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儿对她的智商无语了,“她怎么可能承认?你信我所说,别人信么?”
邪祟什么的看不见摸不着,无凭无据。
李馥彤支吾着道:“其实……我也怀疑你会不会弄错了……”
她低下头不敢看楚雪儿的脸。
“你没见过的东西,信一半也正常。”毕竟两人相识时间短暂,哪里比得过易茹陪伴日久。
楚雪儿略一思索,道:“果汁我先带回去研究,随后告诉你会怎么做,你别对易茹说。”
李馥彤乖乖点头。
她除了对楚雪儿的一部分信任,还想起在宋家发生的事,跳出来看,易茹是妥妥的受益者。
所以,真的是她么……李馥彤想想就有点难过。
寿宴进程过去大半,有些人想离场了,谁知道出不去,门口不知何时被警卫队给守住了。
逐渐有人察觉不对劲,跑去询问宋家人,宋克寒忙得团团转,也是刚接到消息。
这时,河泽城主陶东林来了,他的悬浮车停在别墅大门口,身后还跟着一排白色的医疗车。
宾客们彻底被惊动,七嘴八舌询问情况,喧哗声一片。
“宋家这是犯了什么事?非得在老爷子过寿这天上门来?”
“不一定是坏事吧,宋家给河泽供应这么多年草药,陶东林也要给他们面子的……”
“你们看那些医疗车!”
一连声猜测中,陶东林带人进去里面。
宋克寒已经通知了宋启越,父子二人一脸忐忑的看着他。
陶东林却看霍兰诺,问道:“我把医疗车都叫来了,你的猜测……”
霍兰诺扫过现场众多面孔,淡淡道:“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见霍兰诺并未改口说自己可能想多了,陶东林不禁叹气,抬手揉捏眉心,目下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
云径城出事,距离最近的河泽责无旁贷,他忙得不可开交。
许多事情还没安排妥当,这节骨眼就有人要对付河泽?!
陶东林扬声叫来副手,吩咐他按计划行事,去跟宾客们解释清楚,并主张排队检测事宜。
他自己则回过身,对宋家人说明来意。
宋克寒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又惊又慌,哪里敢觉得扫兴,只盼着宾客们能安全散场才好!
‘寄生’一词像浪花一样层层叠叠传开,每个人都感到了害怕,瞬间戒备起旁边的人,好似对方体内随时会飞出虫子。
这就是歹毒之处了,一点点苗头就能让河泽人心惶惶,分崩离析。
楚雪儿第一次看到医疗人员,他们以白色防护服全副武装,动作流畅娴熟,看上去非常可靠。
这世界的医疗本就先进,特别是那些设备,一道绿色光线来回反复扫描检测人,没有反应就去等待抽血。
楚雪儿没见识,歪着脑袋看半天,越看越是一脸不明觉厉。
忽然那道绿色光线变了色,停在兽人的脑袋上闪烁,所有人心中一紧。
医疗人员最是稳重,瞥一眼仪器上的分析数据,道:“初步判断是银针虫。”
“怎么可能呢……”那兽人难以置信,多少有点吓到。
李馥彤紧贴着楚雪儿,见她脸色迷茫,解释道:“兽人比普通人更容易感染银针虫,倒是不会死,只造成各种难缠的并发病症。”
楚雪儿似懂非懂,问道:“它们寄生在头部?”
“对,想象一下就头皮发麻!”李馥彤小脸都皱巴了。
银针虫比钢针还要细,呈丝线状,说是虫属也不完全对,它们根部会有根须,扎根在寄生者头皮,随头发一起吸食营养。
被检测出来的兽人独自上了一辆医疗车,等候去医院做后续除虫。
还在排队的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陶东林站在霍兰诺身边,道:“霍老弟,多亏你提醒,给我们避祸了!”
