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遇摸摸贝贝的脸蛋,软乎乎的,也没什么肉,躺在床上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他亲了亲贝贝,“那贝贝能看到这些,你怎么解释?”
姜之淮给贝贝拽了拽汗衫,可衣服小了,勉勉强强的盖住肚子,他便拽了被罩盖住贝贝肚子,“睡觉吧。”
结束了这个两人都想不通的话题。
第二天,贝贝再次被憋醒,她喊:“尿尿要出来了!”
她又想尿尿,又困得睁不开眼睛,小手拍着旁边的哥哥,“呜呜呜,要憋不住了。”
姜之遇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之淮,贝贝尿尿。”但没有看到人,赶紧将贝贝抱起来去把尿。
“祖宗,赶紧学会自己尿尿吧,哥要困死了。”姜之遇把尿时,都眯着眼睛想睡觉。
贝贝也闭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贝贝起不来。”
姜之遇想了想,要是尿床,可更难受,他赶紧道:“把尿!”
贝贝尿了尿,又在床上躺了会,从这头滚到另外一头,将姜之遇挤到了床边边。
贝贝翻滚了一会儿,也精神了,趴在床边看外面,“大哥呢?”
回应贝贝的是姜之遇的小呼噜声,他又睡着了,贝贝爬起来拍拍姜之遇的肩膀,“二哥,起床咯。”
姜之遇毫无反应,贝贝捏他脸蛋,嘟囔道:“懒蛋二哥。”又捏了捏,将他的脸颊捏的变了形,最后她笑嘻嘻的趴在姜之遇的脸上亲了一口。
接着她爬下床,穿上鞋子跑到相框旁边招手:“爹,早上好。”接着出了门。
大哥光着膀子在院子里浇菜,已经快浇完了,贝贝跑过去喊:“大哥起的好早。”惦着小脚给姜之淮擦汗。
姜之淮弯着腰让她擦汗,“我忙了这点再给你梳头发。”
贝贝笑嘻嘻的说道:“贝贝先去捡鸡蛋!”
老母鸡咕咕咕咕的叫着,在召唤贝贝捡鸡蛋呢。
贝贝提着小篮子,蹦蹦跳跳的打开栅栏门,跑了进去,母鸡们伸展翅膀,绕着贝贝转圈。
贝贝挨个摸摸母鸡翅膀,弯着腰去摸鸡窝里的鸡蛋,又是大大的双黄蛋,她小手都要抓不住了呢!
“太厉害了!你们咱们村里最厉害的母鸡!”贝贝夸赞道,“出去玩吧~”
占窝的母鸡直接从鸡窝里飞了出去,其他四只也跟着飞了出去,其中一只飞到一半摔了下来,贝贝赶紧跑过去摸摸,“没摔疼吧?你比较胖,下次不飞了,从栅栏走。”
胖母鸡便从栅栏门处出去了,一群母鸡挺着小胸脯十分有气势的走了出去。
贝贝捡完鸡蛋后,又去捡鸭蛋。姜老头从外面回来了,他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站在一边等母鸡走过去后进了院子,“又是双黄蛋?”
贝贝将篮子给姜老头看:“那肯定呀!咱们母鸡鸭子超争气!”
姜老头看着鸡蛋,“天天双黄蛋!全村独一份。”
姜老太将饭煮到锅里,又将篮子里的鸡蛋鸭蛋放好后,拿了梳子给贝贝梳头发。
姜老头拿起笤帚扫地,叹了一口气:“河水又往下降了半拃长,柳树根都露在了外面。 ”
姜老太面带愁容,“水井里的水也下降了。万一……哪一天没水了,这可怎么活哟。”
贝贝抬头看着大人说话,她抻着头往外看,“柳树根没水了?那还怎么游泳啊。”
“小孩子哟,还想着游泳呢!奶给贝贝绑个蝴蝶结。”姜老太用红绳子缠紧贝贝的小揪揪,又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日子本就艰难,又碰到了干旱,这日子越发难过了。
贝贝小手摸摸蝴蝶结,晃了晃头,蝴蝶结也随着晃了晃。姜之淮浇完了水,将木桶放在墙边。
贝贝跑过去:“大哥,蝴蝶结好看吗?”看到姜之淮脸上身上的汗,她继续给他擦汗。
姜之淮:“跟小仙女一样!”牵着贝贝去洗脸刷牙。
姜老头道:“山下没水,山上总归有水,倒也渴不死。但没了地里的收成,那可要饿死人啊。”叹了一口气:“咱们以后一天两顿饭吧。”
姜老太:“那我去山上多掐点野菜,焯水晒干,冬天也能吃,总比啃树根强,要是运气好碰到菌子木耳,好吃还顶饱。”
姜老头不吭声了,将洗脸水洒在院子里压压土气,继续扫地。
姜之淮给贝贝洗了脸刷了牙,贝贝拉着姜之淮的手:“大哥,咱家粮食不够吃了吗?贝贝一定努力给咱家找粮食吃。”她又开始瞪圆眼睛四处看,希望能看到好东西,可惜并没有其他异常。
姜之淮安抚她:“够贝贝吃的!咱家不让贝贝饿肚子,况且贝贝昨天还捡了麦粒和鸭蛋呢!”
