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楚湛为了验证自己的真心,这两年几乎不曾歇息,一直在扩张版图,政务直接交给了皇后,这是打算把江山也双手奉上。
在温长佐看来,女儿有些过头了。
温舒瑶抬起头来,二十有一的她,春光无限,美艳如初,看上去还有几分稚嫩与娇憨。
但温长佐知道,这个女儿,实则手段雷霆。
帝王远征这两年,朝堂被她治理的有条有理,太后与丞相也不敢轻易置喙。
温舒瑶望了一眼满目的秋菊,淡淡一笑,“本宫是该欢迎皇上凯旋而归了。”
皇后携带小公主回宫后,就命人准备了无数鲜花,都养在了暖房里,纵使深秋也不会败落。
这两年,温舒瑶想了很多。
她想要的感情,是毫无瑕疵的,她和楚湛的过去有过瑕疵,她这样的人挑剔又敏锐,自然会介意诸多事。
可时间总能改变一个人。
她现在的心境又不一样了。
这人间太过浮躁,自私的人占据多数。
她不再问过往,当下和今后才是可以把握得住的。
再者,楚湛当真得了天下了。
整个九州都是他的,她又能往哪里逃……?
总不能把他干掉,自己再取而代之吧。
温舒瑶对料理政务,可没多大的兴趣。
帝王,当真是劳心劳力的身份。
“母后、母后!父皇这次归来,还会给我带许多好玩的东西么?”楚昭昭几乎每月都会收到楚湛命人送回宫的小玩意儿。
楚湛走到哪里,就会命人把当地的吃食和玩具送回宫。
他远征两年,却又似乎从未离开过。
温舒瑶回过神,看着女儿一脸期待的模样,笑道:“无论昭昭要什么,父皇都会给你。”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楚湛无论当初多么混账,可他总会给她们母女两所有想要的一切。
他啊,说到做到。
宠她如故。
像年少时一样。
*
帝王凯旋而归这一日,城门大开,长街两侧都是手捧鲜花的百姓。
得益于楚湛,大晋成了史上第一个一统九州的国家,百姓们亦是与有荣焉。
从今往后,大晋再无战火。
帝王一身银色铠甲,发髻已完全转黑,一头墨发,墨玉冠束发,曾经白皙的面容,已是小麦色,显得刚毅俊朗。
如今这个年纪看上去还像个二十四五的健硕青年。
沿途的少女与妇人们,一腔芳心荡漾。
皇后的凤撵缓缓驶来。
温舒瑶与楚昭昭坐在一块,母女两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着同样的大红色披风,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女。
隔着数丈之远,一看见这一幕,楚湛当即眼眸湿润,大掌捏紧了缰绳,踢着马腹往前赶路。
温玉挑了挑剑眉。
说实话,事到如今,他有些同情帝王,这辈子只怕是栽在了小妹手里了。
皇后今日妆容精致,手捧鲜花,凤撵停下,她站起身,捧着鲜花走到帝王面前。
楚湛直接跳下马背,揽人入怀,“朕甚是想你。”
温舒瑶抬起头来,笑了笑。
楚昭昭兀自跳下车撵,一路小跑过来,大红色披风在她身后扬起,双丫髻上的银铃铛叮铃铃作响。
“父皇!”
小公主嗓音清脆。
楚湛放开皇后,看了一眼小东西,立刻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
小公主与儿时的温舒瑶几乎是一模一样,楚湛的心都快化了,“昭昭,父皇回来了。”
小公主搂住了楚湛的脖颈,在他额头亲一口,“昭昭日日夜夜都在念想着父皇,父皇回来就好,以后昭昭就有靠山了。”
温舒瑶,“……”这个小骗子,就会贫嘴。
试问,谁敢欺负公主?
即便楚湛不归来,她也是大晋最尊贵的公主。
果不其然,楚湛闻言,恨不能把女儿捧起来,索性就直接让她骑在了脖子上。
温舒瑶,“……”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帝王如此做派,只怕小公主将来的夫君不会太好过啊。
温舒瑶太了解自己,故此,她也了解女儿。
国师一家子也来迎接圣驾。
国师见帝王的白发已消失不见,不由得艳羡,他又成了全京城唯一一个白了头的壮年男子了。
国师夫人幽幽一叹,目光望着帝后一家子,感慨道:“真艳羡皇后娘娘。”
国师,“……”他又哪里不够好了?夫人为何总艳羡小姨子?
