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酥原本坐着的位置被人占了,她也进不去,只好在外面找个椅子坐下,接着在人群混乱中碰了碰季白榆的手背。
季白榆看向她的目光深了。
他眼珠子本来就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动人得很。
宋寒酥迅速转移视线,说道:“我的杯子,帮我拿一下。”
季白榆低头看了眼手边的高脚杯,他没拿,而是叫服务员拿了一杯新的。
对于他这种行为,宋寒酥没说什么。
她刚才离开了一会儿,酒就这么放在这,确实很危险。
但是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其实也不会玩的这么low,而且只要他们想,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为他们服务。
拿到新的酒后,宋寒酥照常浅抿一口,接着放下酒杯。
她抬眼就看见——
季白榆拿起她原本沾了口红印的酒杯,手指轻捻杯脚,故意转了过来,对着那个唇印抿了一口醇香的红酒。
一口吞咽。
微微仰头时,喉结随着滚动,性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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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等你
宋寒酥慌乱的收回视线,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从口腔进入胸膛,最后直接上脑, 感觉全身都在发热发烫。
服务员这时候又上了几瓶酒过来, 都是倒好在杯子里的。
这似乎开始了一场莫名的“战争”。
忘了是谁带头起哄喝酒的。
宋寒酥完全忘我,一杯接着一杯,她酒量不错, 锻炼出来的, 不过在不知道第几杯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她。
他没说话,而是越过几个女孩,走过去将宋寒酥扶起来, 对身后的人抱歉一笑:“我带她去一趟洗手间。”
季白榆将她拽到角落的墙边, 这里很安全,没什么人经过。
他笑了一声, 勾起她的下颚, 漫不经心的说:“醉了?”
宋寒酥看着他, 眼波流转,语气略微轻佻的反驳:“可能吗?就这么点。”
说话很放肆, 酒精没有灌醉她, 倒是把本性释放出来了。
有点凶。
不过, 他很喜欢。
“寒酥。”
宋寒酥的心弦像是被人拉了起来,然后重重的弹了下去,她不禁感叹,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嗯?”
“要抱。”
宋寒酥伸长手臂, 踮起脚, 环住他的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侧颈上。
到了此时,她才有点,面前是季白榆的真实感。
“回来了?”
季白榆知道她心里不安,大掌抓着她白嫩的手,往自己脸上碰:“在呢,热的,没死。”
宋寒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但随着季白榆越靠越近,她的后背抵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宋寒酥的手心被包裹着,越来越热,要出汗了,她内心感到一阵惊悸,想往后退,但已退无可退。
她脸上惊慌明显,季白榆越看越满意。
卸下伪装的宋寒酥,才是最真实的她。
“想我了?”季白榆呼吸深深,给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粗鲁的做些什么事,结果下手的动作轻柔,彬彬有礼。
但看着更危险了。
像是被人撕开一个口子,内心的倾诉如泄洪,宋寒酥迷蒙着双眼,以拥抱的姿态,在季白榆耳边轻声道:“想。”
他出国的时候,就很想了。
宋寒酥在没谈恋爱前,以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甚至觉得不会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的。
追她的人很多,但是他们也只是看自己的外貌,但真实的性格,又有多少人能接受。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的坚强。
估计在一起前甜言蜜语,在一起后,哪哪都是抱怨。
当初她跟季白榆在一起时,也有过这样的困扰,不过后来,不管她怎么掩饰自己,他一眼就能发现,而且还会教她怎么做怎么做。
是男朋友,也算半个人生导师了。
但是季白榆很聪明。
他教的不全面,也不会真的教会她。
