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春色被藏在帐中,只有他能看见。
心中被愉悦填满,化为一种被称之为满足的情绪。
秦枕寒细细捻过细嫩的肌肤,欲念又起,却再未似刚才那般,身体一如从前般没有动静。
他一顿,微皱了皱眉,闭目忍耐。
若是不曾拥有过也还好,偏让他知道了那蚀骨滋味,眼下却又回到从前,更让人难耐疯狂。
秦枕寒攥紧拳,面上狰狞之色被他一点点压下,最后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再等等。
“淘气。”总算平静下来,他看着曦光的脸,低笑一声。
原来如此。
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太在意,手掌游移,寸寸划过这雪肌玉肤,待心中的欲念总算稍微平息,秦枕寒面上含笑,一点一点为曦光穿好衣裳,仔细检查完没有遗漏,才在她唇上亲了亲,转身离开。
紫宸殿的殿内,不见熏香的气息,满殿清冷。
为了不留下丝毫线索让曦光起疑,秦枕寒早就停寝殿内的熏香,每次找她之前,都会沐浴,换上不带丝毫气味坠饰的衣裳。
在做这些事事,他总是充满了耐心。
一如他当初筹谋多年,一举夺下皇位之时。
一夜好眠,曦光晨起醒来,抿了抿唇,总有些木木的感觉,胸口似乎也有些奇怪,她忍不住轻轻按了按,泛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蹙了蹙眉,面色微粉,她前两年正长身体时,倒是胀痛过,可她已经十六了,不应该啊?
还要她总是有些木的唇,莫非是玉京的天气太干燥了?
蜀州四季如春,气候温暖湿润,相比起来,位于中原腹地的玉京,的确要干冷许多。
似这种小事,曦光也记不清上辈子如何,揽镜仔细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异常,便也没有在意。
比起这些,曦光更想知道自己制的药效果如何,用过早膳,就去了藏书阁,进了密室。
她心不在焉的寻了药,准备配置皇帝之前提出来的那些,却总也忍不住看向一侧。
那药都是真实有效的,不过只能缓解,她的血作为最珍贵的药引,才能为之解毒。
似这般服上一年,再……药便能解了。
之后再服两年,便能拔出沁入太深的余毒,自此无恙。
不多时,轻轻一声,另一边暗门被打开,秦枕寒迈步进来。
曦光霎时看去,目含期待。
对上这双眼,秦枕寒眸子稍暗,心中贪婪的想着,若是夜里,她也能这般看着他,就好了。
“药怎么样?”曦光放下手中的药草,急急走过去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为人制药,之前她都是在旁帮助师傅制药,也就是说,秦枕寒是她接待过的第一个病人。
“我当时感受到了欲念,他动了。”秦枕寒低头看去。
曦光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等发现是哪里后,脸上一红,忙收回眼,忍不住瞪了秦枕寒一眼。
这人,还是皇帝呢,怎么能在女子面前如此孟浪。
“抱歉,太过激动,没忍住。”秦枕寒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致歉。
“可后来,又恢复到之前了。”秦枕寒说着,注视着曦光的双眼划过些许遗憾。
曦光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你中毒太久,自然不能一蹴而就,这般月月服用,一年后你就能行房事,三年后你就能恢复如常。”
她控制住自己不要多想,认真从一个大夫的身份给出诊断。
“来,我给你把把脉。”不想再就着这个问题多说,曦光忙伸出手。
秦枕寒依言抬起手,垂眸看着那玉色指尖搭了上来。
她的指甲也如玉一般莹白,不似常人般带着血色,十指纤纤,和她的人一般,简直如同上好的美玉雕就一般。
指尖停了片刻,而后离去。
他手掌微动,几乎想将那手拉回来牢牢握住,再不让离开。
缓缓的,他收回了手。
“药效起了些,你最近大概会做些梦,不过没关系。”曦光面色如常的说,“你再忍忍,一年时间到了就好了。”
这人肝火躁动,怕是没少起念。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粉色,秦枕寒眉梢轻动,笑道,“好。”
忍不住看了眼他的脸,剑眉入鬓,墨眸深邃,看着便是金昭玉粹的俊美雍容,倒是生了张好脸。
曦光收回眼神,忍不住笑了笑,谁能想到,这种看着就尊贵骄傲的人竟然也会做春梦呢。
她觉得很有意思,面上的笑也浓郁了些,可冷不防一抬眼,就对上了秦枕寒无声注视的眼。
对方一扬眉,曦光忙不迭的就收回了眼,一派正经的去继续制药。
这人威势太重,哪怕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由他做来,也好似暗带审视。
好似在问她是不是在笑话他一般。
虽然她的确是在笑话他就是了。
秦枕寒看着她一副此地无银的模样,眸光滑向那被腰带束的浅浅一握的腰肢。
指尖轻扣,他想起了帐中那片春色。
笑话他?