*
宫中设宴。
在入席之前,帝王先去沐浴更衣。
温舒瑶亲自端着衣裳送去浴殿。
两人虽每月互通书信,但其实已两年未曾见面。时光如梭,楚湛身上新旧伤痕又多了数条,一身的腱子肌,露出水面的肌理,寸寸透着野性。
楚湛双臂搭在浴池池壁上,水珠从他的额角滑落,顺着萧挺的面颊下滑,又流经胸腔的修韧肌理。
楚湛知道温舒瑶好男/色,饶是如今这个年纪了,他还不忘美男计,保持泡浴姿势的同时,那双狭长的眸,深沉又直直的看着她。
每一寸目光都仿佛在传递着不可宣之于口的意思。
温舒瑶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帝王看穿了。
她将托盘上的衣物放下,刚要准备离开,被楚湛一把握住了手腕,直接拽下了水池。
两年未曾亲密,这一刻,楚湛已拿出了所有的意志力。
温舒瑶惊呼一声,却很快被水声遮掩,下一刻,她的/唇/被堵住,她只能被/迫/承/受。
后背是大理石浴池赤壁,前面是帝王修韧结实的胸膛,她险些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温舒瑶整个人已与楚湛肌肤相贴。
时隔两年,楚湛扒衣裳的动作,还是如此迅速麻利。
温舒瑶的面颊本能的红了,“皇上,大臣们都在宴席上等着呢。”
楚湛似乎没听见,捏着美人下巴,又吻了下去……
浴殿外面,张莳等了半天,遂打算入殿催促,可谁知,一踏入殿牖,立刻又缩了回去。
他耸了耸肩。
皇上还真是非皇后不可。
这两年远征在外,张莳比谁都清楚,皇上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女子。
张莳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去御膳房通知一声,晚些上菜。”
估计帝后一时半会没法去筵席处。
*
这一天宫宴,帝后果然没露面。
从浴殿辗转到了寝殿,楚湛不肯收手。
温舒瑶虽懊恼,但无奈只能仍由他去了。
外面天色渐渐黑,楚湛把皇后抱在身上,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他低低笑道:“朕不在你身边这两年,你的功夫毫无见长,这就不行了?”
温舒瑶没法发出声音,张嘴咬住了帝王的肩,但这肌肉着实坚硬,她都咬不住。
楚湛正沉浸在巨大的欢/愉之中,一颗小脑袋不知几时凑了过来。
楚昭昭歪着小脸,葡萄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正看着自己的父皇与母后。
“父亲、母后,你们在做甚?”
温舒瑶:“……”
楚湛:“……”
第114章
楚湛第一反应,是迅速拉了薄衾给两人盖上。
不久之前,帝后二人完全沉迷、酣畅淋漓,又是两年未见,如今心理上双线奔赴,自然过火了一些。
温舒瑶从帝王胸膛抬起头来,与帝王对视了一眼,这才看向趴在床榻边沿的小公主。
温舒瑶一愣,手掐了帝王的腰。
楚湛这才收敛神色,女儿再也不是两年前的小团子,她看上去机灵聪慧,也不知是如何避开了宫婢们的视线。
看着冰雪聪明的小公主,楚湛神来一笔,“昭昭,父皇和母后在给你生弟弟。”
温舒瑶,“……”她可以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小公主似懂非懂,依旧歪着小脑袋,又问:“那弟弟几时能出来?”