“是有人在挑衅我。”霍兰诺目不斜视,语气笃定。
“怎么说?”陶东林扭头看他。
霍兰诺轻哼一声:“若真对河泽下手,哪个角落没有人?非挑我眼皮子底下,多半是临时起意。”
陶东林一想也是,宴席再热闹也比不上广场人多。
两人盯着全部宾客做完检测,包括他们的随身物品,除了被感染的兽人,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们找不到感染源。
楚雪儿很有义气的陪同霍兰诺等到最后,看他薄唇都抿成直线了,满脸写着不高兴,便过去开解他。
“别灰心,对方能挑衅你一次,肯定有第二次。”
霍兰诺斜她一眼:“……闭嘴,上车。”
“终于能回去了。”楚雪儿扬起笑脸。
“……”
第17章 肉偿
易茹焦急地等待系统的反馈,果汁借由侍者的手送给李馥彤,最终会被谁喝下,存有不可控因素。
她不禁担心,楚雪儿气运好,会不会恰好避开那杯果汁?
不论问几遍,系统给的回复都是[符水尚未生效],易茹心浮气躁。
她不能不急,夺运符是用她200气运值换来的,若不是在李馥彤那里夺到300,她很难获取第二张。
“要不我去试探一下?”
[不可,容易打草惊蛇。]
“怎么会,符水无色无味,也检测不出毒素,谁会怀疑。”易茹对系统越来越信任了。
系统却很谨慎:[楚雪儿不仅气运值高,她的气还很正,你不要跟她多接触。]
易茹一愣:“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听我的。]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
自从易茹尝到夺取气运的甜头,整个人容光焕发,早已抛掉了那一丁点心虚犹豫。
她迫切地想要谋取更多。
系统沉默下来,不再理会她。
悬浮车上,楚雪儿窝在软座里,打开手环,一看乐了。
好几个好友申请,都是询问丹药的。
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些人怎么联系上她了,去论坛一瞧,丹药帖子果然被顶了上来。
这些用户都有昵称,不以真实姓名示人,分不清谁是谁,但肯定是宴会里的宾客。
有些兽人嘴上质疑着,却忍不住偷偷买来试。
还有她那品质优良的草药,也有不少求购意向。
楚雪儿如今正穷着,哪会把买卖往外推,她炼丹剩下的草药尽管卖掉,反正一茬又一茬长得挺快。
生长速度比不上木系植物师,却是无本的买卖。
灵石摆阵可以供应许久,药田的最大成本来自于田,这是霍兰诺借用的,没给钱。
楚雪儿想着自己吃他的住他的,一些常识还靠他周全,比如礼服什么的,决定对他客气点。
于是问道:“我打算扩大一点药田,要给你什么报酬?”
“报酬?”
坐在对面的霍兰诺看她一眼,那块地本就荒废着,他没想索要什么,但这人既然要给……“你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我这个人了。”楚雪儿不假思索。
师尊收她入门的时候曾说过,她不仅能让人□□,还能日进千里。
她可是合欢宗里资质不错的那一挂。
“你要把自己当报酬给我?”霍兰诺上下打量她,轻扯唇角:“除了肉偿还有什么?”
“我才没这么说,”楚雪儿鼓起脸瞪着他:“是你问价值的呀!”
见鬼的肉偿,她有那么不值钱么?岂能抵债!
观她气恼,霍兰诺唇畔弧度加深,笑道:“你凭什么认为价值在你本身?”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会……”双修心法,比她的炼丹副业厉害多了。
但楚雪儿觉得不能说,于是咽下后半句。
“你隐瞒了什么?”霍兰诺挑眉。
楚雪儿轻咳一声:“事关我的宗门,外人不便得知。”
“你还有宗门?”霍兰诺没问过她的来历,索性趁此机会了解一番。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交叉搭在桌面上,朝她一抬下巴:“说说看。”
“宗门教我修炼,但如你所见,我太弱了,于是被师尊赶下山历练。”
楚雪儿想起合欢宗,不由添了几分惆怅,师尊定然没料到她去了其他世界。
这种事不是没有,据说大能可以破除屏障,三千世界来去自如。
说不得在她成为大能之前,回不去了。
“既然弱小,还驱赶你下山,你的师尊也不怎么样。”霍兰诺说道。
楚雪儿立即瞪大眼睛:“不准你这么说我师尊!她收容诸多弟子,引领入门,还要护她们一生不成?”
霍兰诺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指尖陷入那柔软细腻的脸肉里,使得她红艳嘴唇嘟起来。
瞧着玉雪可爱,又有点滑稽。
他对上她明亮的黑眸:“这么维护你师尊?你要是死在外面,他知道么。”
“知道又怎样?左右是我个人的死活。”楚雪儿抬手覆上他宽大的手背,用力,掰不开。
“你干嘛呢?”总不会被她怼一句就要杀了她吧!
