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些昏暗,她看不清女孩儿的样子,不过一定是个令人讨厌的女孩儿。
齐悦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立刻拉拢下来,对着车夫喊了一声:“停车。”
她要去找九哥哥,看看那个女孩儿是谁,九哥哥竟对她笑了,凭什么呢。九哥哥对她从来都是横眉冷对的。
长公主不许,齐悦又哭又闹的,长公主无奈,只好让下人跟去看着。
她觉得,齐悦看错了,魏琛那小子在禁足呢,怎么可能出来。
齐悦下了马车,直奔看见魏琛的方向,走到那处位置时,哪里还有魏琛的影子。
魏琛耳力极佳,齐悦喊时,他就听见了,拉着姚凤依进了一家酒楼,还说自己请客。
齐悦找不到人,失望而归。她明明看见九哥哥了,为何到了人就不见了。
会客楼,魏琛拉着姚凤依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雅间,喊来小二,点了几个菜。
姚凤依惊讶:“你发烧了,还是方才捡到银子了。见一面分一半,你可不许私藏。”
突然这么大方,莫非要耍诡计。
魏琛肉疼付了银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了看扔给姚凤依:“那,这是答应给你的轻功秘籍,不可给外人看,背会就烧了。”
这轻功可以踏雪无痕,魏琛不想传出去,除了自己人,他不想便宜外人。
一听这话,姚凤依不纠结了,接过书翻看几页,看后便上瘾了。
这轻功叫雁无痕,若练到极致,就像鸟儿一样飞过去,一点痕迹不留。
她有些怀疑,问这是真的假的。
魏琛作势要把书抢回来:“不信就算了,当我没给。”
姚凤依哪能给,说这本书是自己的了,给出去的东西,休想再要回去,将书捧在胸口,笑着对魏琛道:“魏扒皮,我发现你是个不错的人。”
除了扣点儿,其他没毛病。
听了这话,魏琛伸手要夺书,被姚凤依躲过去了。
契书签了,书也给了,还说自己是魏扒皮,他是真心冤枉。
两人吃了饭,斗了会嘴,各自回家。
长公主府。
齐悦撅着小嘴,一直嘟囔着:“我明明看见了,那个人就是九哥哥,为什么不见了呢。”
长公主最不喜魏琛,让齐悦记住他的身份,还说魏琛身份低下,不配和齐悦玩。
齐悦才不信,辩驳道:“九哥哥是皇子,身份不低,且长得最好看,我就是喜欢他,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九哥哥,当她的皇子妃。”
长公主只觉得她是小孩子心性,等着长大了就忘记了,便没和她辩驳,把齐悦给乳母,带着人离开了齐悦的院子。
她出了齐悦的院子,问身边的嬷嬷:“查到了吗?”
嬷嬷姓胡,都喊她胡嬷嬷,是长公主的心腹,听了这话点点头:“惜贵人是顾家养女,当年皇上下江南,被顾家献给了皇上。她身上有一块玉佩,顾家人记得玉佩的样式,奴婢派人查了,好似出自神医谷。”
那人的心爱之人,好像也来自神医谷,还真是巧了。
魏琛居然真是那个女人和负心汉的后人,好,真好。
长公主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想了想:“咱们的盟主夫人很闲呢,将消息透露给她,咱们坐收渔翁之力。”
她不想沾染这些,万一被皇上知道,别说她,就是孩子和驸马也要受到牵连。
魏琛不知这些,和姚凤依分开后,直接回了谦和宫。
他刚回谦和宫,便见院中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好像都醒了。
难道是康明帝来了,魏琛拉住一个太监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的时候都睡下了,这时候点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监见是魏琛,先给魏琛行礼,然后说了谦和宫发生的事。
原来一个时辰前,沈瑜肚子疼,开始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后来,他唇瓣发黑,喷出一口黑血,有经验的嬷嬷看出来了,这是中毒了。
中毒,魏琛又惊又怒,朝着沈瑜的房间走去,一面走一面想,这是谁做的。
竟然下毒,目标是谁,会是自己吗?
魏琛很快来至沈瑜的房间,此刻徐太医也在,见魏琛进来,先给魏琛行礼。
“起来吧,都不是外人,徐太医,沈瑜怎么样了?”魏琛来至沈瑜的床边,悄悄摸向他的脉。
还好,看似凶险,没有性命之余,只是沈瑜还在昏迷,眉头紧锁,神色不安,显然是被吓到了。
徐太医道:“没有性命之忧,老臣不知是何毒,一时未找到解毒的办法,还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不怨你。”魏琛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丸,让夏冬给沈瑜服下。
徐太医知道魏琛的本事,也不言语。
沈瑜吃了魏琛的药丸,脸色好了许多,不再苍白,人也睡安稳了。
魏琛见状,稍稍放心,问夏冬:“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中毒?”