丝毫不知某人一派正经的表皮下藏着的疯狂,曦光每日偷空制药,嗅着陪伴着她长大的药香,总算觉得这宫城不算太过难熬了。
秦顺安越发的忙碌,整日里都能听见宫人谈论起那些在崇文馆读书的王子们。
谁文采出众,谁精读经史,谁被大学士另眼相看。
种种流言不断,让这座上辈子在曦光记忆力无比压抑冷漠的宫城,变得热闹起来。
曦光悄然间和东宫女眷的来往变多,秦顺安倒是没太在意,若是能让曦光有些趣味,别整日想着离开,那他倒是也乐见其成。
只是,赵嬛音……
一想着近来屡次失手,他压了压唇角。
何必负隅顽抗呢,早晚都是要死的,乖一点不好吗?
时间荏苒,时间仿佛一转眼,就进了三月。
春色更甚,御花园中大片的桃花又开了。浓郁的香味被风送入各处,便是隔着远远的东宫也能闻见。
在香味中,曦光睁眼醒来,轻轻翻了个身,忽然轻哼一声,感受着腰间的酸软,她脸颊一红。
半坐起身,她抬手掩胸,只觉胀痛更甚。
思及昨夜梦中在身上游走的手,她面上更热,腰间又是一酸,只觉最近的梦越来越奇怪了。
她怎么会做那种梦?
深深呼吸,半晌,感受到自己平静下来,她才起身洗漱。
云芝为她梳发,这几个月来,她仍旧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宫人,其余的云葵,云茯,云苓等,都逊了半筹。
“你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念及梦中她似乎难耐的哼过,曦光试探的问。
“奴婢不曾听过。”
这个主子很好伺候,通常都是一觉到天亮,从不曾让她们这些守夜的宫人折腾过,便是她,在伺候曦光后,也常常是睡到自然醒,鲜少再半夜醒来过。
云芝说完,又体贴的问,“娘娘你是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奴婢安排人查一查。”
“不,不必,我只是做了个梦。没事,不需要安排人查。”曦光算是放下心,看来自己昨晚的确是在做梦。
云芝应诺,心中却是不放心,曦光从不曾做梦,忽然这样说,定然事出有因,打定了主意晚上不睡看看。
恍然间又是一天,曦光入睡,云芝躺好,脑中却分外清明。
她还记得曦光当初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她,她肯定会被太子打死的,只是这点小事,她自然要为她做好。
时间渐渐过去,万籁俱静中,她心中放开,安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她莫名昏沉,云芝眨了眨眼,狠狠掐了把自己。
怎么回事?她心中发紧,悄然掩住口鼻。
不多时,内殿轻微的吱呀一声,云芝一惊,悄然起身往内走去,刚掀开帐幔瞧见曦光床前那抹黑影,便被人捂住口鼻拖了出去。
她睁大眼,疯狂挣扎,可都没有用。
“怎么回事?”
“下了药了,可她好像有所防备。”
“除掉。”
云芝听见有人压低声音说,霎时间心神俱骇。
她,她就要死了吗?
“不行,她是那位的贴身宫婢,贸然死了,那位定然会起疑。”
天子对曦光的看重,这些内卫都是清楚的,顿时都沉默下来。
“等主子的意思。”
内卫最后决定。
云芝被封住口鼻扔在角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等了多久,忽然看到一道人影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他的身上,带着主子惯用的梨花香。
她忍住畏惧看去,腿脚一软便软倒在地。
竟,竟然是陛下!
怎么会是陛下?她骇的魂不附体,几近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陛下身为天子,却夜探曦光的寝殿。
曦光是什么人,是太子的侧妃,天子的儿媳,这样的事被她看到了,她焉能留下性命?
秦枕寒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宫婢,直接向内卫询问她的情况。
内卫立即禀报,早在刚才抓到云芝后,他们就紧急调出了此人的信息,这儿从出身来历说起,件件详实。
平静听完,秦枕寒抬手命人取下堵住云芝嘴的布团。
云芝瑟瑟发抖,一丝声音都不敢发。
她隐约能感觉到,若是自己敢出声,在这之前,就会被身侧的内卫取了性命。
“好好伺候她,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懂吗?”秦枕寒垂眼,心中杀意弥漫,又缓缓压下。
他记得所有关于曦光的记载,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杀了她身边的宫人——
思及她对太子的厌恶,秦枕寒到底遏制住了自己。
云芝心下一松,这,这意思是,她的命保住了?