修道之人不能被太多外情所绊,师徒同门间可以守望相助,却不可黏黏糊糊保护过剩。
每个人走得都是独行道。
就像是雷劫降下,即便有人护法,那雷击终究只落在当事人身上。
楚雪儿不认为师尊狠心,合欢宗虽以双修为道,却是最警惕情/欲的。
情字伤人,比毒蛇更甚;欲念移人心性,轻则耽误修行,重则滋生心魔。
“看不出来,你这样不畏死。”霍兰诺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楚雪儿揉着脸蛋,怀疑这人有什么捏人的癖好,道:“我怎么可能不怕死。”
“我早就反省过了,定是因为我心性不坚,沉溺安逸,没有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天道才丢我到此历劫……”
楚雪儿愁眉苦脸,她要是不把性子改一改,自己支棱起来,指不定还会遭遇什么苦难。
“再扯什么天道命运,我就把你丢出去。”霍兰诺目露凶光。
这人真难沟通!
楚雪儿不想跟他说话了,独自窝在一旁,也不提报酬的事儿。
夜色深沉,漫天细碎星光,点缀了银屏。
楚雪儿沉心静气地坐在炼丹炉跟前,一点一丝控制着火候,分解药株、摒除杂质、融合揉炼……
一股沁人的芳香随着烟雾袅袅升腾,满盈于室。
楚雪儿心下一喜,更加谨慎地完成后面收尾步骤,她的生骨丹,成了!
生骨丹一炉有30枚,比清灵丹还多,能挽回30个人的断手断脚。
哪怕是在医疗先进的如今,也非常难得,因为它再生的骨肉更加自如,有血有肉,非假肢能比。
楚雪儿捧起丹药细细观赏,心情一好,当即给狄大婶报了好消息。
人们习惯晚睡,这会儿两口子尚未安歇,看到信息瞬间坐不住了,想过来试药。
楚雪儿没告诉他们自己住在霍兰诺这里,怕给屋主添麻烦,索性自行动身。
她点了网约车前往新四区,熟门熟路抵达狄山宏的住处。
狄家三口子都在等着,还准备好了甜甜的果汁与饼干。
“雪儿,这么晚了还劳你费心,婶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狄大婶一脸歉疚。
他们才是欠下恩情的一方,哪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来回跑呢!
楚雪儿笑道:“我说了没事的,城内戒严,安全得很。”
她本想坐纸鹤过来,临行前想起宋家别墅的事,河泽肯定警卫森严,为防止纸鹤被当做可疑对象拦截,所以作罢。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戒严了?”狄山宏问道。
楚雪儿便把银针虫的事提了提,明早就该传开了。
狄山宏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原本人类建高墙而居,已经极大缩减了自由,还不够么?
无法围剿妖兽,不能随意在外面开拓游玩,如今还要被用心险恶之人毁去赖以生存的城市?
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无法容忍!
狄山宏迫切地想要四肢健全,可以杀敌,也可以保护家人。
楚雪儿把生骨丹交给他,问道:“你当真信任我?”
若是去医院装假肢,不会影响走路奔跑,就是欠缺了灵敏度。
狄山宏毫不迟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什么结果我都不亏。”
楚雪儿见他干脆,也不废话,嘱咐他服用后忍着点疼痛。
疼倒不是很疼,只是一阵麻痒,狄山宏一个大男人,闷不吭声。
四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他左腿断口处,狄冉君还用手环开了录像功能,不拍其他,只对准断腿。
经过论坛与喷子对线,深知事实胜于雄辩,他不能放过这次的现场。
起初没什么反应,渐渐地那外皮的死肉动弹起来。
“爸爸,你感觉怎么样?”狄冉君忍不住问道。
狄山宏回他:“开始疼了。”
只见那肉块越动体积越大,就像妖兽再生触手一般,肉球来回翻滚着向下顺延,隐约可见腿骨的模样。
“唔……”狄山宏满头冷汗,咬紧牙关。
狄大婶知道他疼,不敢出言分心,伸手替他擦拭。
“快了快了!爸爸你忍住!”狄冉君惊喜的盯住那只腿。
大约又过去几分钟,腿骨完全长好了,焕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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