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起身要去找孙逸,却被韩密一把抓住了手。
回头看他,却见他已经缓缓坐起身来,眼渐渐渗出暖意。
“心儿,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轻声的呢喃,敲击着慕容婉心的心脏。
慕容婉心心里一喜,哽咽道:“想起来好,想起来好。”
“孙大夫他们呢?”韩密问。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竟然对霍琛他们相对不识,韩密心里无自责。
他竟然还怀疑霍琛是不是要害他,如今想想,真是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们都在呢,在隔壁院子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去请孙大夫来。”慕容婉心赶忙道。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现在很好。”韩密笑了笑,道:“心儿,我叫韩密。”
“韩密……真好听的名字。”慕容婉心呢喃。
韩密温柔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咱们去见他们。”韩密说着,起身向往外走。
刚站起身,脚却微微一软,重新坐回床。
“你啊,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了吧。”慕容婉心难得见他这么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当初还在渔村的时候,噗嗤一笑。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吃了再去。”慕容婉心说着,匆匆离开了屋子。
没过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米粥回来。
“你刚刚醒来,吃点米粥垫垫肚子,缓过来再吃别的。”慕容婉心说着,便拿了调羹喂他。
吃了米粥之后,韩密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气,便带着慕容婉心过去了霍琛他们的院子。
正巧,夫妻二人在院子里陪恩铭玩。
韩密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韩密见过王爷,王妃。”
慕容婉心叫他的动作闹得一愣,傻眼的看着霍琛和云想容,他们是王爷?王妃?
霍琛大步前,直接伸手将韩密拉起来,“都想起来了?”
“是,属下都想起来了。”韩密眼闪着激动。
要不是霍琛他们的坚持,他或许根本不会有想起来的时候。
“想起来好。”霍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同样有些激动。
“走,屋里说话。”霍琛拉着韩密进屋。
二人既是主仆,也是兄弟,多年未曾坐在一起好好说话,自然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云想容笑着牵过鱼婉心的手。
“是不是有很多不解的,听我慢慢告诉你。”云想容温柔的话语似乎安抚了慕容婉心心里的不安,让她略微点头。
然后,慕容婉心从云想容听到了韩密的曾经,他的过去。
恢复记忆之后,韩密和霍琛一行人住到了西郊的院子里。
一个月之后,武城西郊到云月山庄铺十里红妆,两府张灯结彩。
时隔三年,恢复记忆的韩密实现了他的诺言,将当年欠慕容婉心的十里红妆和彩礼全都给补。
据说当天,武城的街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
据说,云月山庄的大小姐和大姑爷成了武城的传人物。
据说,云月山庄的大姑爷不是什么小白脸,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据说……
传说太多,在武城传为佳话。
而被议论的韩密和慕容婉心,则是在拜别了慕容健夫妇之后,跟着霍琛和云想容还有孙逸,开启了浪迹天涯的旅程。
虽然慕容健夫妇两人很是不舍,但是他们也明白,韩密他们在身边陪伴了他们三年,也已经足够了,年轻人毕竟该有自己的世界,他们也不强留。
两个月后,某个山清水秀的古道之,三辆马车缓缓而行。
霍琛一家子一辆,孙逸一辆,慕容婉心和赵曦一辆,而韩密则选择了骑马,正缓缓前行着,后面忽然传来了赵曦喊停车的声音。
“怎么了?”韩密纵马前,问道。
“韩密,你快去请孙大夫来,婉心不舒服……”赵曦撩开帘子,正说着话,一旁的慕容婉心却忍不住了,直接趴在窗口哇哇的吐了出来。
韩密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去请了孙逸。
孙逸过来之后,给慕容婉心把了脉,脸露出一抹笑意。
“她怎么样?没事吧?”韩密急急的问。
孙逸淡淡一笑,说:“没事,是害喜了。”
