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卡感动地看向阿拉贝拉,简直都快哭出来了:“你人,你龙真好,主人。”
一顿简单的晚餐吃完后,埃莉卡积极道:“请让我来洗碗,主人。”
哼,算她识相,阿拉贝拉想到,这是仆人应该做的,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去洗碗。
她讨厌洗碗。
木屋里的生活用水,和林地里的那口井是同源的。在建造好木屋后,阿拉贝拉借助了之前的那颗避水珠的魔力,连通了水源,才能泡上一个热水澡。
从某种意义上,小公主实现了她的想法,住进了林地木屋。
只是,过程有些曲折,并充斥着阿拉贝拉的怒骂。
收拾好厨房后,埃莉卡出来,讨好道:“主人,您需要被褥吗?我看房间里的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木板。我这里有很多干净柔软的被褥,可以给您铺上。对了对了,您喜欢穿漂亮的大裙子吗?我这里还有很多全新没有穿过的,一定很适合您……”
阿拉贝拉默认了小公主前半句话,她住过人类的旅馆后,对硬硬的原始木板床确实很不满意。但对于小公主的后半句话,阿拉贝拉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认为,小公主繁复的礼裙,是让她行动不便,不能伺候好自己的原因之一。
埃莉卡身为一个帝国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当然也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空间,并且由于她个人的爱好,她在魔法空间里装了很多精美的裙子,也有很多舒适的生活用品。
埃莉卡头上从不摘下的水晶王冠,就是她的魔法空间。在小公主将自己的存货拿出来布置一番后,这个冰冷空荡的木屋,也变得精致温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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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尔做出抉择,是很困难的。
他身上肩负的责任与使命实在是太多了。
但正如他母亲所说的,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这是一个王子最基本的修养。
路尔临走前,拜托了林顿和西泽照顾和保护好自己的母亲,才急匆匆赶往无人之森。
没有了盖伊,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就长了起来。路尔好不容易到达无人之森,谁知道又下起了一场大雨,他找了一处地方避雨,匆匆休息了一晚上。等第二天,雨势减弱时,才向着无人之森的深处前进。
他按照之前被营救时的路线倒回去,但是当时过于匆忙,他的记忆也实在有些模糊,弯弯绕绕了一路,才在第二天傍晚时堪堪抵达林地附近的屏障外。
路尔现在的魔法水平称得上是小有所成了,但是阿拉贝拉的魔法禁制对他来说还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他试图用小石块去触碰那层禁制,小石块瞬时被反弹回来,还冒着焦烟。
阿拉贝拉下午刚去塔浦购进了一批生活物资,包括各式各样的食材。现在有了冰储箱,她也不怕购买太多食材放久了会变坏。
她正在命令她想新仆人收拾屋子,就察觉到自己设下的屏障有反应。
阿拉贝拉神色一凛,这么快就有人来救公主了吗?
她起身走出小木屋,朝着旁边的林地屏障边缘走去,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阿拉贝拉瞳孔一缩,克制住自己的杀心,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去。
路尔正在焦急怎么越过这层屏障,阿拉贝拉的身影蓦然闯进他的视线中,怕阿拉贝拉真的就这样走掉不见他,路尔顾不得其他,大喊起来:“阿拉贝拉!”
阿拉贝拉停下脚步,抱臂冷眼旁观,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埃莉卡抱着给盖伊新做的窝,追了出来,四处寻找阿拉贝拉的身影,想问她应该把盖伊的窝放在哪里。埃莉卡刚好在林地找到她,就遇见了这个场景,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一个美丽的少女巴巴追了出来,路尔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路尔的脑子已经不给他思考的余地了,他委屈地质问道:“她是谁?!你为什么掳她?!”
阿拉贝拉的视线在王子和公主之间来回巡视,冷笑道:“你是来拯救公主的?”
“谁会拯救她?!”路尔眼眶泛红地盯着阿拉贝拉,“阿拉贝拉,我有话想和你说。”
“呃……”埃莉卡瞧见这个男人看见她时的凶狠目光,而再看向阿拉贝拉时目光就柔软了下来,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合时宜,“要不,你们先聊?”
没有了多余的人后,路尔才红着眼睛道:“阿拉贝拉,你为什么去掳她不来掳我呢?”
