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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柏衍冷冷看向秦明良，并不难猜出离婚的消息传出之后，秦氏夫妇今天的来意。
于是商柏衍只能告诉他们：“是秦倪提出离婚的。”
他说完，秦明良笑容顿时一滞，然后眼中瞬间布满疑惑与震惊。
是秦倪……先提的离婚？
接着一旁的秦太太同样的震惊过后又开口：“柏衍，小倪这孩子不懂事你也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是想什么是什么，脾气也差，离婚肯定是她一时冲动说的气话，两个人好好的怎么能说离就离。”
“你不要跟她计较，多担待一些。”
商柏衍目光又移向秦明良身旁保养得宜，浑身上下处处透着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的中年妇人。
最终，男人还是淡淡“嗯”了一声。
……
商柏衍立在书房落地窗前，看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消失在视野。
陈朗从楼下送走秦家夫妇上来，看到窗外车子尾灯消失在路口时，暗自努了努唇。
平常对女儿不闻不问，如今一听说要离婚，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甚至连是谁在提离婚都没有弄清楚。
“商总。”陈朗低头开口。
商柏衍压下眼眸，想起他刚才答应的那声“嗯”。
“太太呢？”他终于还是问，“还在酒店吗？”
“太太……”陈朗看男人背影的表情一时纠结，“太太今天继续做节目去了。”
然后他就听到男人沉沉吸了一口气。
商柏衍打开《不普通朋友》直播间，节目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始，但已经有无数观众预约观看，聊天室里全是秦倪今天要选谁的话题，谜底即将公布，四个cp各占一栏。
男人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
《不普通朋友》录制现场。
导播正在进行最后的设备调试，秦倪背好了随身麦克风，化妆师在最后一次检查她脸上的妆容。
秦倪看到监控画面聊天室里正激情争辩猜她要选谁的粉丝们，抿了抿唇。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后，她已经决定好了。
四个她都不选。
放弃最后这一期节目。
因为就算大家看起来都不在意，甚至还觉得这种游离在不道德边缘的cp挺好磕的，但她毕竟在拿到离婚证前一刻都还是已婚身份，她倒是没什么，但是显然选哪个就是把哪个素人男嘉宾架在火上烤。
岂不是害了人家。
况且现在四组cp势均力敌还好些，如果她最后真的选一个，粉丝肯定自动认为她对哪个男嘉宾最有意思，不在一起就不好收场了。
秦倪心里这么想着，身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蹙起眉头。
铃声差不多响了将近半分钟，直到化妆师都停下手中动作开始不解秦倪怎么不接电话时，秦倪看了眼距离节目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于是跟化妆道了声“去接个电话”，然后拿着手机走开。
化妆师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秦倪接完电话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相比于刚才，整个人步伐略沉，显然是有了什么心事。
……
《不普通朋友》最后一期节目开始。
节目直播一开观众便疯狂涌入，节目组也不拖延，在几条赞助广告之后，直接到了选择最想再见的交友嘉宾环节。
第一个选择的是严准，虽说都是满屏的“别选了，要不节目组还是再给准子安排个男交友对象”的缺德弹幕，严准还是在自己之前的四个交友对象中选了一个想再见面的一起去露营。
接下来其他三个常驻也都选择好了想再见面的交友对象，结果跟之前网友们推测的差不太多。
节目组把秦倪放在了最后。
秦倪的脸一出现在镜头时，直播间便已被满屏的弹幕占满。
【秦陆漫漫！】
【姐狗cp！】
【你找谁！】
【情敌cp！】
没有人比此时屏幕前的四家cp粉更为紧张。