姜之遇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抱着贝贝转了一圈,接着呲牙咧嘴的说道:“贝贝沉了!我要抱不起来了!”
贝贝:“二哥,你是懒得了,看太阳!都晒你屁股了,你才起床。”
姜之遇:“……贝,谁家两岁小孩和你一样说话这么溜?”
贝贝:“二哥!我马上就要三岁了~我是三岁小孩儿。”
姜之遇将她放下来,双手捏着她的小脸蛋:“咱家三岁小孩儿!”贝贝抬手打掉他的手:“不许捏脸,捏丑了。”
姜之遇:“那你早上捏我脸!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困得不想动。”
贝贝捂着自己脸蛋:“你可真懒。”
姜之遇:“……”
姜之淮:“贝贝长高了吧?”
贝贝赶紧跑到堂屋门口墙根贴着站,惦着脚尖努力往上,“快量量!贝贝有没有长高高?”
这里是她量身高的地方!
姜之淮二人走过去看,姜之遇弯腰拍拍贝贝努力往上惦着的小脚:“不能惦脚,脚跟落下来。对,站直!”
并用石头在贝贝的头顶上划了一道线,贝贝赶紧转身看。
姜之淮也看着两条线,笑着说道:“高了一厘米!贝贝看,上一次量的到这里,现在到这里了!贝贝九十厘米啦!”
作者有话说:
我没算字数,要申下周的榜单,日更字数要超了,我得将字数控制在四万字,所以每章字数会低一点点,下本开文时,我一定要算好字数!!!手握存稿却不能爆更!等V后爆更呀。
第7章 鸟窝
贝贝欢呼:“耶,我九十厘米啦!”她摸摸墙上的线,“我会长高高,以后比大哥二哥还高。”
姜之遇逗她:“那是不可能的!等你长高,我和之淮更高了。”
贝贝道:“二哥,你快贴着墙站!”
姜之遇便贴上去,贝贝让姜之淮抱着她,她小手拿着石头在姜之遇的头顶上化了一条线。
姜之遇今年八岁,他个子又高,已经有一米三三了。贝贝看着墙上的线,“二哥也高啦,看你之前的线。”又观察了一阵,“比贝贝高这么多呢!”
接下来,姜之淮也量了量身高,他大概一米三,比姜之遇低了一些。
对于三个人都长高了的事情,贝贝很高兴:“等咱们长大了,就能帮家里干大活,就能让爷奶享福了!”
姜老太道:“奶等着这一天。”
早饭格外丰盛,姜老太炖了一小碗的鸡蛋羹,拌野草里加了葱绿色的小嫩葱,三兄妹的稀饭里还放了小半勺的炒面,贝贝拿着勺子搅拌,将炒面搅开后,闻着香喷喷的,贝贝喝了一小口,“红糖炒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姜老太:“傻孩子,这才吃了几样东西呀,好吃的东西多着呢。”
姜之遇也喝了一口香喷喷的炒面稀饭:“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麻辣兔肉、红烧肉、红烧鸡块、卤猪蹄、卤猪头……吸溜……光想想,口水都要出来了。”
贝贝看着姜之遇,“哇塞,这么好吃吗?”忍不住流口水,“想吃肉。”
自她记事起,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鸡鸭都是炖汤喝,一只能吃好几天。等杀年猪时,也只能在白菜炖粉丝里找到切得小小的猪肉丝,但卤肉是见都没见过的。
姜之淮给她擦嘴角,“先吃炒面。”
贝贝重重点头,又用勺子舀了一口:“又香又甜!”
姜之遇沉默着,他们还过了几年好日子,这些好东西都吃过,可贝贝没有吃过,她连见都没有见过。
他眼圈有些红,抬起手背擦擦眼泪,埋头喝加了炒面的稀饭,心里难过又伤心,如果爹还活着多好。
贝贝喝了大半碗的稀饭,又吃了半碗鸡蛋羹,小肚子圆鼓鼓的,还打了一个饱嗝。
姜老太道:“这天不好,还不知道是时候能下雨,地里的收成恐怕要完了,家里的粮食撑不到冬小麦收成了,从今儿起,晚饭就不吃了。”
况且谁又能知道冬小麦能有好收成呢?
姜之淮:“咱们勒紧裤腰带都能行,贝贝太小,炒面也够贝贝自己吃几天的!以后呢?”
姜之遇:“奶,贝贝正长个子呢!不能不吃。”
姜老太:“晚上给贝贝吃半块杂面馍。”
贝贝揉揉肚肚:“贝贝晚上也不吃,贝贝不怕饿。”
干旱的事情仿佛一大块石头压在众人的肩上,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吃了早饭一家人去村口杨树下开动员会,河边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了。
那颗大柳树的树根有大半已经露在了外面,几个孩子踩着柳树跟捡河蚌,他们正是玩乐的年纪,只知道吃不饱饭会饿肚子,会难受,但该玩的时候,光顾着玩了。
姜之遇捡起来一块石片打水漂,石片在水上漂了数十下,他打了个响指:“十一次!”
