。”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云瑶总算能够用手撑着自己有些酸软的腰肢,靠坐在二楼临窗的一处软榻之上。
守卫阁楼的魔兵还有魔仆都驻守在外边,屋内除了云瑶并没有其他人擅自闯入。
这是云瑶悄悄观察整个魔宫的好时机,在这个高处视角她能够见到大半个魔宫的布防,她甚至怕有所漏失,还特意拿出一片玉简记录。
而这结果倒是和她所预想的一般,她这处阁楼外巡视的魔兵,果然是整个魔宫中最为频繁严密的所在。
而且她觉得宫应渊应当不止简单地就是如此完事,曙阳曾经在她身上悄无声息地留下过一点用来保护她的印记,还有宁宸也凭借过自己的一缕发丝循着味儿找到过她的人,云瑶怀疑宫应渊哪怕是魔,说不得也能使出差不多的手段。
她又检查了自己浑身上下,疑神疑鬼地将身上被宫应渊改了颜色的墨色衣裙换下,另穿用她原本携带在身上的另外一套水碧色的银丝长裙。
这个世界的大能手段都多得很,她还是得谨慎些为妙……
云瑶自认为还算小心,可哪知当夜宫应渊这个心机深沉的老混蛋去而复返,就给她打了个猝不及防的直球。
宫应渊这次披着月色而至,身后除了个端着托盘面无表情的魔仆再没有别人,这明显是要将宫玥支开后来对付自己了。
云瑶警惕地看着那托盘上黑漆漆的金属圆环,不安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本座答应了玥玥,暂且不伤你与腹中那孽种。可这定魔你须得今夜戴上,今生今世,本座都不会再允许你再离开我身边。”
完蛋了,云瑶心道。
定魔环这三字从宫应渊口中一处,云瑶脑中就立即想起了原书中与之有关的一段剧情。
这比手环还要小巧些的定魔环是宫应渊一节小指肢骨所炼,原书中是他发觉了男主有要拐走自己掌上明珠的嫌疑,为了阻拦女儿被渣男迷惑特意炼制,只要戴上之后就再无完整取下的办法。
这玩意出自宫应渊身体内部,真的就是戴上之后只要他愿意分神,时时刻刻能被他追踪到身迹,简直如同个镶进身体内的随时定位器。
这还叫她日后如何逃跑!
云瑶退后了几小步,直到大腿根碰到一行阁架,她眼中写满了抗拒狠命摇头:“我不要戴这个,你把它拿开!”
可宫应渊行事大多数都是一意孤行不会考虑别人,他对于云瑶眼下抗拒的反应早有预料,不再多废话劝慰她什么的,只抬手在虚空一点,云瑶就被他定住了身形浑身动弹不得。
指使魔仆将那托盘放下离开后,这二层阁楼一室昏暗中,除了云瑶就只剩下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宫应渊。
云瑶在被抓到魔域之后,原本是立意尽量避开宫应渊接触,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最好是能不激怒他就不激怒。
但她看着那双骨感分明的手指,逐步地靠近到自己打结系好的腰间。云瑶什么都忍不住了,一对含水美目瞪得大大的,浑身气得发抖:“你要干什么?无耻!你赶快给我走远些,不许你再碰我衣裳……”
宫应渊解完云瑶最外层的衣衫之后,似是觉得这样不大方便,稍作思索之后便将云瑶打横抱到窗边的那处软榻之上,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明明云瑶口中时不时会因为焦急而蹦出一两个辱骂人的词句,但宫应渊一直都未曾将她禁言,任由她趴在软榻上,嘴上反抗得厉害,但全身却被压制得依旧动弹不得。
“……什么不近女色,我看你就是个大色魔!我如今肚子里还有胎儿在呢,你竟然都忍不住要对我动手脚,既如此,你往日里又装相个什么!?若是魔族女子你看不上,按你这幅姿容,去骗个对你心甘情愿的人族女修士也未尝不可,你何苦就要缠着我不放,混蛋无耻,活该你孤寡……”
随着上身衣料越来越少,云瑶搜尽脑汁很是臭骂了宫应渊些话,最后一直拨到她身上就最后一件小衣,身旁的男人似是终于忍受不了这言语侮辱,伸手在她身后来了一下。
“啪!”