夏冬将魏琛走后的事说了一遍。
本来沈瑜看书累了,想喝口茶,他们这里的茶没了,夏冬就去烧热水,来的时候拿了一盘糕点,沈瑜吃后就吐血了。
魏琛检查了糕点,糕点并没有毒,她又看了看茶水,茶水也没问题。
猛地,他闻见屋内有别样的气味,走到燃着的香炉身边,此刻香炉的香已经燃尽了,只剩下灰烬。
魏琛拈了一点闻了闻,道:“是香的问题。”
香有毒。
不在自己屋里,而是在沈瑜这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害的人是沈瑜。
他们为何要害沈瑜,沈瑜只是一个伴读,难道是沈家的仇人。
这也不对,沈家的仇人,为何在沈家不动手,非要来宫里动手,宫里安插人手比连平侯府难吧。
还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自己,而沈瑜替他遭了罪。
暗处的魑魅魍魉,竟想害自己,也看看他是谁。用毒,他们还不配。
第29章 云锦
谦和宫发生这样的事,自然瞒不过康明帝。
开始他以为魏琛中毒了,得知魏琛无碍,是沈瑜中毒了,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不是小儿子便好。
沈瑜中毒也是大事,那些人太明目张胆威胁,如今又将计划实施,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康明帝一面命人去查,一面让人去喊连平侯,这件事儿发生在宫里,他应给连平侯一个交代。
毕竟沈瑜很可能替他儿子受过。
连平侯不知宫里发生的事,得知皇上召见,他还以为有重要的事。
一听沈瑜中毒,如今还在昏迷,当即不淡定了,跪在康明帝跟前,让康明帝给他做主。
康明帝给八宝使个眼色,八宝走过去,弯腰将连平侯扶起来,道:“侯爷放心,咱们皇上是明君,定会给侯爷一个交代的。”
连平侯起来谢恩,康明帝安慰一番,赏赐不少东西,允许连平侯去看儿子。
八宝亲自带着连平侯来至谦和宫。
此刻沈瑜已经醒了。秋荷和夏冬也把魏琛救他的事说了。
沈瑜感激地连连致歉。
魏琛摆摆手:“都是自己人,救你是应该的,再说,你中毒是替我受过。”
沈瑜想了想,将连平侯收到威胁信的事说了。
魏琛颔首,果然,沈瑜还是因为自己中毒了。
沈瑜聪慧,读书有天分,再加上后天的勤奋,未来的成就不低。
连平侯是文臣,在朝中的影响力很高,那些人害怕魏琛有文臣支持,这才威胁连平侯吧。
“你是怎么想的,是回家,还是继续留在宫里。”无论沈瑜如何选,魏琛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毕竟跟着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野心,没有进取心的皇子,还痴迷炼,未来算是到头了。
他是自己的伴读,除非自己登基做皇帝,谁登基都不会重用沈瑜。
不过还有一点可以改变,那就是联姻,一旦那样,沈瑜也就不能站在他这边了。
还不如现在就离开。
沈瑜知道魏琛的本事,过目不过,医术高超,只是心思不在朝堂上。
这次也亏了九皇子出手救他,若不是殿下,他怕是见不到父母了。
沈瑜坚决不离开,还请魏琛收留他。
魏琛:“既然你想跟着我就跟着吧,若想离开,告知我一声。”
沈瑜身后有家族,他与秋荷和夏冬不一样。
这时连平侯进来,见沈瑜躺在床上,脸不似往日的红润,当即红了眼眶,见魏琛在一旁坐在,忙上前行了礼。
八宝把人带到,和魏琛行礼后离开了。
他觉得,沈瑜怕是不能当九皇子的伴读了,宫里那些人不允许,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连平侯和夫人,怕是舍不得儿子。
魏琛让夏冬送送八宝。
连平侯坐到床边,拉着沈瑜的手关切问几句,得知是魏琛救了沈瑜,连平侯起身朝魏琛行了礼,感激他救了沈瑜。
魏琛摆手:“侯爷你客气了,沈瑜是我的伴读,就是我的人,我理应护着,他遭此大难,是我的过错,还请侯爷莫要怪罪。”
连平侯哪里会怪罪,他是第一次见魏琛,见他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心中替沈瑜叹息。
你说这九皇子,好好的一个皇子,为何痴迷炼丹,正正经经做一个皇子不好吗?
