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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灰蓝

时间:2022-11-08 17:23:48  作者: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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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这回的事就没人不觉得丢人现眼的。尤其是张大郎,承认以后超越不过二房是一回事,可看着儿子在弟弟一家子面前出丑是另一回事。
  这种难堪,叫他站在院子里,火气都越积越大。
  是以拴柱乖巧认骂挨完唐氏和黄氏的挂落、夹着尾巴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没想一抬头就看到亲爹那张咬牙切齿的怒脸,当真是晴天霹雳当头落下。
  张大郎亲自出马,打得拴柱满院子乱窜,哭爹喊娘的。
  亲爹管教儿子,谁都不好拦着。
  黄氏跟张大郎当夫妻十年,看他刚才脸黑成那样,便知道拴柱这顿跑是跑不掉的,所以刚才气归气,也就上口骂几句,怕他爹待会儿憋不住动手时,伤上加伤会把孩子给打坏了。
  也幸好这小子还是有些眼力见儿,挨骂时没敢顶嘴,否则张大郎的棍子那会儿就忍不住了。
  这场揍持续了整个半个时辰,张大郎棍子都差点打断了,他力气多大,平日下地干活能当牛使,拴柱不过十岁,论武力值跟亲爹完全不能相比,后面还是张大福看不下去,出面拦着,才把孙子护下。
  张大郎扔掉棍子气喘吁吁道:“你去镇上吃白食你就不嫌丢人?以后再敢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老子再收拾你一顿!”
  拴柱屁股大腿手臂浑身上下哪哪都疼,长这么大他就没有被人打得这么狠过,这会儿痛得直抹眼泪,却不敢嚎出声。
  他爹通常下狠手的时候,他哭得越大声,他打得越厉害。
  拴柱这回是真后悔了。
  早知道今日去镇上会换这么狠一顿打,他就不出门了!
  张大郎打孩子还算挺有分寸的,棍子大多落在肉厚的屁股上,罗美娘看拴柱还能哭出来,便让丫鬟去拿伤药过来。
  进了屋,拴柱就忍不住了,女人们都在里屋看他上药时鬼哭狼嚎的模样。
  黄氏此时对上罗美娘也有些尴尬。她这人吧,虽然经了这两年改过不少,却还是有些本质东西难以改变,她是真不觉得大儿子这事会至于这么严重,这回若不是拴柱若不是赶在风口浪尖上,又害自己没了银子,黄氏也不会气得这么狠。
  不过,经过这两年,黄氏也知道公婆丈夫都不喜欢这种占便宜的事,对罗美娘的道歉也很及时。
  无论如何,这事自家都不占理,姿态总要有的。
  张红果这阵子在家备嫁,她下月便要嫁人,这阵子也很少出门,一直专心绣嫁妆,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道:“拴柱实在太过分了,现在就敢借着二哥的名号在外头吃白食,以后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娘,拴柱可是你孙子,这事你可得好好管管。”
  张红果在县里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看她娘还没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所在,想想便举了好几个县里大户仗着族里有大官狐假虎威仗势凌人的例子,百姓们背地里都快把他们脊梁骨指烂了,只要说出那几个名字就有人跟着指指点点的,简直是臭名昭著。
  唐氏原本只觉得孙子这事办得叫她没有脸面,听闺女举的例子,连忙道:“没那么严重吧?”
  她为人泼辣些,以前在村里跟人有不少矛盾,出门被人指着脊梁骂的事却没试过,尤其是如今儿子考中举人,她也是举人的娘了,脸面比以前更加值钱,要是落到被人暗地里唾骂的地步,唐氏想想都没脸活在世上了。
  “谁说没那么严重,敢一敢二就敢三,发展下去以后别人都得说咱们一家子都是同副德行。二哥读书多辛苦才考中举人,被这小子糟蹋一回,以后外面人都得误会二哥纵容侄子在外面当混混无赖,这种事发生一回就得处理一回,咱们也得有点规矩才行。”
  小姑子说得有理有据振振有词的,罗美娘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以前就是个傻丫头,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了。
  其实这件事上,罗美娘如今说什么都不妥当,尤其是拴柱都被打成这样了,直接说出来总让人觉得二房过于强势,偏生这事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罗美娘如今想想,也觉得自家运气不差,他们一年到头在村里就呆这么些日子,拴柱若是忍过这段日子,想做什么他们还真是不得而知,这也算是赶上了。
  唐氏迟疑道:“那你想怎么给他定规矩?”
