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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二十八的时候，你们说3359号工单的报错难到目前已知有不下数十种成因，我信了；
八点五十二的时候，你们说3698号工单的知识点偏门到放在考卷里学生要咬人的程度，我又信了；
九点十三的时候，你们说3921号工单麻烦到在沈昌宏那里被打回去十四次，我还是信了……然后呢？？？哪一次杜诗怡不是轻松推过去了，有露出半点为难甚至是停顿吗？？？】
【普通的难易标准对她已经不适用了……这种炉火纯青的掌握程度，哪天她说自己发明了一款编程语言我都不会很吃惊】
【嘶不不不那个也太难了吧……独创编程语言哎，就算是杜诗怡也会不会太过分了……真要那样的话直接青史留名了，跟只在教科书上见得到的那些大佬并列……】
万众惊叹中，没人注意到工位上的白薇已经气白了脸。
不站在杜诗怡旁边，她就看不到对方的具体工单内容，不知道那些仿佛被开着推土机轻松碾压过去的问题到底是不是她精心准备的那些炸弹。应该不会是吧，不然杜诗怡不可能这么举重若轻……
白薇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不是。只是因为时间尚短，那些工单还没来得及转移过去吧。
没关系，她可以等。左右最多也不过是明天的事了。
她给自己打着气，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回复，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
除了开头时因为一封信勾起的回忆，这个上午对杜诗怡依然是顺顺当当没有波折，一路驾轻就熟推过5000大关，终于在弹幕满屏的截图尖叫里停下手来，活动了一下略微酸痛的肩背。
果然今天也在怀念异世可以躺着写代码的虚拟光屏——
谁用谁知道！绝顶舒适！一级满足！
她在那边是全科研院最坚定的虚拟光屏吹，上至老前辈下至小学弟都知道她靠着这玩意能写两天代码不出实验室，回回都要同门师兄把人拽走……
回去的路上师兄每次都微拧着眉说一定没收她的光屏，但在下次她走进实验室时，总能发现遥控器还在原来的地方，甚至能量石都已经换好了。她喜欢躺的沙发床也仍然放在窗边，日光洒在上面，暖暖一如往常。
总而言之就是被板着脸教育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从来享受着最舒适的写代码体验。
其实虚拟光屏的原理也差不多就是几何光学投影+红外传感相关，技术上虽说难但也并非不可跨越，但是……
……自己实在是不可能现在做出来。研发这个东西需要很多高精尖的相关硬件设备支持，连学校实验室都没这个条件，何况是她租的小套间呢。
不过也没关系，总会有这样一天的。
等她进了世研部，有资格进到那些在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顶尖实验室里，能使用那些昂贵但强大的硬件仪器和软件平台，就完全有条件搞出这个写代码神器，解放天下程序员啦~
杜诗怡弯了弯唇角，大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
这么多年，不管身处何地，她永远相信未来。
而在弹幕眼里，就是少女在休息的间隙侧首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遭暖金色的光影里，她脸上的微笑明丽而又带着一点俏皮，仿佛万千光芒从内里散发。
饶是大家在直播间天天都能看到这张漂亮得赏心悦目的脸，也有片刻的屏息，然后一边尖叫着“仗美行凶啊啊啊啊又一张万转神颜图预定！！！”一边疯狂拍截屏键。
不过很快，少女就结束了拿下5000大关后这短暂的休闲，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重新看回屏幕，鼠标轻巧一点，已经开始了新一波的冲刺。
杜诗怡手下娴熟的处理着工单，心中是一种轻松与雀跃混合的期待。
早晨因为那封感谢信而泛起的波澜，和因为新月部而感慨的思绪，都让她在当时那个瞬间涌起了一股冲动，想要借着这轮考核的时机去把那件本来准备以后做的事情提前开始。
大概，又会是一个小系统吧~
第38章 封神38%
对直播间观众来说, 次轮考核的第二天有那么一点不好概括。看上去似乎没有昨天那么跌宕起伏，但是……
平淡里带点离谱，正常中透着迷幻。
所谓“正常”, 是指实习生们的正确率渐渐开始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高开低走本来是最容易招嘲讽的, 但幸好之前有弹幕科普, 大家知道这是因为新月系统开始取消新手保护所带来的不可抗力。
所以网络气氛还挺和谐, 绝大部分人都是持着加油打气的鼓励态度，说等到他们适应了难度之后正确率说不定还能有小幅回冲，就算不能也没关系, 在地狱难度的考核里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所谓“平淡”，是指杜诗怡仍然以不可思议的100%正确率稳坐榜首。