不过他不敢说教魏琛,与魏琛攀谈几句,嘱咐沈瑜一番,便离开了。
他想带儿子回去,康明帝不允许,沈瑜既然在宫里受伤,还是在宫里养病吧,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家也不迟。
连平侯回府后,就见侯夫人急匆匆出来,开口就问沈瑜如何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了。
连平侯安慰几句,说沈瑜并无大碍,只是小伤,等伤好的差不多了,会回来的。
侯夫人哪里肯信,她得了消息,小儿子中毒,快要死了。
不行,不能让儿子留在宫里了,得把儿子接回来才行。
连平侯自然不允,别说连平侯不允许,就是康明帝也是不愿意的。
侯夫人见连平侯不顾儿子死活,气得又哭又闹,非要连平侯把儿子接回来。
连平侯不接儿子,侯夫人差点闹上吊。
还是魏琛听说了这事儿,让沈瑜休息两日回家,安慰一下侯夫人。
沈瑜走后,秋荷和夏冬还挺担心,对魏琛道:“殿下,您说沈公子还会回来吗?”
“会。”魏琛很肯定。
沈瑜是个聪明人,能明白皇帝老儿的意思,为了整个侯府,也不会违背皇帝老儿的意思。
果然,没两日沈瑜果真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吃食,都是连平侯夫人亲自做的,说是给魏琛的谢礼。
魏琛看了看,都是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蜜饯、果脯,还有精致的糕点。
这些东西,他不是太喜欢,就想起了姚凤依,这东西酸酸甜甜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不如给这丫头送去吧,顺便商量一些协议的事。
两成的利润有些高了,最好能往下降一些。
夜里,魏琛安排好谦和宫的人,带着果脯蜜饯点心出了皇宫。
丞相府兰亭苑。
姚凤依看着眼前的衣裙,有些发愁,这些破衣裳,府里的下人才穿吧。
李夫人竟然让她穿着这些,去参加大公主的茶花宴,也不怕丢丞相府的脸。
她如今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呢,代表着丞相府,如今连丞相府的脸面也不顾了。
“这李夫人真是恨我呢。”姚凤依将衣服随手一扔,她是不会穿这些衣裙的。
她手里还有一些银子,明个儿就出去买一套,好歹应付一下,不能丢了丞相府的脸面。
就算是报答姚丞相的收留之恩吧。
姚凤依刚想吹灯,便听见窗外有声音,想了想某个人的习惯,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果然,魏琛在窗外呢,一手抱着东西,一手抓着房檐,就这么吊在半空中。
他见姚凤依开了窗户,直接跳进来,将东西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那动作很是娴熟,就像这里是他的房间一样。
姚凤依看得直蹙眉:“你这也太随意了,我这儿都是你的后花园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咱们谁跟谁啊,朋友,随意点自在。”魏琛拿出一个蜜饯,给姚凤依送过去,“特意给你带的,你定会喜欢。”
姚凤依后退一步,从桌上拿了一块放嘴里,嚼了两口:“还挺好吃,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可惜,她在丞相府是小透明,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不敢奢望这奢侈的东西。
姚凤依也不认为魏琛好心,专门给她送吃的来了,抬头看他:“说吧,你来做什么来了?”
“能做什么?”魏琛拿出契书,“这个,咱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两成利润,确实有些多了,回去后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借着送东西的名头,想让姚凤依改变主意。
姚凤依:“……”
她顿时觉得嘴里的糕点不香了,看向魏琛,愣了片刻后道:“我吐出来还给你可以吗?”
就知道这家伙没好事儿。想变契书,不可能,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更不可能。
魏琛:“……”
算了,他就知道,这是痴心妄想,想起几日后大公主的茶花宴,提醒道:“三日后的茶花宴,你小心些,你被皇帝老儿封为郡主,她心中不忿,想找你麻烦呢。”
提了醒这些,魏琛想走。
姚凤依喊住他,说了衣裙的事。
魏琛挥了挥手里的契书,意思很明显,想找他帮忙,得改契书。
姚凤依让路,指了指窗户:“你跳窗户走吧。”
两句话离不开契书的事,他可真抠门,魏扒皮不愧是魏扒皮,什么时候都想搂银子。
可惜,她姚凤依也不是好欺负的。
魏琛叹息,想到偏殿库房放着几匹云锦,道:“云锦要不要,一两银子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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