他要让宋寒酥学会依赖自己。
所以当年分手之后,她才会这么封闭内心,这么难过。
宋寒酥蓦然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要不是场所不对,她想狠狠的咬他一口,但最后只是舔舔唇,什么都没做:“不玩了,我要回去了。”
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
像发热的体温迅速下降,在冰天冻地的环境里,冷静的不像人。
季白榆却不让她逃,微微皱眉的伸手捏住她的后颈处,动作很轻,但是让人逃不掉。
像是小猫咪被捏住了致命的地方。
宋寒酥不满的皱眉,抬手拍掉:“你想造反啊。”
气氛一下子被打散了。
季白榆有苦说不出,就算他真的想说,宋寒酥也未必想听,她已经开始逃避了。
猫被逼急了,就不太好。
先松松骨吧。
“好,回去了。”
小会馆离家里有点远,季白榆喝了酒,只能叫车过来了,这一路上他们都相当沉默。
宋寒酥觉得有些热,想开窗,但还是硬生生制止了这个想法,因为寒冬腊月的,外面太冷了。
回到小区,宋寒酥的酒已经醒了一半,她想去洗澡。
她的主卧是套间,一般上了锁,在里面冲澡就可以了。
季白榆坐在客厅里,拿出手机跟陆衍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他轻微的呼出一口气,都带着热气,灼热滚烫,刚才在会馆里被人撩了一身火,到现在都没灭掉。
在昏暗的环境下,季白榆伸手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疲累了。
差不多十几分钟,宋寒酥才从卧室门走了出来,看见季白榆脱下了外套,手肘分别搭在大腿上,弯着腰的姿态,令他肩宽肌肉线条格外的明显。
这段时间衣服穿多了,看不出来他身材其实挺好的。
宋寒酥轻眨眼,接着收回自己的视线跟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怎么还在这。”
听到声音的季白榆直起身子,回过头,她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湿意,连眼眸都感觉湿漉漉的。
季白榆今晚也喝了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今晚不回去了。”
“?”宋寒酥擦头发的手一顿,“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白榆的理由非常的敷衍:“累。”
宋寒酥一顿,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头发都乱了点。
现在也很晚了,就这么把人赶回去,好像也不太好。
宋寒酥想了想,转身说:“我给你整理一下房间。”
季白榆看着她的背影,起身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腕说:“都洗澡了,就别碰了,我来吧。”
宋寒酥点头,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你来吧。”
季白榆愣了下,随即笑了一声,伸手捏她的脸:“你就等我这句话吧。”
宋寒酥也被逗笑了,稍稍扬起下巴,有些小傲娇:“是啊。”
收拾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原本季白榆也不是很累的,但是从早忙到晚,不对,忙到凌晨一点多,是个神仙都累了。
宋寒酥在一边工作一边等他睡着了,再回卧室的。
但水声哗啦啦的响,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夜里会被无限放大,特别是这环境也没什么人说话。
宋寒酥垂眸感觉有些别扭,便放了音乐,缓解气氛。
季白榆洗澡出来后,身上穿的是一套浅色的毛绒睡衣,这是……之前就有的。
好像是某个不要脸的男人,一边帮她用红花油按脚的时候,趁她痛的哇哇大叫,见缝插针的说,我觉得我会有很大几率留下来过夜,留一套衣服,以防万一。
现在看情况,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穿西装的季总精英范十足,穿毛绒睡衣的季总像个清纯的大学生。
宋寒酥低头,掩饰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意。
季白榆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皮肤白,嘴唇只涂了润唇膏,淡红淡红的,一点小动作都十分明显。
“想笑就笑。”
宋寒酥抬起头,不服气的看着他。
季白榆勾唇:“反正我笑你的机会比较多。”
“…………?!”这是人话?