阿拉贝拉的眉眼始终冷漠,这个人类还敢找上门来?她没有吃掉他,就已经是宽容了。
“我不会再让背叛过我的人待在我的身边,趁我还没发怒,你最好是赶紧离开。”
背叛?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词语。路尔怕加深阿拉贝拉对他的误会,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背叛你,阿拉贝拉。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盖伊单独带着一封信来找你。我就是晚几天治疗我母亲的病而已,我没有想过加冕不来找你的。”
阿拉贝拉嘲讽道:“我可没看见什么信。”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路尔道:“我在信里请求你再宽恕我几天……就拴着线挂在盖伊的脖子上的。阿拉贝拉,对不起。”
适时,盖伊闻见了路尔的味道,飞了过来,它想一头扎进路尔的怀里。但是由于隔着一层禁制,它只能在原地焦急地打转。
阿拉贝拉坚硬冷酷的外壳软化了几分,或许路尔真的有给她写过这封信吧,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阿拉贝拉平静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路尔是个危险的人类。
放在一百多年前,对于那个背叛她的人类,阿拉贝拉只有愤怒和毁灭他的情绪。但现在对于路尔,在得知路尔可能背叛她后,阿拉贝拉除了愤怒,还有一种伤心的感觉。并且在路尔的解释后,她很容易就再次相信路尔。
路尔是个能让她产生莫名情绪的人类,这种转变,阿拉贝拉很不喜欢,让她变得有了弱点。
“阿拉贝拉!”
路尔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阿拉贝拉已经转身消失在他面前了。
路尔颓败地靠坐在屏障外的大树下,他得想办法获取阿拉贝拉的原谅。
从回到王宫起,路尔没有一刻是轻松的。他忙着搜寻治愈母亲的办法,甚至没时间去感伤父亲的去世。直到现在,路尔拿出一块面包草草吃掉,望着头顶渐渐升上来的月亮,所有负面的情绪在同一时间涌了上来。
最疼爱他的父亲去世了、最亲近他的母亲身体才刚刚痊愈就要替他管理整个庞大的帝国、还有,他最喜爱的阿拉贝拉,也不理他了……
远离了城镇的森林,晚上是极度危险的。但这里就在阿拉贝拉的居住地旁边,倒是安全了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夏夜的蝉鸣声,让这里鲜活起来。
在各种思绪的夹杂下,路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后,阿拉贝拉就在林地旁边,捡到了一只昏睡的王子。
王子额头滚烫,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阿拉贝拉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怜爱我们的小王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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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顿饭
埃莉卡打着哈欠, 睡眼惺忪。见阿拉贝拉回来,她立刻停止打哈欠的不雅姿势,端正自己的仪态。
阿拉贝拉抱着路尔回来时,就见着自己刚睡醒的新仆人, 她睨了埃莉卡一眼:“还不去准备早餐?再把房子烧掉, 我就把你吃掉。”
埃莉卡的注意力全放在阿拉贝拉打横抱着的人身上, 她抿唇一笑,不确定地问道:“他要跟我们一起住?”
阿拉贝拉端详路尔许久:“不,他好了就走。”
木屋里只有两个房间,阿拉贝拉作势就要将路尔放在一楼的床上。埃莉卡提起裙摆,跑进房间, 直直倒在床上, 抗议道:“不能把他放在我的床上,这是我刚刚铺好的专属的床。”
埃莉卡的房间极具柔软可爱的少女气息, 这是她辛辛苦苦布置好的。
埃莉卡眼睛一转:“如果你把他放在我的床上,我就……那我今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和魔龙一起睡觉,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啊!
阿拉贝拉无语盯着埃莉卡片刻,抱着路尔上了二楼。当然,龙的床也是不允许外人躺上去的。二楼的整个空间很大, 阿拉贝拉又单独分隔出了一个房间,用来暂时安置路尔。
有了第一次照顾路尔的经验,第二次就顺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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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莉卡又将牛扒煎糊了。
她小心翼翼地瞅着阿拉贝拉漆黑的脸色, 乖巧地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路尔醒来后, 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失神片刻, 才摸寻着路下了楼。他甫一下楼, 就撞上阿拉贝拉教训新仆人的场面。
路尔惊喜道:“阿拉贝拉。”
没有什么能比醒来后看见阿拉贝拉更令人愉快了。
阿拉贝拉向后看去,小王子正站在楼梯口,殷切地看着她。
阿拉贝拉移开视线,冷淡道:“既然你醒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矛头没再集中在自己身上,埃莉卡小声帮腔道:“就是就是。”成功惹来了路尔锐利的眼神。埃莉卡打了个寒颤,立即告状:“主人~快让他离开这里!”