“哦,没事好,害喜……害喜?”韩密正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拔高了声音,眼全是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慕容婉心的肚子。
慕容婉心也是惊讶,伸手落在自己的肚子。
赵曦微微一笑,“恭喜韩大哥和婉心了。”
说着,赵曦下了马车。
一旁前来查看情况的霍琛和云想容也纷纷道喜,这才转身离开,将马车留给了夫妇两。
韩密直接钻进马车,一脸惊喜的看着慕容婉心。
慕容婉心扑到韩密的怀里,又哭又笑:“韩哥,咱们,咱们有孩子了。”
嗓音无哽咽。
她从没想过,幸福会来得这么突然。
韩密恢复了记忆,她也有了孩子。
“是,咱么有孩子了。”韩密也紧紧的抱着慕容婉心,双手颤抖,无激动。
风撩起马车的车帘,韩密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草地的霍琛等人,眼全是感激。
若不是霍琛他们找到了他,若不是孙逸治好了他们,他们不会有今天。
而事实,这也只是他们幸福的开始。
浪迹天涯的队伍,注定要越发的壮大,山川流水之间,也注定了会留下他们幸福的微笑声。
第217章 番外之终于等到你1(云卿篇)
启国与离国边境,壶公山。
壶公山是边境少有的高山,地势险要,因为地形如同壶口一般,所以被称为壶公山。
壶公山入口窄,中间是一条蜿蜒的山路,出口同样狭窄,但是两边都是高山,山路险要,完全无法攀登,所以便是兵行险着,也很少会有人选这条险道。
但是偏偏,陷入绝地,急需要大反击的云卿选了这条路。
他并不是莽撞,也是通过各种考量之后,最终决定了要选这条路作为突破点,杀离**队一个措手不及的。
他的计划很完美,却架不住叛徒的出卖。
还好有云想容早先的提醒和霍琛隐翼军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在得到手下副将其实是安插在他身边的叛徒之后,云卿果断的改变了战术。
但是为了能够诱敌深入,他依旧以自己为诱饵,带着部队进了壶公山。
他的队伍刚进壶公山。便被两边早就埋伏好的人给包围了。
对方都是精锐。
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将云卿他们烧死在壶公山关口,之所以派遣精锐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云卿设下了局。
在云卿等人被包围的时候,对方也同样被包围了。
一时间,整个壶公山形成了三个包围圈。
云卿见自己的人已经就位,直接一扬剑,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冲啊。”
随着云卿的一声令下,主动跟随他进入壶公山为诱饵的将士们分成两队,朝着两边冲杀而去。
离国的兵将堵在口上,本想包围云卿,杀死云卿,却不想在外又被包围了一圈。
而这时壶公山之内的云卿带领的士兵往外冲杀,外头早就埋伏好的士兵往里冲杀,里应外合之下,瞬间就让对方损失惨重。
“撤,快撤。”为首的离国将领面色大变,喝道。
一场厮杀在壶公山上演,喊杀震天,让人听着不由得心里惊骇。
最终,双方且战且退,云卿的人彻底从壶公山的口子里出来,和外头的军队汇合,将离国的军队杀得溃不成军。
云卿的副将尹肃见状脸色大变,假装被刺落下马,悄悄隐匿在人群里,朝着外头逃离。
云卿知道他是叛徒之后,便一直盯着他,见他要跑,冷哼一声,对身旁护卫着他的另一名副将交代一声,便朝着他追去。
两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战场上。
“尹肃,纳命来。”云卿追上尹肃,大喝一声。
尹肃见状顿时面色一变,明白他的身份定然是暴露了,也不敢开口说话,举枪朝着云卿刺去。
云卿和尹肃战在一处。
尹肃不敌,再次逃离。
云卿气急,论武功,尹肃不如他,但是或许是尹肃常年混迹在这边境,对这边境的路熟悉得很,竟然很快的就将他给甩开了一段距离。
云卿对尹肃这个叛徒恨之入骨,若不是云想容和霍琛早有提醒,他有所准备,别说他自己,就是他带领的众多将士都要命丧壶公山。
所以明知道穷寇莫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杀意,誓要手刃尹肃。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就到了夜间。
夜间的路更加难走,云卿不熟悉路,几次都险些跟丢,最终他终于追上了尹肃。却不想中了他的埋伏,身受重伤。
若不是他强撑着一口气,吓走了尹肃,怕是他就要死在尹肃手里了。
虽然吓走了尹肃,但是云卿没敢停留,忍着伤痛连夜离开。
他虚弱得甚至没有力气去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上天也不想让云卿活下去,夜半时分,竟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大雨冲刷了云卿逃离时留下的痕迹,也夺走了他最后的意志。
云卿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最终无力的倒在了官道旁的林子里。