马上就到了鹿死谁手，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成败就在今晚。
节目现场，秦倪望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的镜头。
脑海中依旧是刚才那通电话。
陈朗打过来的。
语气永远礼貌恭敬，告诉她，甚至是劝她一个结果。
商总那边离婚协议的条例拟定内容可能对您不利，一旦离婚，将要面临的可能是巨额的赔偿金。
唯一的办法，您停止参加节目服个软，继续当商太太。
停止参加节目，服个软，商太太……
秦倪脑海中盘旋着这些文字，微微失神，直到编导开始提醒，思绪才终于飘回来。
秦倪看向对着面前的镜头。
知道该她宣布最后的选择结果了。
秦倪发现站在摄影师后面的胡北。
对于她之前四个都不选的决定，胡北虽然觉得就这么没了最后一期的热度很可惜，但也都表示理解。
只是现在……
秦倪想起那通电话里内容，眸色暗了暗。
然后她再茫然看向，编导手中举着的，无论她选谁似乎都是把人家架在火上烤，不在一起不好收场的，四个男嘉宾的照片。
倒计时五四三二。
节目观众屏息凝神。
楠湖公馆，商柏衍瞳孔倒影屏幕里秦倪的脸。
最后一刻，所有人看秦倪表情似乎变得无比纠结沉重。
然后，听到她试探，犹豫，却坚定地问：
“我可以都选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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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协议二十二天
秦倪问完, 用征得同意的眼神看向面前节目总导演的方向。
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她便不会退缩，她秦倪骄横过任性过但从来没有软弱过。离婚要赔钱又怎么样，反正无论赔多还是赔少, 她都没有。
既然选一个人再见面是把人架在火上烤, 那选四个总没问题, 她总不可能同时对四个人都有意思。
总导演看表情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连话都结巴了一下。
“都，都……？”
与此同时，屏幕前，屏息凝神, 刚才还为了秦倪最后一轮选谁再见面而打得不可开交的四家cp粉：
【？】
“嗯。”秦倪再次冲编导点头, 表情诚恳地补充解释, “因为我觉得他们都很好。”
当她再一次详细说明之后, 弹幕：
【……】
【我期待了一个星期女人你告诉我你都选？！】
【好家伙我踏马算来算去一个星期都没有算到是这种剧情】
【我不管我不管必须选一个我磕的cp才是最真的呜呜呜呜呜】
【是我们陆律师/段弟弟/赵医生/乔rapper 不好吗！】
【一选选四个，秦倪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海的女人！】
【她说‘我觉得他们都很好’的样子真的好像个海王T-T】
【话说回来秦倪的婚离成功了吗, 流程走完了吗？好奇.jpg】
..................
节目现场, 当秦倪表示完她都想选大家都很好后，总导演表情复杂，抬起帽子擦了下额头，自认从业十多年都没有碰到过这种场面。
他做好了秦倪选任何任意一个，甚至是被爆正离婚后为避风波都不选的准备, 却怎么也没有想象力去做秦倪要四个都选的准备。
总导演翻了翻手上的几份已经做好的不同选择的节目策划表，正准备开口说不行让秦倪只能重新选一个，然而对上秦倪一脸征求同意的表情后, 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做节目的, 无非就是要个热度话题与关注度。
现在人人都知道秦倪的四个cp, 什么都不选, 意味着四对cp粉观众可能会流失，只选一个，剩下四分之三的cp粉观众可能会流失，但是如果都选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岂不是能留住全部的cp粉观众？
并且，四个男嘉宾单独出现在节目观众都能因为秦倪选谁而争得不可开交，而如果四个cp的男主同时出现在节目里，简直是刷爆话题的天选修罗场。
总导演突然就眼前一亮，仿佛已经嗅到了收视率飙升的气息。
然后，他直接微笑点头：“好，那就都选。”
弹幕：【导演疯了.jpg】
【瞠目结舌.jpg】
.................
