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九皇之心中自是不一般。
不过没关系,九皇子殿下还年轻,经历的也少,对女人的认知更少,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温柔贤淑,是绝佳的妻子人选,只要男人不瞎,都应该知道如何选。
那镇国公主在战场上厮杀,粗鄙不堪,哪里还算得上女人。
是个男人都应该选她这样的。
林白语有自信,将来进了九皇子府,定然能笼络九皇子的心。
她将未来规划好了,先虏获九皇子的心,在九皇子府站稳脚跟,再打压凤依,将她撵出九皇子府。
以她的手段和家世,凤依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林白语还未进九皇子府,没向魏琛表达爱意。皇上竟然下旨退婚,这消息犹如晴天里一道霹雳,把林白语劈得外焦里嫩,心碎了一地。
如今见到凤依,她如何不恨,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
仇恨蒙蔽了她的内心和双目,看见凤依的那一刻,直接命人撞上凤依的小船。
凤依看向林白语,见她眼中尽是恨意,嗤笑一声:“这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就算是进了衙门,也是我有理。”
林白语才不听凤依的解释,命人将凤依抓起来,送到官府去。
就算不能惩治凤依,也要她丢尽脸面。
护卫是太傅府的护卫,自然听林白语的话,上前几步,将凤依围住,双手放在刀柄上蠢蠢欲动。
凤依摸着下巴,扫视这些护卫,冷声开口:“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别白费力气了。”
“你欺人太甚。”林白语觉得丢人,泪水横流,因为她看见魏琛朝这边来了,委委屈屈哭得梨花带雨。
凤依挑眉,轻声嗤笑:“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哭什么,这里又没有男人,你哭给谁看,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何雨洛听见这话,扑哧笑出声,给凤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后看。
凤依回头,见魏琛来了,侧头看向林白语,佯装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博取男人的同情。”
这下有好戏看了。
魏琛越来越近,林白语哭得更是凄凄惨惨戚戚,让人怜惜不已,口内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撞破我们的船,害得我们纷纷落水。”
何雨洛见她颠倒黑白,气得直跺脚,指着林白语:“分明是你……”
她一言未尽,被林白语打断:“还有你何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帮这女子,她撞破我们的船,你推我们下水,如今虽是秋季,却也寒凉,我们几个身子骨柔弱,万一得了风寒……”一言未了,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用帕子遮住半边脸,欲语还休,看见魏琛近前,竟嘤嘤哭泣起来。
凤依眉头紧皱,捂住耳朵,喃喃道:“都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话果真不假。”
这女人不去演戏,都委屈了她,手段当真是高明。
不过那也要看对谁。
魏琛吗,应该不吃这一套。美人计,对他毫无用处。
若有用,当初轻轻就该得手了。
果然,魏琛直接走到凤依跟前,见她毫发无伤,悄然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在山上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想要的药材,就折回来了,回到庄子上找凤依,庄子上的下人说,凤依没来,想起凤依要吃鱼,便到湖上来找,谁曾想就见凤依遇到了麻烦。
凤依见魏琛关心自己,小声道了句:“我能有什么事。”
有事的是别人。
话音未落,林白语泪水滚落,哭声委屈,被魏琛道:“殿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说完这些捂脸痛哭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死了爹娘呢。
凤依耸耸肩:“这事儿不怨我。”
何雨洛也站出来,说她们想整凤依,害人不成反害己。
跟来的护卫,让凤依给个说法。
凤依冷哼一声:“该要说法的是我,你们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大船撞小船,你们能耐啊,就算说到天边也是我有理。”
魏琛看向林白语几人:“你们竟敢伤她,本皇子绝不善罢甘休。”
说完拉着凤依离开了。
何雨洛提着裙摆连忙追上去:“等等我呀,她们就知道算计人,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就是来凑数的。”
林白语望着魏琛拉着凤依的手,眼中闪过愤恨,手中的帕子都要绞烂了。
欺负了她,还想抽身离去,他们林家绝不允许。
凤依走远了,才想起还未捉鱼,对魏琛道:“我今晚想吃烤鱼,没有鱼吃什么?”