拌嘴已经是家常了,他们这两天关系亲近了很多,但中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让宋寒酥感到很舒适。
之后季白榆开始赶她去睡觉,脸上笑容温润:“快睡吧,要变老了。”
说的话就这么难听。
宋寒酥合上电脑,拿过季白榆的热水喝了一口后,转过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季白榆看着她的背影:“晚安。”
“安。”
自从这一天晚上后,季白榆都会找各种理由来留宿,一会儿又说车借给别人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喝了酒,一会儿又说太累了太晚了。
一次两次,甚至是三次,宋寒酥都理解。
这都快十次八次了,这是把她当傻子骗吧。
她现在心里只是把季白榆当做一个朋友而已,不过季白榆不是那么想的。
他想跟她完全复合的心思明显外露,挡都挡不住。
就是这样,宋寒酥才会心慌无措,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种场面。
当天晚上,十点多。
一般情况下,如果季白榆要走,大概是十一点左右,也就是说现在该是收拾东西的时候。
但是……他没动静,而且今天过来时还带了两份文件,专门拿给宋寒酥加班的。
宋寒酥有理由怀疑,这是他蓄意报复。
因为上次她也是这么对他的,咳咳。
她拿过文件,大致看了眼内容,说道:“我今晚没办法给你答复,明天再跟你电话聊?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
她这话说的小心翼翼,以坐着的姿态仰头看向站着的季白榆。
“寒酥。”
宋寒酥眉心一跳。
“我今晚不留下。”
他的嗓音很沉,看着她的目光也很深。
宋寒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睫毛微颤的垂下来,入眼是文件,但内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们两人中间隔着工作台,却仿佛隔了好远,触不到摸不着。
两人都互相沉默着,不说话。
小区的位置很好,远离城市喧嚣,角落一隅,没人能看见他们安静的画面。
直到有人打破。
季白榆声音很淡:“你不用故意藏着心思,有什么话都可以说话。”
宋寒酥重新抬眼,微微咬唇:“我……”
“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可以,我等得起,我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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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新
晚上十一点, 季白榆拎着外套走了。
这几天,他们都没怎么见过面,只是在微信聊聊, 互相了解对方的情况。
宋寒酥没时间揣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忽冷忽热的,在这样的天气下,总是让人受不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元旦。
宋寒酥要回家一趟, 她问了季白榆, 要不要跟她一块回去,见一下父母,好交个差。
没想到,他敛着眉眼说:“这么突然吗, 会不会太早了。”
“???”
宋寒酥完全不理解他在紧张什么, 反正是假结婚而已,只要礼数到位就好了, 就算她妈真的不喜欢, 虽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宋妈妈在爷爷住院那会儿就表示对季白榆印象特别好。
丑女婿终须见岳母。
该上还得上。
宋寒酥安慰道:“放心吧, 你不丑。”
季白榆没怎么听懂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宋寒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了,她现在只想把丑女婿带回家。
既然宋寒酥如此坚持, 季白榆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一号那天我来接你?”
“好。”
到了一号这天。
宋寒酥一上车就看见后座一箱两箱的, 看起来十分隆重, 她表情看起来微微失真:“你买这么多?”
“后备箱,还有。”
“……”宋寒酥扯了扯唇角,平静素淡的表情一下子破了,“我也买了, 你的车还能装吗?”
季白榆说:“能。”
于是, 宋寒酥自己的东西也是大包小包, 重新上车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车好像突然一沉。
宋寒酥的家在北城,跟南城中间相隔了一座城市。
平时开车一两小时,元旦假期嘛,塞车是常事了。
季白榆还专门不走高速,走国道,而且还是绕路的国道,整整四个小时,他们才到家的。
宋寒酥表示坐车都要坐吐了。
宋寒酥的家里是北城里比较偏远的城中村里,当年她爸是城里人,大学教授,后来去世了,宋妈妈一个人住大别墅太无聊了,便回了自己的娘家这边,有老人有小孩,比较热闹。
她爷爷后来听说了,非要过来,一来就是常住。
原本这里是一条村,后来得到了政策支持,变成了类似于城中村那样的。
但比起真正一线城市里的城中村又有点区别,区别就是比较山,好听点就是有山有水,鸟语花香,不好听就是山卡拉。
里面的路比较绕,只能开摩托车进去。
所以季白榆把车停在了,刚好是正门口的地方。
宋寒酥一下子捂着胸口,就是一阵干呕。
季白榆下了车,拿出一瓶矿泉水,冷的,给她缓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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