烟雨朦胧,为离国这个民风开放略带些彪悍的国家带来了些许的柔和之色。
一行马车从雨雾之中走来,隐隐的,能听到车上传来的欢快笑声。
“公子,前面有个亭子,是否需要停下来歇脚。”有侍卫问道。
“那就停一下。”马车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让人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车队在亭子不远处停下,跟着便有一男一女先后下车,各自打伞缓步前行,拾级而上,到了亭子里。
“这天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下起了雨来,真是让人无奈。”两人走到亭子里,男子无奈的说。
“下雨确实有些讨厌,至少影响了赶路。”一旁的女子嗓音清脆,话语间干脆利落,带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英气。
“这一路颠簸,忘初可还习惯。”男子温和的问。
男子是离国的商贾大户陆家的当家大少爷陆乘风,时常带队往返于离国和启国,前段时日,他在启国的某处青山下捡到了浑身是伤的忘初。
忘初这个名字,也是他取的,简单明了的说明,她醒来后忘记了当初的所有事情。
若是云想容等人在,就会认出来,忘初就是当初跳崖躲避土匪的王雪婧。
“还好,并没有什么特别不习惯的。”忘初爽朗一笑,倒是没有丝毫疲累的模样。
陆乘风看着她微笑的模样,也不由得含笑。
细雨微歇,似乎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议论,还给他们一方晴天。
忘初看着外头没有下雨,感觉自己腹中有些急,看向陆乘风道:“公子,我先去方便一下。”
她说得自在,倒也没有过分扭捏的意思。
反倒是陆乘风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这才点了点头,道:“好。”
忘初孤身朝官道旁的林子而去。
寻了个地方解决了自己的三急,忘初这才起身离开林子。
走出数步,她的眼中却折射过一抹冷光。
忘初下意识的往边上一闪。
并没有袭击者出来,忘初有些奇怪,难道她感觉错了?
可是方才那抹冷光分明是兵刃折射出来的!
她想了想,小心的朝着冷光那边靠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草丛里竟然倒着一个人。
忘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人身上皮肉翻卷的可怕伤口,她当时的想法是。这人死了吧。
但是当她看到那人身上的铠甲时,却是脸色大变。
这里是离国边境,可是这人身上却穿着启国的铠甲。
忘初虽然失忆,但是陆乘风并没有瞒着她,她是陆乘风在启国救的,十有**是启国人,当初跟着陆乘风回离国的时候,陆乘风还说了,若是她不愿意,他可以留钱给她,让她在启国生活。
但是她对过去一无所知。对未来也是茫然无措的,让她独自一人留在启国,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索性就跟着陆乘风来了离国。
他们路过边境的时候,是离国和启国的军队打得最凶的时候,她也在陆乘风的指导下认出了两**队不同的铠甲模样。
不知为何,她心底对穿着启国铠甲的军士总有些亲近感。
虽然眼前这人看不清模样,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因为雨水的浸泡也翻卷发白,但是忘初还是认不出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忘初莫名的松了口气。
伸手拨开那人被雨水粘在脸上的头发,忘初微微一怔。
呆呆的看着那张雪白的容颜。
那人面色惨白,看着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可是忘初看着他,竟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的感觉。
但是那种感觉一闪即逝,忘初再去想的时候,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忘初皱眉看着他身上的铠甲,若是就这样带着他出去,陆乘风肯定不会救他的。
因为这人不但穿着启国的战士才会有的铠甲,而且这铠甲明显是将领才会穿的,陆乘风虽然心地善良,却不一定会救一个敌国将领。
忘初想了想,最终说了声“得罪了”之后。举起那人早已无力紧握的长剑,伸手将他身上铠甲缝合处的线头都给挑了,不伤他分毫的将铠甲给褪去了。
忘初没有注意,她对这铠甲的构造,极为清楚。
褪去那人的铠甲之后,她将铠甲丢到更深的草丛里,然后艰难的背着那个昏死过去的男人,提着他的剑,缓缓朝着外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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