这个形容词一出来就遭到无数“WTF”刷屏，大片网友纷纷狂弹问号咆哮着问“这能叫平淡？！”，但是观点提出者们振振有词解释道——
——看看人家下午茶式读题的从容神态！看看人家推土机式过题的轻松架势！你们难道不觉得这种程度对杜诗怡本人来说就是平平淡淡小菜一碟吗？
网友：“……”
无法反驳。好像对哦。……所以这就是大佬式平淡吗？？？
……杜诗怡, 真是一己之力重新定义平淡。
而所谓“离谱”，是指工单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大面积混合派送。
其实这件事情从昨天临近下班时杜诗怡接到C#工单时弹幕就疑惑过，今天刚上班时她接到Java工单时弹幕又疑惑过, 但两次都被少女的漂亮操作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以致于疑惑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没有细想。
但是——
如今这可再不是偶发事件, C#和Java像两拨洪水一样浩浩荡荡淹过来，不止杜诗怡，丁浩轩俞诚郑飞扬他们那儿也全成了重灾区, 看得弹幕既傻眼又迷惑。
当初划分编程语言，大家都下意识认为选择的结果具有唯一性, 也就是说应下哪个挑战就从头到尾只会接到对应的题目。可仔细一想, 不管是发布考核课题的邮件还是公布揭榜规则的导演都从来没明说过这种话……
……真是坑人于无形啊！！！
不过官方好歹没有丧心病狂到底, 他们几人接到的工单里仍然是当初自己挑的选项占据绝对主导地位, 80%的问题其实都还是原装编程语言。但是在这种正确率甚至有可能要拼小数点的时刻, 20%的变数也绝对不小了。
足以让各家粉丝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但在杜诗怡之后同样遭遇天外来物冲击的那三人好像心态看上去都还好，至少安安静静没乱了方寸。不过相对杜诗怡来说，面对C#的时候神情确实会有微微的凝重。
性情外露如郑飞扬已经开始挠头，内敛一些的俞诚盯着屏幕也微微皱眉。
不难看出他们对C#也没什么把握。
而这就要说到最后的所谓“迷幻”……
除了白薇的粉丝此刻在炸屏狂喜，直播间所有人都在跌破眼镜后陷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深深茫然——为什么，为什么白薇一夜之后像换了个人？
这正确率……三级跳啊。
虽然是因为她之前的数据实在太磕碜才显得如今的抬升幅度有点惊人，但在大部分人的正确率都在下降、甚至沈昌宏已经从昨天的60%直扑47%的情况下，她居然从7%到了25%。
总之，在大盘整体走低的今天，连杜诗怡都只是维持数字没掉——虽然那是因为这位早早就已经搞出了封顶，实在不可能弄来101%的反科学正确率，被网友一边膜拜一边顶着狗头评论“痛失上升空间”。
而白薇居然是唯一逆势上涨的。
而且……她是全场唯一没有被C#波及的啊！不管其他人那儿再怎么泛滥成灾，她这边都稳坐钓鱼台，一个相关工单都没有派过来。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薇优哉游哉的坐在工位上，脸上挂着自信洋溢的笑容。
不过就是这个似曾相识的笑容，让有些本来沉浸在震惊里的观众眨了眨眼，心里飘过一丝犹疑。
……怎么觉得，好像之前首轮汇报答辩她当场提出换PPT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啊？
***
而此时此刻，导播室的工作人员们正在盯着白薇和杜诗怡的数据对比紧皱眉头。
原本的新月部自有一套运转体系，历经三年风雨早已完善而成熟，虽然作为世研部的必经试炼而素有“魔鬼地狱”之名，但也不至于像他们现在这样，一上来就全方位多层次疯狂搞事情，根本就是把实习生当超人用。
但是嘛……为了综艺观赏性，节目组跟华元方面商量后，临时加了好几条细则，都写在昨天实习生们刚进入新月系统时看到的那封管理员须知里。
其中就包括引起了如今C#和Java到处流窜的，“48小时未能解决的工单自动改派”这条规定。
本来是为了平衡各人实力，不让本轮排名早早就失去悬念，谁知道会让白薇钻了空子。
观众不知情，可他们手握所有人的后台页面，再结合白薇时不时扬起的得意笑容，一眼就能看出她与始终在努力的沈昌宏不同，根本就是……在故意利用规则。
故意让难题流去其他人那里，好拉低对方的正确率。
其他人都快忙飞了，只有她施施然坐在那里，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挑一个简单问题回复，悠闲的看着别人在繁重的本职工作之余还要承担起本该属于她的困难。
甚至还隔三差五跑到杜诗怡那儿，满眼期待的想看对方解不出Java难题，只不过每次都不得不在杜诗怡三两下就秒过之后悻悻的回去。
然后继续变本加厉的不干活，好让更多难的工单流走。
效果显著。正确率集体下滑的今天，只有她的增幅令人心惊。他们实在不敢保证，在这轮考核还足足剩有三天的情况下，先头部队会不会有人被她拉下马，局势会不会因为她而产生剧变。
