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楼晏清才会想着斩天道道基,将她从中分离出来。
“其二,我真的很赶时间,你需要帮我以最快的速度让他合道。”
苍灵界既然是封闭的,便不会轻易出现外界来的穿越者和没用的系统。
系统很多次提到,她的进度超过预计太多。
某个知道一切的她用他们来提醒自己,朝着某一方向尽可能快地达到目标。
温念觉得自己就像攻略游戏里的女主角,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到游戏开头,虽然不知道之前周目发生了的事情,但下意识地赶起进度。
为什么赶呢?
在九霄沉睡的本体或许知道答案。
只是外面那扇门后边也隐藏着她如今无法应付的深渊。
但是魔皇可以对付深渊。
让师弟先得道,她就能让他去捞她了。
谢春秋深深叹气:“你们两个的事情,如果和天下苍生无关就好了。”
任何一个出事,另外一个都要让全世界陪葬。
多少都有病。
温念:“注意你和天道代言人说话的态度,知道神棍为什么短命吗?”
因为妄议天道命理,妄图逆天而行。
他们虽然是老相识,但她拿天雷劈他的时候是不会手软的。
“您还有别的事情要嘱咐小的么?”
“我有个同乡人,心地善良,心思单纯,还是你的书粉。外面的世道太乱了,你帮我照顾一下。”
是的,书粉。
所谓的原著,其实是某一个她出事的时间线上,谢春秋对正确结局的推衍。
没有完结是因为他找不到以她的死亡为前提的,世界存活的可能性。
作为天道的宠儿,常思语当然没有死在落星谷,而是在各种机缘巧合中流浪。
温念对这小姑娘还挺喜欢,避免她被误伤,还是交给靠谱的人照顾吧。
作为一个收了八个弟子的人,谢春秋没有推拒地答应下来。
头刚点下去,就察觉阴影袭来,因为一身封印而稍显迟缓的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将地板一分为二的刀痕。
他痛心地说:“你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她表情和语气都很温柔:“剧情需要。”
“什么剧情?”
温念:“千金阁主因篡改天意而遭到天谴,千金阁崩于天雷的剧情。”
“千金阁堆了不知多少宝贝,你这样,我的老板是会哭死的。”
“他心痛我才能趁虚而入不是?”
“妙呀。”
一场持续了三日的天雷将千金阁变成漆黑的灰烬,只留下一段殉情的凄美故事,和刚醒来就心痛到晕过去的灵云公子。
脱离了温雪瑶身体,温念花费了一点时间把自己拼好,一回头发现在后期被她捂住嘴的系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真好啊,终于有一个正经的被攻略成功的男主。】
系统差点儿被感动哭了。
温念:“……感情牌有时候意外的好使。”
【所以宿主你的小号是真的动心了吗?】
她:“类似于来到危险异世,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的那种好感吧。像我这样的人,如果爱上谁,都是要祝对方长生,被我一直霍霍的。”
不过她年轻的时候有点自毁倾向,是喜欢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段记忆对她来说,只是已经封上的故事,不必再多想多说。
往前看,她亲爱的师弟还在等她呢。
【……好吧。】
系统放弃从这个无情的女人嘴里听到半点风花雪月,转而问起接下来的安排。
【下一个攻略目标,您是想改成灵云公子?】
系统有点可惜。
它都替她看好一个漂亮富婆的身份了,对方年纪轻轻就产业遍布苍灵界,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修行天赋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死的早。
死在养小白脸的第一天。
这个小白脸就是攻略目标里的玉郎,宿主上身之后可以直接进入主线。
如果要调换攻略顺序的话,富婆估计连身体都变作白骨了。
“不,我打算一起攻略。”
系统:【???】
温念觉得拿到灵云公子的钱成为富婆,然后把玉郎变成自己的面首,这件事非常合理。
第38章
温念从过去的自己身上获取了一些灵感。
她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表现出太大的攻击性,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
司尘的行为逻辑趋近于一个完善的人,灵云公子更是看起来有八百个心眼。
他们都很难心甘情愿地死在谁手中。
在谢春秋的书中,温清君那样好脾气的人的都没能成功杀死他们,何况是她。