  张红果摩拳擦掌道:“我听说他这回祸害了好几个摊子,得叫他去跟人赔罪道歉,得让人知道,咱们家的大人是要脸面的,还有大嫂那十二两银子也不能这么算了,要让他自己赚钱来赔。”
  “他不是喜欢带人上山下河吗,以后在外面摸了东西回来,都得攒着卖钱。还有缝补做饭这些也得捡起来,自打大嫂回来之后,这小子把娘教他的东西都荒废了,怎么能这样呢?他做一件事就给他记一个铜板,用工抵债。”
  张红果这思路一说出来,唐氏还真的动心了。自打黄氏回家之后,拴柱又恢复以前的淘气劲儿,看他都在村里混成孩子王就知道他淘成什么样了。
  黄氏却有些犹豫,她是知道儿子以前跟婆婆学了手上功夫,那是为了防后娘虐待,不得不学的,可一个男孩子,真要他在家缝缝补补的,黄氏想想都觉得儿子肯定难熬。就是如今家里的事都是婆婆拿主意,黄氏看着在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儿子,深深叹口气。
  里屋针对拴柱干的事出了惩罚措施,外头的气氛却不太好,罗美娘当人媳妇的,毕竟还有不少顾忌,张玉寒当人弟弟当人儿子的,却是直接就把话挑明说了。
  也是张玉寒说得太直白,张大郎心下恼怒,语气硬邦邦道:“都是那小子闯的祸,我再去把他揍一顿!”
  张大福道:“行了,真把你儿子当仇人了?以前老子也没这么揍过你。”
  张大福说完,就发现小儿子别有深意地瞧了过来,一愣之后,就明白过来了,下意识骂道:“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小子以前尽干丢人现眼的事儿,老子没把你打死都是手下留情!”
  张玉寒也没跟亲爹争执,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张大福真想把他那副嘴脸按在桌子上,这年头,考个举人就能把亲爹不当一回事了?
  若不是心里还存着心事,怕提出来之后这小子撂担子,张大福这会儿就把这小子赶回隔壁去。
  张玉寒喝完茶便想离开了,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别的事情上他跟老头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瞧着外头天色不早,张玉寒便去里屋把媳妇叫回家。
  人走了之后,屋里气氛沉默。
  张大福还是有些气不过,对大儿子道:“你弟弟这是玩丑话说在前头那一套,出了拴柱的事看谁都是鬼,这是打量谁都想占他便宜呢。”
  小儿子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白,就是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拴柱的事情发生,态度虽没那么强硬,可配上后面的插曲,张大福怎么想都觉得挺欠揍的。
  这几日张大福未尝没有缓和父子关系的意思,可也得说,两人一直合不来,不只是他的原因,小儿子也是个难搞的人。
  张大郎没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子在弟弟面前丢人现眼,导致他刚才也没脸面说话,可他也真是理解不了他弟为啥非要把事情闹大扩大,孩子是做的不好,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以后不干就是,非得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其实不只是张大郎和张大福,唐氏听完老头子转述的话,也觉得小儿子真是不给人留脸面,抽空跟罗美娘说了几句。
  说是知道拴柱这回做的不对,不过一家子兄弟说话难不成就不能缓和着些,如今他们两兄弟离得这么远,这下又要生分了。
  罗美娘这回却是挺支持张玉寒的。她正在清点酒水,把酒钱跟送货的活计结算之后,才把唐氏请进屋:“娘也知道,大伯子一直对相公有情绪,相公是没有主动上前缓和关系,不过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大伯子的事情。”
  “这回拴柱干的事是让我们刚好赶上了,下回呢,下下回呢,这回拴柱不过用相公的名号换一顿饭,下回他就不想换点更好的?反正相公的名字这么好用,他用了相公也不知道。以我的经验来说,该强硬的时候就不该讲情面,得把道道画好,别人才不会越线。”
  有些事情能软则软,之前张大郎出言不逊时,张玉寒不是没有糊涂着过去的时候,不过这事儿,确实得硬起来才能让人知道他们家的态度。
  唐氏听着挺有道理的,也没再说什么了,就是张大福再念叨,唐氏道:“行啦,二郎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拴柱是真该好好管管,你都没听红果今儿怎么说的,现在不管,以后大了就难管了。”
  唐氏看得挺明白的,也就是拴柱年纪还小,所以大家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事,要是换成大郎两口子干出来的,张玉寒当即就得翻脸了。
  张大福道:“你是没看他今日那副嚣张模样,还讽刺我以前揍他来着,这小子是真记仇,如今都是有妻有女的人,一点事还一直记在心上。”
  “是一点事吗?”唐氏看身边老头子一眼。
  张大福心虚道“他现在都中举了,还拿分家那点事不放。当初老子分家是少他院子还是少他地了,都是按村里规矩来的,一分一毫都没少。”
  说着,想着今日儿子呵呵笑的那几声,补了一句:“我看要是没分家,今日拴柱干的事都得算他头上,看他还能不能那么逍遥快活!”
  “二郎是气你分家吗,他是气你他刚成亲你就把他分出来,他那时多没脸你怎么不说?他那会儿都气得跑到县里给人当长工了,你这当爹的还好意思说!”