贝贝也捡起一块石头打水漂,石头‘噗通’一声落进水中,只留下一片水花。
姜之遇扑哧笑了,“哈哈哈,一个都没有!”
贝贝又捡了一块石头,同样的直接落入了水中。
姜之遇又捡了一块石片,这一次打了十六个水漂。
贝贝噘着嘴不开心,弯腰找漂亮的石头,一定要打个水漂!姜之遇递给贝贝一个石片子,“要用这种的。”他握着贝贝的小手,“这么斜着往外仍。”
石片子在水上漂了四次后,沉入了水中,贝贝欢喜的跳了起来,“哇!好厉害!”
大家都玩起了打水漂,比比谁打的最远最多。
姜之遇又打了一个水漂,这一次足足有十三个,引得一群半大小子惊呼,姜之遇也挺起了胸膛,十分骄傲。
大人们开动员大会,大队长也愁的睡不着觉,眼底下一片淤青:“咱不管天气怎么样,现在只能干下去,尽咱们最大努力!起码现在不能让庄稼苗干死在地里,要不然过段日子下雨都晚了。”
社员也都没办法,只能祈祷这场雨在河沟干之前降下来。
等动员大会开完,大家上工,孩子们也跟着一起出发。
贝贝已经掌握了打水漂的技能,偶尔还能打五个呢!她又扔了一个水漂后,看着水漂飞了五次后,满意的拍拍手,跟着两个哥哥往地里走。
等到了昨天晚上捡鸭蛋的芦苇荡时,姜之遇看了几眼,琢磨着里面有没有野鸭子在坐窝,不知道今天能多几个鸭蛋。
一路上,贝贝捡着石片,自己兜里装了几个就装满了,她继续往姜之遇兜里装。
姜之遇:“打水漂??”
贝贝点点头,继续认真的找石片,等到了地头的河边,姜之遇兜里都要装满了。
姜之遇将石片放在一堆,和其他人一起拎水浇地,贝贝专注的打水漂,不过最多还是只能打五六个水漂。
等到一小堆的石头扔完了,贝贝也玩够了,抱着葫芦跟着姜之淮二人去浇水。
天气炎热,在地头跑几趟,能将人晒化了,贝贝瘫坐在地头,喝了一碗水后便待在地头的阴凉地了,抬头看天空歇着。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大朵大朵的云朵,十分的漂亮,也不知道爹都在上面做什么。
能天天吃炒面?鸡蛋?肉呢?
贝贝看着看着,又想起来昨天田鼠窝的邻居还没有找到呢!
她看着地面,昨天挖过的地方已经被重新埋上了,不过还是有些痕迹的,她蹲在上面四处看。看着看着,没发现田鼠窝,倒发现了一束巴掌大的粉花,她跑过去摘花,开心的往揪揪上插,感觉自己是最靓的崽。
几只蝴蝶飞来飞去,贝贝便追着蝴蝶玩,还找到了一簇黑黝黝,她蹲在旁边摘着吃了不少,又将剩下的摘了放进搪瓷碗里留给哥哥们吃。
临近下工的时候,姜之淮过来喊贝贝去掏鸟窝,村口河边的老杨树上搭了个鸟窝,一群孩子都跑过去了。
姜之淮跟林老太交代了一声便背着贝贝:“之遇和大堂哥已经过去了。”
贝贝激动,掏鸟窝可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了。临走之前,她将搪瓷缸子上的黑黝黝抓在手心里,一路上喂了姜之淮十来颗,剩下的十来颗留给姜之遇吃。
老杨树有三人合抱,在村口,长势茂盛,有一大片的树荫,是村里人纳凉解暑的好地方,今天有小孩子发现了新搭的鸟窝,位置有些高,他们爬了几次,也没够着,事情也就传了出来。
等下工时,大家都知道这里的新鸟窝了。
姜之淮背着贝贝跑了一阵,就背不动了,牵着贝贝往这里跑,老杨树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抬着头往上看。
老杨树上已经有两个人爬上去了,站的很高,踩在树杈上,伸头往鸟窝里看。
那鸟窝也很大,是用树枝子搭起来的,在茂盛的杨树叶之间,挺隐秘的,也不知道是谁眼神好,竟然发现了。
姜之遇也仰着脖子往上看,等看到贝贝后,将她抱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本来想给贝贝掏鸟蛋吃,我和大堂哥都把姜富强他们按住开始上树了,结果姜鹏安这个狗东西回来了!”
姜鹏安是赵翠萍的大儿子,皮蛋的大哥,今年十七岁,在县里粮站当学徒,刚从粮站回来,知道树上有鸟窝后二话不说就上树,姜之遇和姜之书打不过也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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