她得尝试了解他们,掰正他们的做法,搞他们的心态,再让他们想去死。
没有再用别人的身份,温念徒手捏了一个和自己长得有五分像的身体,参考了系统提供的富婆装扮,摇身一变化作锦衣华服的女郎。
广袖如流云,娉婷若池莲,略显英气的长相压住艳丽赤色的衣装,镜中的女子微微偏头,金红的流苏扫过耳侧。
“这打起架来,感觉能损失很多钱。”
一位贫穷多年已变成习惯的大佬发出感叹。
系统:【但是真的很好看!您这样的,打架也乱不了发型不是?】
温念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下一刻出现在繁华的陵城当中。却不是去找灵云公子,而是进入了城中最大的风月场所——留风居。
三号攻略目标玉郎,几月前就来到了陵城,在留风居做琴师。
要不灵云公子怎么是苍灵界最富的人呢?简直谁的生意都敢做。
留风居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流水绕廊,美人执扇掩于海棠花后,这里既有风花雪月的情调,也有婉转动人的含蓄。
温念觉得有点意思,一边逛一边找人,一边听系统对玉郎的科普。
世人将此人称为玉郎,既是因为他无双的美貌,也是因为他是无数人的情人。
或在梦中,或在眼前。
“玉郎风致,流云雪色不可及也。”——一位为了他散尽家财,疯狂入魔的富婆。
她心情复杂:“果然是以六欲正道。”
人之六欲,即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相欲,概括来说,就是对异性产生的欲望。①
虽然温念并不把切片当成楼晏清,但系统还是怕她觉得自己绿了,连忙补充。
【但实际上那些人连玉郎的手都没有摸过。】
温念又不理解了:“他这样,是怎么进入大乘的?”
系统深恨她的一窍不通,解释:【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近在咫尺不可触碰,才叫人发疯不是?】
她:“有道理。”
但不太理解。
如果是她,大概早就转身离开了。
温念尝试带入自己和师弟,然后发现她的乖仔只会乖乖地靠近她。
【玉郎一直在等一个能够让他动心的人,所以勤于尝试,在发现无法爱上人家之后,便会失望地杀了对方。】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温念会觉得玉郎是个常年相亲但总是失败的可怜人。
但吃完软饭就掀桌动杀手,就让她觉得有病了。
算了,这年头没病的人不多,等他犯到她手上再说吧。
这么多年,温念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对自己好点和不跟疯子计较。
【当然啦,像是宿主您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他肯定会喜欢的。】
哪怕她现在和本体只有五分像,也已是难见的美人,兼又风姿凛凛,谁见了不心折呢?
温念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掀起帘子,低身入楼中。
比之外面的风雅,楼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又多出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味道。
她这一身极应景,因而只是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
一位香雪粉腮的美人迎来,笑问:“客人可要人招待?”
其实一分钱也没有的某人摆手:“我想在此看会儿演奏。”
“姑娘来得巧,楼中最好的琴师就要上台了。”
“真巧啊。”
楼中无人不玲珑,美人一眼就知,她本就是为琴师而来,便笑着离开了。
楼下的灯忽暗,又缓缓亮起。
偌大的舞台上仅坐着一位琴师,青衣覆纱,低头抚琴。
他的骨相和仪态都美极,美到即使穿了这么多又隔着这么远,都叫人心生绮念,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他。
即使琴师的琴音清灵雅致,楼中的气氛也一时火热躁动极了。
温念接过方才离开的美人为她送来的酒,低头喝了一口,眼中仍是清明。
说起来,魔之所以是魔,是因为他们会勾动人心,让人入魔。
前边两个其实也是如此,碎焰帝君周围的人杀性重,司尘的病人都会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
到玉郎这里,才更为明显。
按照这个理论,即使魔心存善良,也无法停止为恶。
那她岂不是之后只能把师弟关起来不让出门?