她几乎是欣喜若狂,颤着声音说奴婢知道了,连连叩谢。
示意内卫好好教教她,秦枕寒方才转身,他抬手轻轻拂过下唇,感受着疼痛渐散,变得麻木的唇,忽而一笑。
刚才似乎把人惹急了,竟让她在梦中咬了自己一下。
还挺狠。
云芝双腿发颤站起身,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人,不是什么人的心腹探子,不然今晚怕就真的活不了了。
想起内卫刚才详实的禀报,她都忍不住心中发寒,不愧是被称之为天子爪牙的内卫,有些事她都忘记了,他们竟然都查了出来。
乖乖听完了内卫的叮嘱,无外是闭紧嘴,不该说的不要说,睁大眼,关注好曦光周围的一切,有什么异动都告诉他们,再有,就是……
云芝面色古怪,这些人竟然让她不动声色的在曦光面前说天子的好话,撮合两人。
这真的是她记忆中杀人不眨眼的内卫吗?怎么连这种事都要做?
一时间,她都忘了要纠结不想做内卫的耳目盯着曦光出卖她,转而忍不住思索,那位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再多的想法,都被云芝咽了回去。
她想活,她不敢和内卫作对,更何况,还有天子。
内卫对她也算不上百分百放心,眼见着人回去,又叫来人吩咐,让暗中盯紧了云芝,但有异动,死。
曦光一夜好眠,她又是忍不住红了脸翻身,忍不住伸手按上唇。
她昨晚梦到有人含着她的唇不放,她怎么也挣不开,气急后她隐约好像咬了那人一口。
梦境模模糊糊,却总留下两分影子,曦光即羞自己会做这种梦,又有些苦恼,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她烦心的在床上滚了滚。
懒懒躺了一会儿,她坐起身,身上各处传来淡淡的痒意,最近她似乎越发的敏感了。
轻轻咬了咬唇,曦光忍住不适起身下床。
双腿微软,她磨了磨牙,越发恼恨那磨人的梦,叫了人洗漱。
窗扇大开,桃花香在殿中浮动,和原本的梨花香混在了一起,春日的天光明亮和熙,找的殿中一片澄明。
铜镜被打磨的锃亮,曦光慵懒坐下,只是一抬眼,就看见里面面色极好的自己。
她向来很白,白的不见血色,可镜中人一双眼婉转顾盼,唇角含笑,竟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曦光霎时怔了一下,她抬手轻抚脸颊,想着莫非近来补品吃多了,不止补了气色,连带着她也做起了梦?
在享受这方面,秦顺安素来是不曾亏待过她的。
曦光在这承光殿中,一应事物都是最好的,包括平日的吃食,衣裳,首饰等。
上辈子曦光总想着逃走,视秦顺安为仇寇,对于这些素来漠视,日渐憔悴支离。也就是这一世重生回来,她稳了心神,想了法子,才放下心好好顾着自己,眼下,竟面色更好了。
云芝悄然注视着她,思及昨夜回殿时,睡得正香意识并不清醒的曦光,彼时她面若桃花,唇瓣红润,虽然衣衫整齐,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心中止不住复杂。
她心中冲动,几乎想就这样告诉她每日入眠后发生的事,但说了又能如何呢?
曦光逃不了,那可是皇帝,而她,也会死。
说到底,云芝还是怕死,终究掩下了种种冲动,低头拿了首饰给曦光看。
“主子,您看看今日戴什么?”
曦光随意撇去一眼,仍旧选了最爱的梨花簪。
云芝一笑,又取出几套梨花头面,都是内造司送来的,既好看,又清雅华贵。
她以前只以为是太子爱重,可眼下却恍然,这样顶尖的手艺材料,还不一定是谁背后做的主呢。
据她所知,太子不被天子看中,皇宫里的这些人惯来的会看人下菜碟,对着太子素来失了两分恭敬。
这样好的东西,可不像……
曦光果然起了兴致,也不知道那头面是怎么做成的,莹白色的玉石竟薄如轻薄如斯,恍然间仿佛是真的花瓣一般。
几套都是一样的好看,她便随手选了一套。
云芝立即上前为她簪上,边说,“娘娘,奴婢记得御花园中一角有几株老梨树,您这样喜欢,不如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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