一声清脆的拍臀声响起,云瑶被这一下打得面红耳赤,眼睛瞪得更大的同时,嘴巴失了声。
“小声些,吵到下边的人了。”
不是说叫她闭嘴,而是顾及楼下的来往的魔兵仆女听见。
若是云瑶此刻足够冷静的话,她就会察觉出被骂了半晌的男人此刻眼中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在欣赏她足够多的慌乱后,脸上难得升起的一丝解气快慰。
依旧趴在软榻上的云瑶,此刻心中又气又怕到了极点,眼眶中包着的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但等了好一会儿,却都不见宫应渊将她上半身最后一件衣料剥除。
而是他微凉的指尖落到自己腰间脊骨甚至两点腰窝处,来来回来轻点像是在布置一个精微的阵法,没过多久云瑶就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知觉正在逐渐消失。
再然后她的余光便瞥见宫应渊将那只定魔环拿起,原来他并不是急色着现在就要侵犯自己,而是要亲手在她腰间放置定魔环。
云瑶的心绪上上下下极限波动之后,同样是被迫,比起可怕的失身来,身上被人戴上异物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就在她刚刚放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下一刻一股尖锐得仿佛刺进灵魂的疼痛,叫她惊呼出声:“啊啊啊啊疼!”
但此时定魔环已经被宫应渊强硬不可挽回地,往云瑶脊骨靠近后腰的那一段上定住。云瑶痛叫的声音实在太过于惨烈,男人略一犹豫,还是附身将她捞起放到自己腿上坐下。
这对往日的神仙道侣,从未这般相近地双眼互相对视过。云瑶疼得淡褐色的眼珠被厚重的泪水弥漫,被圈进宫应渊胸前的身躯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纤细而柔弱。
可这楚楚动人到了极致的神态并不能打动男人,但宫应渊还是没有丝毫动容,他一手摁在云瑶的后脑勺将她固定到与自己视线持平的地步,另外一只手死死地贴着她柔腻白嫩的肌肤。
仙魔不相容,云瑶属于修士的灵体肉身正在强烈且痛苦地,抵挡着覆满浓厚魔气的定魔环入体锁定脊骨。这种竭尽全力的抗争,在宫应渊左手释放出的强大无匹的魔力之下,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
“很疼么,疼就对了。”
“云瑶,我要你永生永世,都再不能忘了我……”
云瑶在失去意识昏迷之前,将宫应渊这犹如恶魔般在她耳边低语的几句话都听了进去。
宫应渊是真的在恨她,恨她抛弃了他,与别的男人缔结了灵契,还怀上了孩子。
在今夜,这股隐晦且内敛的恨意皆通过他那一截指骨所化的魔环,势不可挡地深深地钉入到了云瑶体内。
作者有话说:
作者:还敢沾花惹草么宁狗?
男主哭唧唧:嚯!一个老婆都看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第96章 紫薰
等到第二天云瑶从昨夜的疼痛中苏醒时, 她已经被人抱回到床上盖上薄被躺着了。
云瑶掀开被角往里看了眼,她印象中昨晚是被宫应渊扒得只剩下件露出大半背部的小衣,不过此时她身上穿着的是完整严实的衣裤。除了后腰还隐隐有些异样外, 也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的症状。
云瑶舒了口气,虽然心里依旧还在不住地骂宫应渊不做人事, 但他没碰自己已经是那时候最好的结局了。
不对,他也不能算是没碰自己。
云瑶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他那带着微微凉意的大掌紧紧帖服在自己后腰处时候的感觉,她还是很恶寒很反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被心上人以外的人那样对待。
这日子似乎是越来越难了, 云瑶神情萎靡,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那个天杀的大魔头。
这个愿望当然是极难实现的,但也许是云瑶心里念叨多了,之后的几日宫应渊还真的没在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玥后来陪她时候解释,这是因为血魔一族最大的盛典即将要举行了, 宫应渊忙着内外事务, 连血池修炼都没空次次盯着宫玥。
“血族大祭简单些说就是历代血海魔君真正继任要举行的仪式啦,不过我觉得娘亲你当日最好还是不要出席。这个魔域的庆典宴会……总之和灵洲的很不一样, 娘亲你记得我与你说的话啊, 真的能避开就一定要避开!”