不对,这种事果然还是得怪别人经不住诱惑。
某人用唾弃的眼神在楼中扫了一圈,转身隐匿了身形,往后台走,然后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她的落脚处——全是试图在这里堵琴师的。
其中一半的人,身边还跟着工作人员。
“……”合着什么混入后台偷见美人,全是话本作者在骗人是吧?
她转身,去找了陵城中第二尊贵的人,薅走了千金阁阁主的信物和大把灵石。
刚安慰完老板的谢某:“……”真是没天理了。
温念成功当上留风居的座上宾,在豪华包间里坐了不到一盏茶,就见到了想见的人。
被无数人吹捧的琴师抱着琴,乖巧地跟着人走进来。
他衣领很高,盘扣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面的一个,脸戴面具,站在离温念恰好三米的位置,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男德两个字。
旁人可能会觉得他在欲擒故纵或是青涩害羞,温念只觉得他看起来太过无害了。
哪怕是司尘,也是温柔中兼具强者所特有的居高临下和漠然。
玉郎无害柔弱到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大乘期。
怪不得那些富婆敢养。
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温念开门见山地问:“要跟我离开么?”
玉郎觉得面前的女子一举一动都叫他心动,他怔怔地看了会儿,又失措地收回目光,很有职业道德地说:“方才我已经答应了林姑娘,去她府上暂住一段时间。”
温念:“……行吧。”
他惊愕地抬起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可惜的神色,心里不太是滋味。
他好像……其实并不怎么讨她喜欢。
那么怎么能讨她喜欢呢?
“您想看看我的脸吗?”
温念一时间有点欲言又止。
说不好奇是假的。
传说里玉郎长得跟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但显然不是所有女子都有着同样的喜好,所以那些人看到的,可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面容。
她怕自己看到,也怕自己看不到。
不是师弟的脸,她可能会尴尬,是师弟的脸,就更尴尬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对方已经揭下了面具。
现实比想象更可怕——玉郎本来就和楼晏清长得一模一样。
温念直接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作者有话说:
楼某:反正师姐不在,为了防止自己出轨,设定为只会对师姐动心。反正没人看得到他真正的样子,直接用自己的脸。
温念:……
标注:①是来自百科对七情六欲的解释。
第39章
玉郎感到很受伤。
第一次有人看到他的脸,不进反退。
而面对他委屈的眼神,温念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的师弟虽然乖,但再怎么说,也跟无辜可怜没有关系吧!
要换个别人顶着这张脸做这种神情,她一刀就劈过去了,但理论上这个也能算楼晏清,她连“假货”两个字都骂不出口。
颤抖着手用袖子盖住眼睛,她虚弱地说:“你先把面具戴上。”
“姑娘看到了一张很可怕的脸吗?”他忍不住问。
温念:“……不,很好看,就是太熟悉了,我有罪恶感。”
玉郎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首先他知道别人看他,会看到一张最符合自己审美的脸,如果是心有所属的女子,则一定概率看到自己爱人的脸。
其次她说“太熟悉了,我有罪恶感”。
结论:不能说出口的不伦感情。
但再怎么说,她也已经有了所爱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带他走?
因为前头养自己的人都疯了一样宠他,导致自己意外纯情的某人对此感到不解。
他只能失落地戴上面具,又因为某种未知的情绪,主动说:“我今日就要离开了,不如让在下为你奏一曲?”
温念有些心动,端坐起来,装模作样地说:“咳……你会吹笛吗?”
他猜到让她心生罪恶感的那个人擅长吹笛,不由抿起唇,想说不会,但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会。”
要是对方觉得他才艺不行,之后不来找他就不好。
作为一个励志谈恋爱的恋爱脑,玉郎在艺术方面可谓是大有造诣,连笛声都引人入胜。
对温念来说,反倒是少了质朴和抒情的感觉。
所以他们果然不是一个人。
她缓了缓心情,态度自然地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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