“主人?!”路尔拔高音量,丝毫没有初愈的人类的虚弱,他都没有这样叫过阿拉贝拉!路尔充满敌意地瞪视埃莉卡一眼,和阿拉贝拉商量道:“阿拉贝拉,我想留在这里。”
阿拉贝拉想也没想地开口拒绝:“不行。”
路尔很失落,他瞟到桌上煎糊了的牛扒,转瞬又打起了精神:“阿拉贝拉,我可以继续给你做饭。这个牛扒一看就不能吃。”
阿拉贝拉这次拒绝得很迟缓,她迟疑道:“……不行。”
察觉到阿拉贝拉的松动,路尔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他走进厨房,用剩余的食材重新做了一份香煎牛扒。牛扒呈现出诱人的色泽,路尔还特意用阿拉贝拉最喜欢的苹果的摆盘,更添一份精致。
路尔将牛扒呈上桌后,阿拉贝拉的喉咙可疑地滚动了几下。
偏偏,路尔还在继续糖衣炮弹:“阿拉贝拉,快吃吧,刚做好的。”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另一盘已经冷了的黑黢黢的牛扒,“这种牛扒怎么能吃得下去?以后我还可以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阿拉贝拉双手拿住刀叉,沉默半晌,缓缓地切着牛扒,喂入自己的口中。牛扒的火候恰到好处,宝贵的汁水全都锁在了肉里。
吃完一盘牛扒后,阿拉贝拉冷哼:“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埃莉卡顿时不满了,这个人对她充满了敌意,还这样诋毁她做的牛扒,这样的人怎么能留下来?!
“主人,这个人一看就不怀好意!怎么能让他留下?”
路尔悬着的心刚刚落下,对公主的质疑不以为意。他得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展示着自己的成熟与优雅:“那我住今天早上醒来的那个房间吗?”
病好后的路尔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他要体现出自己的可靠,让阿拉贝拉发现他的重要性。
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娇滴滴的公主,怎么能照顾好阿拉贝拉呢?
阿拉贝拉迟缓地点头,算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而已,留下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还有美食吃。
但成功留下来的路尔总是不由自主地暗戳戳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根本体现不出什么成熟可靠。
“阿拉贝拉,你还为她建造了木屋!”
“阿拉贝拉,她怎么什么都不会……”
“阿拉贝拉,她总是躲在你身后装委屈。”
阿拉贝拉拉开自己的房间门,瞪了路尔一眼:“闭嘴!”吵得她头疼。
路尔乖乖停止抱怨,乖巧道:“晚安,阿拉贝拉。”
阿拉贝拉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后,路尔叹息一声,总是有一个碍眼的公主和一匹不懂事的飞马存在,他都找不到机会和阿拉贝拉单独聊聊。
他总觉得,阿拉贝拉说过原谅他了,可是阿拉贝拉的心底并没有释怀。
他们的相处状态回不到以前了。
路尔想,他还需要做很多事,来取得阿拉贝拉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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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贝拉一想到路尔就睡在隔壁,头就忍不住痛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痛。
龙的嗅觉很灵敏,更何况,路尔就跟她只有一墙之隔,阿拉贝拉总是能闻见若隐若现的独属于路尔的气息,这让她更加头痛。
一百多年前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不断交织,最后那个背叛者的脸突然换成了路尔的脸,并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阿拉贝拉猛地惊起身子,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红色。
她从床上下来,朝着路尔的房间前去。
阿拉贝拉现在的状态可讲不了什么礼仪,她直接暴力地推开路尔的房门。那扇本就临时撞上去的木门,在阿拉贝拉进入房间后,摇摇欲坠地又合了回去。
路尔在睡梦中听见响声,警觉地惊醒。他半坐起身子,睁开眼,就看见阿拉贝拉已经走到了他的床边。
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路尔顺了顺气息,疑惑道:“阿拉贝拉,怎么了?”
阿拉贝拉一言不发,她的瞳孔中冒出比血滴更浓郁的红光,死死地盯着路尔。
路尔还没发现出异样,伸手想去探阿拉贝拉的额头:“你是生病了吗?阿拉贝拉?”
阿拉贝拉的眼睛透着一股死一样的沉寂,将路尔伸过来的手当做了对她的袭击,她忽地抓住那只手。用上了龙的力气,似乎想这样直接将那只手抓断一样。
路尔一声惊呼:“阿拉贝拉?你弄疼我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下意识卸下了几分力道。还没等路尔抽回手,阿拉贝拉顺着紧握住路尔的那只手的力道,将他整个人都推到了床上。
路尔的头没有防备地磕在了床头的靠板上,他倒吸一口凉气,想用另一只空余的手去揉揉后脑勺。发觉到路尔动作的阿拉贝拉,立刻将那只手也紧紧握住,将路尔整个人死死禁锢在自己的身下。
路尔此时才发觉,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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