秦倪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总导演她能不能都选，一时没想到导演竟然答应的那么干脆。
干脆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主动跳进了什么陷阱。
五个常驻选完再见面的交友对象后，第二天，《不普通朋友》节目的最后一次活动正式开始。
秦倪见到了正在等待她的，自己全都要选的四个男嘉宾。
节目组从昨天节目开始时就收了手机，然而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秦倪头皮微微发紧。
同样头皮发紧，表情凝重，眼神锐利的还有蹲守直播间的cp粉们。
本来以为昨天就可以揭晓最终结果分出个胜负，胜的那家就开香槟庆祝等着磕最后一期的糖，输的三家就关掉直播洗洗睡，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秦倪这个女人会四个都选。
更没想到的是导演竟然也同意了。
这就意味着这场掰头还没结束，大家不能就这么懈怠，还要继续战斗。
于是无论是节目弹幕还是专属聊天室依旧硝烟四起，纷纷发表自家宣言：
【秦陆漫漫/姐狗cp/你找谁/情敌cp才是最好磕的！】
节目里，四个男嘉宾聚在一起时也显得略为尴尬。
不过好在节目组安排了很多任务，既然是露营，那么首先就是要搭帐篷。
四个人主动承担了搭帐篷的任务，秦倪由于帮不上什么忙，在一旁坐着烤烧烤。
烧烤架上烤着各种各样的烤串，从鸡翅羊肉到土豆茄子，各种食材被碳火烤的滋滋冒油的画面极为诱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什么美食节目。
秦倪一边不时低头照看火候，一边不停给面前的烤串翻面。
弹幕一片【看饿了】。
然后等到烤的肉类都差不多要熟了的时候，秦倪开始给烤串刷酱料。
这些工具和原材料基本都是节目组准备好的，只是当秦倪拿着一瓶辣椒粉正要往烤串上洒的时候，动作一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只见她回头朝正热火朝天搭着帐篷的四个男嘉宾方向看了看，然后对着手里红艳艳的辣椒粉嘟囔一句：“小段好像不能吃辣。”
此话一出，屏幕前依旧在争个不停的四家cp粉忽然停下。
最为不可置信的是姐狗CP粉：
【卧槽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秦倪说小段不能吃辣？秦倪竟然记得段弟弟不能吃辣？？？】
【四个人就只记得段弟弟不能吃辣，姐弟cp赢了，我们姐弟cp才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太好磕了太好磕了，尽管我选了四个，但你仍旧是我唯一的最偏爱啊】
【呜呜呜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好感动】
姐弟cp粉顿时陷入获得胜利的狂喜，其他三家看的无语凝噎，正准备表达一下不满之际，忽然听到节目里，正拿着辣椒粉犹豫的秦倪又自言自语来了一句：“安迪要唱歌保护嗓子，好像也不能吃辣。”
正准备开麦的情敌cp粉：【？】
如果大家没听错的话，秦倪在记得段安宇不能吃辣之后，还记得乔安迪是搞音乐的要保护嗓子不能吃辣。
情敌cp粉忽然一瞬间惊喜蔓上嘴角，宛如过年：
【如果这都不算磕到什么才算磕到】
【秦倪也太细心了吧，姐狗cp是真的又怎么样，我们情敌cp也不是假的！】
【谁能不为一个记得要保护你嗓子的女孩动心呢，泪目.jpg】
【嚣张狂妄地下rapper富家少爷和离异脆弱清冷女孩的背德禁忌cp我可以】
节目依旧继续，只是当秦倪选择性的撒完辣椒粉之后，这一盘孰胜孰负的局势似乎已经变得明朗起来。
能留下决出胜负的，似乎只有被秦倪记得不爱吃辣，保护嗓子不能吃辣的段弟弟和乔rapper。
两家cp粉就差在大街上开始横着走：
【哈哈哈哈哈哈“秦陆漫漫”和“你找谁”可以退出了】
【让我们遗憾欢送“秦陆漫漫”和“你找谁”四进二淘汰，“姐狗cp”和“情敌cp”角逐最终的胜利！】
【这两位先退出竞争我也是没想到的哈哈哈哈】
【“姐狗cp”和“情敌cp”才是真的！】
【人的情感都表达在细节里啊，秦倪记得段弟弟不能吃辣记得乔rapper要保护嗓子，提都没提过陆律师和赵医生，关系孰近孰远这不是很明显，远的当然被淘汰了啊】
【还是弟弟和rapper更好嗑啊】
.................
此时此刻，剩下的只有“秦陆漫漫”和“你找谁”。
两家面对那些庆祝并且宣布他们出局的弹幕。
此时此刻，对于“秦陆漫漫”和“你找谁”两家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心灰意冷。
他们悲恸看着屏幕里正认真给烧烤刷调料的秦倪。
虽然只是个辣椒粉这种小细节，但正如其他人所说，人的情感，往往都表达在细节里。
所有人都沮丧地低下了头，纷纷默默转身离开，知道这一盘可能暂时输了。
然而在众人刚转身的那一刻，忽然，他们的背后出现又一声若有所思的，清晰的：“陆律师好像不爱吃香菜”。
紧接着，在还没有从上一句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赵医生豆制品过敏吧。”
然后，自认这一局输了的“秦陆漫漫”和“你找谁”两家，忽然集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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