“这还不简单,让那些下人去捉就是,何必你亲自动手?”魏琛看向凤依满脸不赞同。
他的庄子上没有家禽,想吃都是去附近买的,让那些人去买就是。
这丫头,到哪里都能搅动风雨。
这几个贵女不知是哪家的,被凤依弄进河里,满身狼狈,不知有多恨呢,明日朝堂上,就会有人参凤依吧。
不过他也不怕,这事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人的错,皇帝老儿也是讲理的,不能冤枉了好人。
他不怕那些人参凤依,就怕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琛带着凤依去了庄子上,身后还跟了一个尾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凤依战场上的事。
凤依对何雨洛印象不错,选了一些战场上的事,讲给她听。
何雨洛看向凤依的神情满是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魏琛知道凤依喜欢吃,重口腹之欲,到了庄子上,便让小厮去捞鱼,再去附近的村子里买些鸡鸭来,要是有菌菇,也可以买一些。
小厮得了命令,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凤依去厨房找调料,一会儿他准备烤鱼,烤鸡,再做一个叫花鸡和叫花鱼,配上菊花酒,神仙的生活也不换。
何雨洛跟在凤依身后,见她去厨房找调料,就问她是否会做饭。
凤依颔首:“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忘了带叶子她们了,若是叶子她们在不必自己动手。
小厮的动作也很快,不多时带回来一桶鱼,还有河虾,螃蟹,鸡鸭都有。
凤依看着这些东西,眼热得不得了,今儿终于可是敞开了吃了。
她问何雨洛可会杀鱼,这里有十几条鱼,一个人弄有些慢,总得找个帮忙的,魏琛这一会儿不在。
何雨洛摇头:“我不会这些。”
她虽会厨艺,也仅限于简单的煲汤,可没做过这种活计。
再者,那鱼还活着,她更是不敢。
这时候魏琛过来,撸了撸袖子要帮忙:“我帮你,杀鱼还是杀鸡?”
凤依看了看两只大红冠子的公鸡道:“你杀□□。”
大公鸡长得好看,她舍不得,下不去手。
魏琛不知凤依的想法,提着一只公鸡走了,一手抓紧鸡脖子,一手拔鸡毛,等毛拔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磨好的刀子,比划两下,一个用力,割断了鸡脖子,还问凤依鸡血要不要,凤依说要,让夏冬拿碗,将鸡血空在碗中。
夏冬接着鸡血,还心疼道:“殿下,要不让奴才来吧。”
他们家殿下可是皇子,怎么能做这活。还有公主,这些活让下人去做就行。
这又不是行军打仗的时候。
魏琛避开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一会儿你拔鸡毛。”
夏冬只能应了。
凤依手法了得,用刀子在鱼头上敲一下,鱼昏厥过去,她再刮鱼鳞,最后开膛破肚,将鱼鳃摘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一幕让何雨洛目瞪口呆,忍不住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卖鱼杀鱼吗?”
不是说上战场了吗,这杀鱼的手法,比一般的屠夫都利索。
凤依抿唇,得意道:“杀人和杀鱼其实没多大区别,看准了下手就行。”
她是吓唬何雨洛的,觉得这姑娘有意思,想逗逗这姑娘,谁知竟把人吓住了。
见何雨洛脸色大变,笑着:“我是吓唬人的,杀人和杀鱼怎能一样?”
今儿人多,凤依将十几条鱼都处理了,身上划上花刀,用调料腌制一番,将魏琛处理好的鸡也腌制了,又去处理大虾,剪胡须,挑虾线,用水冲洗干净,再腌上,最后清洗菌菇,用竹签串成串,架起火堆,让夏冬放在火上烤。
她则去找荷叶和泥土,将一部分鱼和鸡包起来,埋在火堆旁,盖上树枝,开始生火。
不多时,空气中传来阵阵鲜味儿,是菌菇的香味儿,非常诱人。
菌菇是素食,很好烤,夏冬将烤好的菌菇给凤依和魏琛,最后一个给何雨洛,又拿起一条鱼开始烤。
跟着凤依和魏琛,这些活儿夏冬都会,且很熟练。
何雨洛尝了一口,顿时两眼放光:“真香,没想到这菌菇还能这样吃,不知道那鱼和鸡是什么味道。”
她都有些期待了。
这一趟出门,没白来,交到了好朋友,还整治了林白语,让她茶里茶气的,阴阳怪气讽刺人,这次吃亏了吧,真是活该。
她定没少欺负表妹,就当给表妹报仇了。
魏琛和凤依几人在这里吃的津津有味,不知京城林家却乱成了一团。
第111章 敬茶
林太傅今年七十多岁, 曾是康明帝的老师,很得康明帝看重。
林家又是百年旺族,枝繁叶茂,还有一个女儿, 早年进宫当了妃子, 生下了五皇子, 不过五皇子十来岁夭折了,从那以后,林妃便神志不清。
林太傅不甘心,想让孙女进宫伺候皇上,奈何皇上不愿意。
林家这才作罢。林太傅有两个弟弟, 一个嫡出, 一个庶出。
他本人有三子一女,嫡出庶出孙子十几个, 只林白语一个孙女。
林太傅和妻子林老夫人都当眼珠子疼着,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能兴师动众,这次浑身湿漉漉回家,自然引起了林家所有人的注意。
林母见女儿成了落汤鸡,哭得眼睛都肿了, 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心肝肉地叫着,一面命人去请太医, 一面命婆子打热水给林白语泡澡祛寒,一面又让人去熬姜汤。
林家在郊外有庄子, 林白语之所以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回来, 就是想让家人心疼自己, 这样才能狠狠惩治凤依。
果然如她所愿, 林母心疼,林老夫人震怒,问林白语发生了何事。
林白语添油加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她没有说自己有意撞上凤依的小船的,只说不小心。
还说魏琛心悦镇国公主,有意偏袒。
谁知那镇国公主却不依不饶的,仗着有功夫傍身,将他们的船捅了一个窟窿,船沉了,她们也成了落汤鸡。
跟着的几个小姐都是她请的客人,得罪人不说,那些个小姐身娇体弱,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林家如何给人交代?