宫玥拉着云瑶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 云瑶看着她极其认真的小脸,心中警惕的同时同样也有些好奇,原书中魔族人光顾着和人族修士打打杀杀去了, 他们魔域里头如何举办类似庆典的, 书中还真没有过多描述。
不过结合宫玥此时表现, 应当也是诡异稀奇的那种, 云瑶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她如今实力不如往昔更得好好惜命:“好,我记住了的。只是哪怕我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也得你父君同意了才成,他那个人,霸道□□惯了,旁人的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
宫玥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想起亲爹的狠辣手段,也同样深有感悟。
“娘亲你说的正是呢,父君他天生就是当个大魔头的好材料,怪不得当日正经的仙家掌门不做,招惹是非遁入魔道。我来魔域至今见过这里形形色色的魔族也不少了,这里的魔个个到了他面前,老实温驯得像什么似的,若是给玄清门的师兄们见到了,只怕都要笑死了。”
“说起这个,外面你有什么消息了么?”虽然宫应渊说过不许云瑶再提宁宸,但云瑶哪里能真正一点都不想呢,尤其是如今她心底对宁宸的隔阂消解了大半,最后一次见他还是那样伤重的情形。
“我倒是悄悄打探了几次,玄清门那边的消息太难透出来,不过神魔道这边的倒是有些眉目。父君这次突袭仙门内部,可切切实实将灵洲的修士都吓得不清,听说玄清门这次狠狠丢了面子,神魔道上的玄清门长老弟子又都回去了大半,现在各家仙门都忙着修护自家的护宗大阵,其他的大魔日后再想如这次般搞敌袭,应当是难了的。”
宫应渊这次闹出的动静不止在五洲内引起了极大轰动,更是叫各魔族的王君们万分忌惮。那可不是个小小宗门说是过去就过去开战抢人,那是灵洲高阶修士最多实力最强的超大级别的宗门!
现任人魔混血半路出家入魔的宫应渊,其实力早已达到了历代魔君的战力巅峰,这是不少明白人心里都隐隐想到的事实。
虽然对于人族宗门修士是人人自危,但对于魔族就如同打了强心剂般叫人热血沸腾平添万丈豪情。
所以这次来血魔族的红莲魔都参加大祭的魔族绝对数量不少,没有人再敢得罪如今在整个魔域,都找不出几个对手的新一代血海魔君。
“对了娘亲,我早先已经和魔宫内的人都打了招呼,你怀有身孕,日后心里若是觉得憋闷了,不妨四处逛逛。父君也是默许了的,你只要带足守卫跟随就好,就算遇上什么危险,有父君送给你的魔骨,你也算是多了层自保的手段。”
“魔骨……的事,你也知道了?”
宫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是呐,方才我一进来就发觉娘亲你身上多了一股父君的魔骨气息,父君这个人虽然嘴上冷硬,但对于你我并非完全没有良心。
骨头对于魔族人来说,可是极其珍贵之物,不可再生取之有伤本体,一般非至亲至爱绝不送出。”
云瑶有些怔怔,原书里宫应渊将这魔骨所化的定魔环锁在了宫玥身上,他们两个是一脉相承的血亲父女,不比她与宫应渊人魔有别,书中没有提及过宫玥被戴上此环时有多么的痛苦。
宫应渊昨夜在给她腰骨上环的时候曾有指尖在她腰部圈点了好一会儿,她今早醒来动用灵识查看,通过自己后腰处的残余印记,她大概能看出那是一个小巧且精妙的防御阵法。所以昨夜宫应渊也早料到了她会耐受不住魔环入体的痛苦,提前有在她腰间做一些防护,只是这防护到底有限罢了。
“至亲至爱么……”云瑶在心里重复这句。
所以如今的宫应渊在对自己病态偏执的占有欲中,是生出了一丝亲情,还是……云瑶对于另外一个结果出离地感到害怕与抗拒。
宫玥见云瑶神色依旧恹恹更添忧思,她如今脚跟还未站稳,没有能力从强势的父亲手中将母亲救走,只好搜肠刮肚想要说些叫她高兴的话来。
“我知道娘亲心里不适委屈,但现在除了你自己想开些,也似乎别无办法了,为了你与孩子的身体,总不能一直这样情绪低落。再者说,父君对你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未尝没有替你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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