有年轻气盛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愤愤道：
“太闹心了吧！如果让她靠这种手段上位，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节目鼓励拈轻怕重推诿甩锅不劳而获！”
“怪不得昨天晚上的备采里她信誓旦旦说这轮要冲头名，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拿了擅长的语言所以信心爆棚，结果玩这套？！”
“就这也好意思说要逆转杜诗怡？！她真该看看人家杜诗怡是怎么做的，哪怕明知道保持全场最高处理量会导致更多的C#和Java分来自己这儿，都始终认认真真没降速度，今天中午备采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知道新人不容易，能多帮一个是一个’，瞧瞧人家这态度！”
“这风骨，给白薇八辈子她也超不过去！”
旁边年长一些的前辈拍一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
“好了，逆转这话你也信？杜诗怡在那儿镇着呢。小姑娘真争气，竟然真的一直稳在100%，挂在热搜上从昨天开始就没下来过，所有人都在猜测她什么时候错第一道题，可她真就像是毫无弱点一样，坚不可摧，战无不胜，把所有挑战都挡下了。”
“光是她收的感谢信都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剪辑出来都能当加更放了。现在不管是实力还是外界关注度，杜诗怡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我也相信她能守住。”
“何况……赵导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随着这位前辈的示意，群情激愤的工作人员都朝他所指的总导演望去，然后……集体傻眼。
“……赵导，您看上去挺乐呵啊？”
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难道真要看着白薇耍这种手段升排名吗！就算超不过杜诗怡，她哪怕挤下任何一个堂堂正正认真做事的人，他们看着都憋屈啊！
蹲在监视器前的导演这时抬头，在一众手下“您清醒一点啊不能放任节目这个走向啊”的崩溃眼神里，老神在在道：
“啊，忙起来忘记和你们说了。昨天早上，我拿着咱们定好的规则又去找沈工商量了一次，在课题邮件发布前的最后关头，又往上面加了一条。”
“实习生看管理员须知的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忙，只有我盯着实时画面，那可是考核细则啊，其他人都仔细在看，只有她匆匆扫两眼就关了，我当时就觉得她要栽跟头。所以啊……她没看到还有那么一条规定，也不稀奇。”
“总之呢，认真做事的人一定是会收到回报的，如果偷奸耍滑想坑别人，下场也不会太好。”
***
下午的最后时分，俞诚被大批Java搞得头疼欲裂。
本来他就不会C#，和沈昌宏一样要临场现学，虽然凭借这些年各方面的经验积累，学起来比那些新人要快得多，但也跌跌撞撞要磕碰好久才能解决一个工单。
雪上加霜的是他还不怎么会Java。就和郑飞扬对Python一样，只是了解，但不常用。结果派过来的Java工单个顶个的魔鬼难度，简直比C#还麻烦。
饶是他一贯温文，都忍不住眉头深锁。一整天都在面对两拨天降夹击，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正确率一阵猛降，都快跌破80%了。
而郑飞扬比他稍好一些，至少Java是惯用语言。但同样在抓耳挠腮和C#斗争。他也没学过。
C#啊……别说外行，就连本专业入学没多久的新生也有不少会读成“C井”的。后来才会知道这名字要念“C Sharp”，井号是五线谱的升音符号，这门语言取“升C调”的英文来命名。
连名字都几乎会被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时候读错，相比早就风靡全球的其他编程语言，它的推广程度是真的有点虐。
所以郑飞扬没学过也半点不心虚，又不是百科全书嘛谁非要点亮那么多语言，专精一两门做到极致就好了嘛。
呃，只除了他身边的某个例外……
这位不仅早就掌握了C#，甚至都用它圆满完成过国家级项目了。
郑飞扬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排行榜上一骑绝尘的那个名字，在心里发自肺腑的给发小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管是C还是C#还是Java，总之就没有她搞不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艰难险阻到她那儿都化为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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