林老夫人听了林白语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康明帝为了九皇子退婚,林白语本就心里不舒服,这才去庄子上散心的。
谁知竟遇见了镇国公主,镇国公主仗势欺人,九皇子非但不管,还扬言威胁他们。
这是欺负他们林家无人。
“来人呢,去喊太傅,把太傅他们都请回来。”林老夫人压着怒气,对着身边的人道。
他们林家百年旺族,岂能被人欺辱了,这是打他们林家的脸。
九皇子欺辱人就罢了,一个孤女,也敢在他们林家头上拉屎屙尿,就算被封为镇国公主又能如何,没有家族支持,她什么都不是。
这事儿绝不能善了。一定要让镇国公主给他们林家一个说法。
林太傅和林老爷很快就来了,听说了此时,也是不依不饶,当即换了官袍,进宫去了。
魏琛和凤依回府已经是掌灯时分,他们与何雨洛分开后直接回府,两人还未下马,就听管家来报,说宫里来人了,让魏琛和凤依进宫一趟。
“我们两个,还是这个时候?”凤依不解,看向魏琛,皇帝老儿找他们两个,可是发生了重要的事。
不过略微一想就知道,定是林家女回家了,林家去宫里告状了。
大晚上去告状,还真是迫不及待。
魏琛也想到了这一点,勾唇冷笑,眸光闪着怒意:“他们倒是敢。走,进宫瞧瞧去,本皇子倒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如何?”
凤依也不怕,她有理,她怕谁啊。
勤政殿。
康明帝看着林太傅,扶额暗叹:老九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林家,这林家是好惹的吗。
林太傅三朝元老,门生众多,言官中也有他的学生,若是明日早朝,参魏琛和凤依一本,他是该处罚呢,还是轻轻放过。
他无论处罚老九,还是处罚凤依,老九都不高兴,若是老九不高兴,这个阵能撤了,那个药丸也不会给了。
要是不罚这两人,明日早朝得被言官们烦死。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时外面的太监喊了一声:“九皇子到,镇国公主到。”
方才林太傅还振振有词,指责凤依和魏琛,说他们仗势欺人,现在听见魏琛和凤依来了,脊背挺直,回头往门外看,眸光有些闪烁。
康明帝眼神犀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笑几声。
这个老匹夫,方才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让他惩治老九和那丫头,现在听见老九和那丫头来了,怎么不敢吱声了。
魏琛和凤依走进勤政殿,拱手向康明帝行礼。
康明帝挥手,让他们起来,还给两人赐了座,又命人给两人上茶。
很快有宫女端着茶盏进来,上茶后暗自退下。
魏琛撩起袍子做好,看向康明帝:“父皇让儿子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凤依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眼睛滴溜溜直转,一会儿看看康明帝,一会儿看看林太傅,见林太傅额头上有汗,心中暗自咋舌:这老头子,心眼坏得很,还知道害怕了。
方才还告状呢,见他们来了又不吱声了,这是告黑状。
跟他那孙女一样,小肚鸡肠,没好心眼儿。
康明帝清了清嗓子,看向林太傅道:“林爱卿,朕把当事人给你叫来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他直接把球踢给林太傅。
老九闯的祸,老九自己解决,他绝不瞎掺和,回头聚灵阵和那药都没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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