温舒瑶的脸贴在帝王胸膛,掩耳盗铃。
楚湛表面镇定,平和道:“昭昭莫要打扰父皇和母后,弟弟就能出来。”
小公主点了点头,展颜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梨涡,“昭昭明白了,那就不打扰父皇和母后,昭昭等着弟弟出来呦。”
小公主言罢,挥挥小手,转身就跑开了,娇小的背影看似轻快活泼。
温舒瑶的下巴被楚湛捏了起来,见她娇颜酡红,楚湛嗓音喑哑,“瑶儿,昭昭也说了,她等弟弟出来,你可要好好配合朕。”
温舒瑶,“……”
她又不是含蓄的女子,但体力上的确远不及楚湛。总是处于下风,时间长了,她难免懊恼。楚湛见状,却是更加欢/愉,他便是爱惨了她的小矫情。
*
帝王回京三日后,就亲自着手修建摘月楼。
温舒瑶封为皇后时,不曾有自己的寝殿,楚湛这次远征两年之久,如今几乎天下在握,他更是坚定自己的心意。
纵使身为天下之主,瑶儿都是他内心最为重要之人。
为建摘月楼,帝王不惜劳民伤财,便是背上昏君的头衔也无妨。
不过,皇后这两年在朝中立威,帝王又刚得天下,大臣们唯有朝拜奉承,亦是不敢多言,即便是子嗣一事,也逐渐没什么人提及了。
终于,两个月后,皇后顺利怀上一胎。
楚湛之前找国师算过,他对国师的卦术深信不疑,认为皇后腹中就是皇长子。
楚湛对“胎教”很是重视,每日处理完政务,都会在皇后面前读史书兵法,他略通音律,还偶尔弹奏几曲,亏得温舒瑶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她直接怀疑帝王会带着她去骑射。
楚湛对这一胎依旧是亲力亲为。有关皇后与保胎的事宜,皆由他一人操办。
可以这么说吧,楚湛已略懂岐黄,尤其是妇女疑难杂症……
国师夫人与嘉晨郡主两人,每次从宫里回去,都会狠狠冷落自己的夫君一番。
仿佛与帝王一比较,国师与温浪都被衬托成了渣夫恶男了。
对此,国师尚且能够想得通,他无其他法子,只能对夫人更好,在家中当牛做马。
可温浪的脑子,却不允许他思量那么多,他整日忧心忡忡,还一度疑心嘉晨郡主从未心悦过他。
这一日,温浪又喝多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温玉如今坐镇三十万精兵,他在京城不会久留,温浪找到兄长时,见兄长脖颈上似有红梅,他也没多想,扑上去就埋怨,“大哥,我心里苦闷啊。”
温浪一番诉苦,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温玉挑眉轻笑,道:“二弟,你去把花圃里的花采了,统统送给弟妹,保准今晚可以进房门。”
温浪似信非信,“当真?”
温玉最懂人心,想来弟妹是被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给刺激到了。
女子嘛,要哄,而且要长期不间断地哄。
温玉还觉得,这世间女子皆不易,又那般美好,多宠宠女子,也是应该的。若无女子,世间的人将无妨延续下去,女子才是一个国家可以持续繁荣昌盛的主力。
这话说出去,定会被人嘲。
但,温玉自己坚信不疑。
是以,得了兄长提点的温浪,当真去割了后花园的鲜花,还命人绑成一束束的。
嘉晨一迈入寝房,就被满屋子的鲜花惊了一下,温浪手里捧着一束,他醉意朦胧,站在那里,看着嘉晨憨笑。
嘉晨愣住,旋即噗嗤一笑,“你这个呆子!”
温浪见娘子笑了,这才如释重负,“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嘉晨娇嗔了他一眼。
温浪像是得了鼓励,扑上来围抱住了嘉晨。
今晚果然进房睡觉。
兄长,从不会欺骗他啊!
温浪仿佛找到了哄娘子开心的法子了。
*
终于,大半年过去,瓜熟蒂落,这一胎果然是皇子。
皇子降生那日,寝殿上方有紫云团绕,堪为奇观。楚湛自己也心生纳罕。他的儿子,果然不同寻常。
皇子一生下来,稳婆就走出来报喜,太后仰面祷告,算是终于了了一个心愿。只要帝王有继承人,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干涉帝后夫妻之间的事。
楚湛大步迈入产房,未看孩子,第一步先查看温舒瑶的状况,见她气色还算好,眼眸明亮,精神头甚好,这才放心。
“瑶儿,辛苦了。”楚湛俯身,在温舒瑶眉心轻轻一吻。
国师夫人今日也在产房陪产。
见此景,又不由得想起小公主出生那会,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帝王对皇后的恩宠,当真是有增无减。
世人都说男子薄情,尤其是帝王家,而今看来,世人也过于偏见了。
温舒瑶自己也感觉完成了一桩任务,她是帝王唯一的女人,必然得生下皇子。
她点了点头,“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
楚湛对康嬷嬷做了手势。
康嬷嬷立刻抱着明黄色襁褓走了过来,“皇上、娘娘,是位俊俏皇子呢。”
温舒瑶看了一眼,这个孩子一出生竟然就能睁开眼,肤色白皙,甚至五官都能看出来像楚湛。
不像她的小公主,出生头一天险些把她丑哭了。
温舒瑶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以至于忽略了楚湛和小公主。
皇子出生后的第三天,楚湛宣国师入宫,命他给皇子算上一挂。
国师很想接回自己的夫人,以免夫人在宫里待久了,回去之后又嫌弃他不如皇上好。
国师奉命算卦,不消片刻,就按着卦象如实说,“回皇上,小皇子乃天道之子,是帝王相啊!”
楚湛满意的点头,当日就颁布诏书,册封刚出生三天的皇子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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