  “那我怎么知道家一分完这小子就跟中邪似的变了一个人,知道挣钱养家,还知道读书上进,要他早两个月就开始变,老子还会把他分出去吗!”
  一吵起来,张大福就把憋了好几年的心里话说出口。这事儿张大福觉得自己真是没处说理去,就小儿子以前那个混子模样,他担心他在外面惹事拖累全家有啥说,那会儿父子间吵架都吵得天昏地暗,张大福差点没让这小子气吐血。
  也就是这几年读了书,看着有个斯文模样,才人人觉得他是好人。
  唐氏却被他这话气得脑袋发晕:“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我看你这副无耻模样我心里就来火。你这么想还想二郎帮你去族里讨公道,真是做梦去吧。”
  两口子躺一个炕上这么多年,唐氏对张大福的心思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张大福以前是渔家人,就是因为被族里排挤过不下去,讨饭的船都被人强占了,才从南边逃命似的迁到南山村里,张氏族里有好几个他的仇人。
  以前小儿子没到那份上时,他一直忍着,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
  别说,唐氏还真说中张大福的心思,张大福当即就瘪下去了,大半夜的,他长长叹了口气。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唐氏看丈夫这样,也知道这事儿就是张大福一辈子的心结,她这是捅了他的心肝儿了。
  她叹口气,也没跟他吵架的心思:“这几日先别提,酒席过后我跟美娘透一透风声,你也对二郎多少服个软。他那性子软硬都不吃,不过软着些总比硬来好。”
  “……要怎么服软?”张大福闷声闷气道,当爹的当他这份上,真是丢人。
  唐氏想想道:“多过去走动走动,这几日拜访的人多,他得在家招待人,你多跟他说几句话……把他当小孩儿一样哄哄。”
  唐氏也没啥好主意,张玉寒自小就和她亲近,他那张嘴哄人时就跟滴蜜似的,唐氏最疼的就是他了,可也得说,这小子性子是真记仇,小事无妨,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他不会跟你记太久,不过真起了火气,就很难灭掉。因为分家这事,他以往最懒散吊儿郎当的人都跑出去给人做工了,可见这件事对他打击有多重。
  就这几年,张玉寒年年回村都对老头子不冷不热的,该孝敬的一点没缺,可就是一句暖心话都没有。
  想到小儿子的难缠,唐氏就头疼得不行,都想让老头子自己解决去了。
  好歹几十年的夫妻,唐氏也没这么狠心,觉得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张家的,这辈子就得收拾烂摊子来着。
  ……………………
  拴柱的事情不过一个插曲,处理完拴柱的事后,张家的流水席很快就摆起来了。
  因为知道张玉寒接下来便要去京城,过年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来的人也非常多,不单是村里认识的亲朋好友,还有县里镇上的人也来了不少。南山村地处偏僻,以前从来就没接待过这么多人,这三日村口的马车都把村道给塞住了。
  何若水和聂恒,以后张红果的未来相公林晖也都过来帮忙。
  聂恒年初时过了院试考中秀才,恩科乡试时下场了,可惜华丽丽得落榜了,就这样,他心情也不差,毕竟下个月便要成亲的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罗美娘一开始还担心聂恒会不会因张红果的事,和林晖相处时会有些心结啥的,看到两人还能一块讨论学业,这才放心。
  第一日的席面时,聂先生和郑县令居然一块都过来了。
  聂先生本就是张玉寒的启蒙恩师,过来没什么,不过县太爷一来,就让众人都惊讶得不行。从县里过来的路可不好走,就是有马车代步,也得走上一整日。
  县太爷特意跑一趟就为了喝杯水酒,这也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罗村长邢夫子张玉寒等人过去相见,除了张玉寒之外,该跪的跪,该行揖礼的行揖礼,只有张玉寒一拱手打完招呼之后,便与郑县令说话了。
  举人是能和县太爷平辈论交的,大家就这么听郑县令一口一个贤弟,亲亲热热一块坐下。
  郑县令如今看张玉寒,就跟看自家子侄似的,尤其是县里出举人,也是县令政绩之一,郑县令因前番的事正在吏部记过了,正愁没好事,张玉寒就把政绩送他手里了。
  “这才几年,你就从童生考上举人了。当时你在我面前对答自如时,我便觉得你在读书上有灵性,也算是慧眼识珠了。”郑县令笑。
  他也算是看着张玉寒一路走过来的,当年县里县试时查到一桩冒籍的案子多出一个童生名额,郑县令便点了张玉寒顶替上来,如今想来之前那一桩桩一件件的,郑县令也觉得两人渊源颇深。
  郑县令说起来,旁听的人诸如罗村长聂先生这些,也想起来张玉寒头回考童生的好运气,那时谁不觉得张玉寒是走狗屎运了,当然现在他短短几年便考中举人,便是运气和实力兼具了。
  张玉寒笑:“也是县令大人当年给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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